818那个被我奶大的影帝(45)
因为留了迟鸣吃晚饭,阎玖今天难得自己开口, 跟白叔点了一堆的菜,粗略算一下也有十七八样,加上烛台餐具能摆满满一桌。
今天是阎玖生日,白叔自然是提前准备过的,但阎玖重新点菜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只能再跑去市场准备食材,忙得焦头烂额。
而阎玖成功支开了碍事的白叔,一下午都心情很好。
四点钟, 白叔还没回来,门口保安又抱了一个大盒子进来,这次不是礼物,而是寄给白叔的快递。
白叔很少离开超过一个小时,阎玖的所有事都是他安排的,保安有点摸不准,就请示道:“玖爷,这盒子里好像是花,不知道需不需要泡水,您看要现在拆吗?还是等白叔回来?”
阎玖:“拆吧。”
保安把盒子拆开,小声念叨:“这是花吗?我怎么看着是洋葱大蒜呢?不是寄错了吧……要不我先放在厨房,等着白叔回来再看。”
阎玖点了下头,但迟鸣眼力不错,扫一眼保安手里的“洋葱”就觉得哪里不对,走近看了就更是有点想笑。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颗深色的球状物体,故意学着白叔的腔调问:“玖爷,您看这是什么?”
阎玖认真看了一会儿,“洋葱。”
迟鸣换了一颗小一些的,又问:“这个呢?”
阎玖:“蒜头。”
迟鸣:“还有这个最小的,你再看看?”
这次阎玖考虑了比较长的时间,“茨菇?”
迟鸣笑了,小纨绔虽然生活能力负值,但果然是个吃货,每次都能猜到吃上。
他朝阎玖招招手,然后用跟晚辈科普的语气道:“洋葱是风信子,蒜头是郁金香,茨菇是曼珠沙华,都是球根花卉。”
“这些是花?”
“现在还不是,但种了就会开花。”
“你很喜欢种花?”
“也谈不上很喜欢,以前我妈总爱折腾这些,没事儿就拉着我帮他挖坑刨土,我大概算个廉价童工。”
迟鸣蹲在箱子旁边,阎玖就也蹲下来,从箱子里依次翻出几个小球,每一个都仔细看过,完全看不出这些所谓球根花卉和洋葱蒜头有什么区别。
他问迟鸣:“你确定吗?”
“确定。”迟鸣有一丢丢臭显摆的暗爽,“不信就种下去,等开花就明白了。”
阎玖忽然对这些小球球来了兴致,微微眯起眼睛,像喵星人看到了玩具耗子,“好,那一起种。”
保安把一箱几十颗球根抱到院子里,给阎玖准备好园艺用的铲子锄头手套,又搬了两个小凳子放在预留好的花坛旁边,折腾完这些,他觉得还是跟白叔平时做的有差距,就又拿了一把大伞,准备杵在旁边替阎玖遮阳——虽然只是即将下山的残阳。
但阎玖毫不领情,略带不爽地看他一眼,说:“用不着。”
于是保安就怂怂地撤了。
斜斜的阳光照着刚发芽的草尖儿。
几百平米的半封闭后院里,只剩迟鸣阎玖两个。
花坛是新修的,卵石上还有没洗干净的泥土。
阎玖没坐凳子,很有兴致地直接在花坛边蹲下,拿起花铲看看,放下,又看向迟鸣问:“怎么种?”
“其实特别简单,就,刨个坑儿,埋了。”
迟鸣身高腿长,蹲着难受,就拖了凳子坐下,左手球根右手花铲做示范,“你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别埋反了,看这个风信子,尖头朝上,大肚子朝下,回头发芽就是从尖头这里发的,现在我们先来挖土,你这个花池里土挺好的,筛过也没什么杂质,而且挺松软的,直接挖就行了,大概拳头那么大。”
阎玖没戴手套,直接抓着铲子在土里刨一个坑,“这样?”
迟鸣把自己手里那颗风信子放进去,“对,像这样,尖头朝上,然后盖上土,不要深,让它冒个尖尖儿。”
阎玖把土填好,“像个烟囱。”
迟鸣:“差不多吧,留着给它喘气儿。”
阎玖笑了,弯着眼睛特别好看。
迟鸣想起,在第一次看到阎玖照片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人长得简直犯规,没法形容具体哪里好看,但就是把全世界的美好都放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迟鸣想给他摸摸头,但手上有土,还是算了。
阎玖可能注意到了迟鸣的视线,忽然转头看他,眼底的笑意还没褪去,在暖色的斜阳里晶莹透亮。
迟鸣:“哎,知道吗?你笑起来特别好看。”
阎玖浅浅勾着嘴角,“那不笑的时候呢?”
迟鸣:“……也好看。”小纨绔真是白长一张精致的脸,面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阎玖收回视线,继续刨坑种花,有点心不在焉地问:“什么时候开花?”
“没那么快,大概要过了春节。”
“开什么颜色?”
“不一定,不过球球颜色深的花色也深,你第一个种的那颗应该是蓝紫色的。”
阎玖从花坛外刨一颗小卵石,放在种好的风信子旁边做记号,“我猜会开白色。”
“那不可能,颜色不对,只会是深紫、蓝紫、粉红。”
“打赌吗?”
“可以,赌什么?”
“输的人,替赢的人做一件事。”
“可以,但要在能力范围之内,而且不能是什么坏事。”
“好,开花的时候,我叫你。”
迟鸣心想,万一到时候真的开了白的,小纨绔虽然不会直接开嘲讽,但肯定会露出那种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骄傲得意的表情。
只是脑补一下就很想捏他脸了。
球根植物很好种,就是简单地挖坑填坑,但箱子里球球太多,两人一边种一边聊,还是折腾了很长时间。
阎玖埋好最后一颗球球,放下铲子,看着花圃里的小烟囱。
迟鸣也觉得挺有成就感,就挪过去蹲在阎玖旁边,跟他一起看那些烟囱。
天色暗下去,院里的夜灯亮了一盏。
阎玖看了一眼灯光,又收回视线,转头去看迟鸣。
当时迟鸣在看阎玖的脖子,那里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叮了,浮出很红的一个小包,看着都痒,很想替他挠挠。
本来距离合适,但阎玖这一转头,两人的距离就忽然变得很近。
近到看不清对方的脸。
空气里有修剪草坪留下的清香。
阎玖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毫无预兆地凑近迟鸣,快速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快速后撤。
触感凉软。
迟鸣懵了。
阎玖的表情也怔怔的。
静了几秒,他再次靠近迟鸣,这次动作很轻,像慢镜头回放似的,画面一帧一帧跳转,很久之后,两个人的嘴唇才终于碰到一起。
这次阎玖没撤开,就这样贴着迟鸣,轻轻闭上了眼睛。
深秋的院子里,能听到清脆的虫鸣,以及阎玖起伏不定的呼吸。
迟鸣一动不动,连眼睛都忘了眨一下,就这么看着阎玖因为距离太近而异常模糊的轮廓,身体是僵的,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片刻后,阎玖撤回去,眼神也从迟鸣身上离开,看着身旁的花圃,抬手,用手背遮住自己的嘴。
手指上沾着泥土,在下巴蹭了一抹。
迟鸣管不住手,直接就帮他擦了,擦完又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暂时没空注意这些细节,他现在特别想问阎玖: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好像忘了怎么说话,嘴巴也像被下了封印,怎么都张不开。
沉默片刻,阎玖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话,但像雨滴落在水面的波纹,颤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空气像被灌满了水,任何轻微的动作都能掀起层层波浪。
“喂……”迟鸣终于想起应该怎么说话,还来不及发问,却听见远处一声大喊:“玖爷我回来了!”
白叔拎着好多购物袋,站在距离两人不到十米的地方,却像隔着两个山头似的大声问:“我没买到合适的虾,有一道菜做不成了!您看要不要换一道呢?!”
阎玖笑了,看着迟鸣问:“怎么不躲?”
……
迟鸣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得晚饭,不记得晚饭吃了什么,只记得桌子很长,他和阎玖分坐两边,离得很远很远。
最后他不知道抽什么风,还是把那盒又丑又挫的自制棒棒糖塞给了阎玖。
然后他没看对方的表情,直接闷头撤了。
回到家,迟鸣茫然地洗过澡,又茫然地把自己拍到床上。
没办法不茫然,这是自从婴幼儿时期以来,第一次有人亲他。
还是嘴对嘴的那种。
毛球大概觉察到他这位老父亲哪里不对,扑棱棱地飞到床边看他。
他茫然地把毛球捞到枕边,茫然地给它顺毛。
然后又茫然地说:“小纨绔亲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假鹦鹉1
床头灯一直闪, 大概是接触不良。
迟鸣在床上,一会儿平躺一会儿侧躺,觉得今天八成要失眠,毕竟上次小纨绔在萤水镇抱他那晚, 他就有点儿失眠, 这次被亲了,按程度说, 应该一整晚都睡不着才对。
但很奇怪, 他很快就睡着了。
可能茫然久了,容易犯困。
迟鸣一般喜欢躺平了睡, 手脚摊开霸占一整张床, 但今天猝不及防就睡着了,也没什么机会酝酿姿势。
他朝着台灯的方向侧躺着, 右手不怎么舒服的压在自己身下,左手还盖在毛球小九身上。
小九扭了扭身子,从迟鸣的魔爪下钻出来, 走到他面前,拧着并不存在的眉毛看他。
迟鸣鼻子高,灯光下的侧脸帅气而立体。
小九像个毛绒公仔那样一动不动,只有眼神在迟鸣脸上巡视,从眉眼到嘴唇,从鼻梁到嘴唇,从下巴到嘴唇——不管从哪里开始,最后都会停在嘴唇上。
看了一会儿, 他忽然迈开步子,蹭蹭蹭爬到枕头上,张嘴在迟鸣下唇啄了一口。
啄完,他那两条并不存在的眉毛皱得更紧,迈开一双短腿,在枕头上踱来踱去,片刻后又走到迟鸣面前,一爪子蹬在他脸上。
脸颊、鼻子、嘴巴、嘴巴、嘴巴。
迟鸣皱了下眉头,翻身躺平。
小九站在枕边,要抬头才能看清迟鸣侧脸——床头灯在侧影上勾了一道细细的金边。
小九又用嘴巴去扯迟鸣的头发,把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发型啄成鸡窝。
折腾了半天,他好像终于不再烦躁,原地坐下,小翅膀托着腮帮子作思考状,然后又保持托腮的姿势,迈开小腿从枕头跳到床上,再从床上跳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