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欢如梦(7)
可是，也仅仅限于此——
“我说过多少次，我跟为涛没有任何过界，你借着这样的理由针对他……”
“为涛！叫的真亲。”秦枭阴阳怪气暴躁声音传来，讥讽也在继续：“你是当我瞎的吗？当时你们——”
说到这秦枭顿住不再说下去，那是他不愿意再想起的事情，他的芥蒂怨恨深入骨血，即使事过多年也不愿意再提起当时的丁点分毫。
他强自冷静了下来，声音中带着警告：“你记得他的结局就可以，你想让漂亮妹子跟他一样走投无路吗？”
谭安毅陷入烦躁无奈之中，这么些年了，秦枭提起蒋为涛话总是不说完，每次急赤白眼说起来都好像自己欠了他什么、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可没有什么就是没有什么，他谭安毅清清白白就是清清白白。反倒是一直怪罪的秦枭，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干净过？
“秦枭，别说我没什么，就是我有什么你又用什么立场指责管束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边的新欢什么时候断过，我难道不能像你一样吃口新鲜的吗？”
谭安毅理了理衣服，转过头来微扬起下巴，那双形状姣好的桃花眼里挑衅的光闪动。
“你他妈做梦！你敢跟别人亲近试试！”
挟带着风的拳头就落在了谭安毅身后的椅背上，他的手强硬顺着摸到了谭安毅的后颈，用了极大的力气反复摩擦。
谭安毅甚至觉得自己的脖子会随时被他折断，在那种可怕没氛围中，秦枭威胁的话语也随之响了起来。
“一个星期，那女孩要是还在，你看我有没有办法。”
一连串的威胁进行完，那瘟神推开车门下去，砰的一声把车门摔的震天响，抛下一个警告的眼神离去。
谭安毅狠狠的踹了一脚车引擎，表情烦躁颓败。
*
从秦枭的薄情寡幸便能窥见他在商业运作和做人上的一些风格。
强硬果敢，凶狠冷漠。且不留任何余地。
他对付一个人绝不会半途收手，直至把人逼入绝境才肯罢休。
面对秦枭的威胁谭安毅实际上是犹豫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秦枭手段的可怕。
几天后，谭安毅寻了个空把康宁叫到了办公室。
很是官方客套的说。
“康宁，最近工作做的怎么样。”
刚把话开了个头，康宁那张漂亮的小脸就皱成了一团，脸上都是诚惶诚恐的表情。
“我很喜欢我的工作，我做的哪里不好吗谭总？我会努力做好的……”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紧张的对着谭安毅这么说。
“没事没事，我就是寻常关心。”谭安毅赶忙安慰。
对秦枭的妥协无疾而终。
康宁做的很好，每一笔帐都算的很清楚，而且对于秦洋她像是有着天然的种族仇恨。
也许是朋友妹妹的原因她对谭安毅的忠心也是坚定不移，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崇敬又仰慕。
谭安毅并不懂为什么秦枭会觉得康宁跟他有什么，他比康宁大了七八岁，对她的感情是对晚辈一样的照顾和怜爱。他又不像秦枭，永远喜欢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既然不准备如秦枭的愿让康宁走，那秦枭方面他就不得不应对，不然到了伤害女孩那一步，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谭安毅去了很久没出现过的负责人会议，如果好言相劝，秦枭也不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可他来了秦枭却没来，说是因为新宠生日缺席此次会议。
说这些的人还偷眼去看谭安毅，观察秦董多年旧爱是何反应。
谭安毅在人前神情极力保持淡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么多年了，他一次次以为就到这了，不会伤心了，可秦枭总是有令他更伤心的办法。
更没想到的是没见到秦枭，先见到了秦枭的新欢程远。
秦枭没来，这所谓的会议结束的很快，谭安毅心情糟糕，便去抽烟区稍待。因为秦枭不喜烟味，集团总部的吸烟区仿若空置，许久都不见一个人来。
谭安毅独自点了根烟，犹豫着想抽最后仍是夹在手里，闻着那味儿陷入沉思。
程远便是这时候出现的，他缩着脖子往抽烟区看，看到了倚在墙上的谭安毅的侧面。
并没有十分的像，毕竟那个人已经老了。容貌和身材全无少年意味。
谭安毅听见动静往这边看，便看到了那张很熟悉的脸。
真的很像自己年轻时候，谭安毅在心里感慨了一声，与现在的自己倒是一点都不像。
程远缩着脖子，眼睛里闪烁着不敢上前的光，他看到谭安毅看过来，眼神和神态都是怕的。
谭安毅换个动作站，抬眼那么看着他。
只等他闪着兔子一样的桃花眼犹犹豫豫的进来。
进来他就掩着嘴咳嗽了一声，眼睛里好像有因为不适应烟味被逼出的生理眼泪。
“你好……我，我是程远。”
他站的有两三步的距离，看着面色冷淡的谭安毅结结巴巴的打招呼。
这些年来找到谭安毅这的人不少，有盛气凌人的，有好言相劝让他退出的。他们每一个都带着锋利的攻击气质。
这个男孩不同，他好像怕谭安毅，神情动作都瑟缩着。
真有意思，生日跑自己这干嘛了？
谭安毅的下巴微扬，居高临下的打招呼：“嗯，我知道。”
“……”主动打招呼的程远却犹豫了起来，亮亮的眼睛像是怕谭安毅一般不敢看他。
烟已快着完，青色烟雾渐盛，谭安毅眷恋的感受一下，微侧身把烟蒂摁灭，主动问眼前人。
“有事儿？”
“我，我是秦枭的……秦枭的……”
小男孩真有意思，还自我介绍了起来，说了一半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结巴了起来。谭安毅哑然失笑，看着秦枭的这位小新宠开口。
“我知道，你有事？”
似乎是觉得难堪，他双手缴在一起，半天支支吾吾说。
“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没见过？刚刚还在会议室听说这个新欢生日所以会都不来开了，难道是另有新欢？
“你不是今天生日？”虽是不大喜欢，谭安毅还是耐着性子问。
“对，我是生日。可打给他他说……说让我洗洗睡吧。”说到此处男孩眼睛竟有泪光闪动，就着那泪光他声音凄切：“我本想着生日能让他心软，谁知他怎么都不肯来，还挂断了电话。”
谭安毅看他跟演戏似的真哭了起来一时头疼，这让人看到了像怎么回事，他欺负人家小男孩？
“最后一次见面他跟我说，可惜了长这么像。”
烦躁的谭安毅不知道是不是该摆出同情的脸，这个秦枭真是寡幸到令人发指，这才到手几天就腻了。
“那你找我是做什么？”
“你才是他爱的人，他会跟我在一起都是因为我长的像你……”
说什么爱不爱，他和秦枭还有什么爱？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他的权势才这样？不是的！我是真的爱他，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那样强大的人，他像是无所不能……”
“好了好了，你找我是有事吗？”
谭安毅实在是不想听他夸秦枭了，出言打短他。
“我……”程远看着谭安毅神情突然笃定“我想请教你如何才能留出秦枭的心。”
谭安毅哑然失笑。
他要是能知道怎么留住秦枭的心，用这么多年头上绿的像草原吗。
“需要我做什么呢？”谭安毅带着那嘲讽的笑问，如果这个男孩愿意他可以什么都帮助他。
秦枭那个人渣，难得有人那么上心是真爱。
那男孩定定的看着谭安毅的脸，神情再无刚才的脆弱和可怜，变得笃定非常。
“我要更像你。”
……
☆、第 10 章
被人说想更像自己的感觉是什么样呢？谭安毅无法形容自己复杂的感受，只知道觉得很荒谬。
但他到底还是见过很多大场面，只惊呆了一下他就问。
“怎么更像我？你已经很像了，第一次看到你照片的时候我都觉得看到的是当年的我自己。”
“我要从内到外像。”程远眼中的坚定更加深了几分，想到什么，他迫切的对谭安毅说：“秦董说可惜长那么像，是在接吻之前，我想从接吻开始学……”
他说到接吻的时候谭安毅的眉毛皱了一下，虽然秦枭身边人找来的很多，但是提及这种亲密细节的程远是第一个，谭安毅不由得脑内就浮现秦枭和眼前这个年轻男孩接吻的画面。
他心里的不适更重，他向来只是耳闻，并未见过秦枭与别人情人般的亲密互动。
方才那个瑟缩的程远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主动朝着谭安毅近了一步。
怎么？想让自己给他实践教学？
果然，这个大胆的想法竟然是真的，那男孩并没有停住脚步，继续超他来。
“谭哥，你们接吻的时候是什么样呢？你主动还是他主动，有什么小动作或者习惯吗？”说着他就想往上凑。
谭安毅本能的后撤，下意识的伸手按住想凑过来的小男孩。
他不是怕，而是觉得脏和不适应。
为免他继续向前。
“我告诉你。”
谭安毅皱着眉，神情上有略微薄怒，他这样冷下来的模样让本来往上凑的程远束手站定，不敢上前。
“秦董的话，他不喜欢人太主动，也不喜欢人太被动……”谭安毅淡淡的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像是说今天是星期四一样自然。
不过冷着脸的他，自认“教学”过程并不愉快，谭安毅甚至不想回忆。
男孩意乱情迷的眼睛和急切的呼吸都令他难堪，过程并没有接触，只是简直告知一些小的习惯和方法。
即使只是这样与人分享，也是令谭安毅不适感加重。
但他打心眼里希望，这个男孩能跟秦枭更亲密一点。好让秦枭莫名的疯狂和扭曲少上一点，再结束之前，不要生那么多的枝节。
*
可谁知道。
跟那个男孩的所谓“教学”并没有如愿送走秦枭，而是更加加剧了秦枭那种扭曲的占有欲和疯狂。
当晚几近凌晨，谭安毅和蒋美娇都已经睡下，迷迷糊糊间传来暴力的砸门声，砰砰砰的声音听起来还以为有了什么强盗或者暴徒出现。
蒋美娇被那敲门声吓得扒着门不敢去开门，神情紧张而发抖的寻求谭安毅的保护：“怎么了？是什么人？”
“你回屋去，我看看。”谭安毅一边安排蒋美娇，一边去开门。
“谁啊？”他边往门那边走边问。
“我！”
谭安毅听了那声音就顿住脚步，他了解秦枭，简单一个字他就能知道开了门就是这人的狂风暴雨。
可听了那声音蒋美娇露出放心的笑容：“是枭枭啊，真是吓人，敲门敲成这样的咯。”
她说着就要越过谭安毅去开门，走到谭安毅身边时被谭安毅拦下：“你先去睡，我去开。”
蒋美娇立即摆出要唠叨两句的神色，但看谭安毅沉默的表情她又突然了然暧昧的笑：“生气啦？好啦，你来开你来开。”她拍了谭安毅两下，向自己的儿子传达秦枭不要闹的意思。
“开门！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她还没走，秦枭那隔着门兴师问罪的声音又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