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备份(78)
江措借用孟醒的浴室冲了个澡,没衣服穿干脆光着上半身出来了,孟醒看到以后在原地静止了两秒,想到自己的衣服江措穿了会小大概也不舒服,只能认命地去开空调。
江措躺在床上盖孟醒的被子,但人还是不怎么安生,叫住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觉得待在卧室外比较好的孟醒,问他:“小孟律师,那我睡觉,你要做什么?”
孟醒硬是想了两个:“喂狗,看文件。”
“你不困吗?”江措笑了笑,让人看不出意识地又问,“昨天回家都那么晚了,今天还很早被我吵醒。”
就算孟醒说了是他自己的生物钟作祟,江措好像和没听到一样耗能拿出来当作证据询问,大约孟醒说不困是违背常识和天理的。
孟醒确实就他提出的疑问仔细感受了,然后对着江措摇摇头,觉得自己十分善解人意地说:“不困。”
“……”江措没什么话好说,只好学着孟醒的方式去坦诚,“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再睡个回笼觉。”
他和江措的身体契合度很高,就算很久没有过同床共枕,但两块肉体纵横的骨骼和凹陷的缺口产生引力自然连接,好像只能在拥抱中找到各自缺失的一部分。
江措身上体温还是很高,孟醒觉得他发烧没退想要给他拿温度计,但被江措抓着手臂不让走。
“没关系,我不难受。”江措这样说,把脑袋埋进孟醒的颈窝。
孟醒躺着,也渐渐有了些困意,脑袋里的思绪开始不由他控制,突然想到江措早上给他发的消息,于是打起点精神问:“你这么早就给我发消息,也不打电话,要是我没有生物钟没醒那一次怎么办。”
江措快要睡着,下意识给出回答:“那就等你啊。”
孟醒把眼睛睁开了,“外面那么冷。”
“不冷。”江措说完这句话就没再有声音了,真的很累似的,呼吸很快变沉,也逐渐开始均匀和缓。
孟醒闭着眼睛在黑暗里任由自己放空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睡着,江措把一只手臂的全部重量都压在孟醒腰上,拥抱也用了很大力气,室内暖风送得很足,孟醒觉得有点闷热,想翻个身,刚往外转了一半,腰上那只手就收得更紧了。
江措没醒,完全是肉体和精神上下意识的依赖,孟醒没办法翻身,只好把额头贴在江措的胸口上就这样睡了。
周中的晚上江措下班后和在事务所楼下接到孟醒,孟醒叫了车,和江措一起去酒店帮他把带来的行李搬回家。
“又吃小孟律师的软饭了,”江措在车上撑着脑袋,偏着头看着孟醒笑,“以前在民宿就蹭你的房间住。”
孟醒没什么办法地看他一眼,心里知道不是江措说的这样。
那人昨天在他家吃晚饭,吃到一半从口袋里拿出张卡说是叫饭钱,孟醒看看那张卡又看看江措,桌上放的是孟醒前些天买的速冻食品,这些东西江措居然用一张卡支付。
孟醒问他卡里多少钱,江措没明说,不过孟醒知道江措到香港来之前卖掉了他三分之二的牦牛和两匹马。
“多的可以当住宿费。”江措头都没抬,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笑着对孟醒说,“或者小孟律师不愿意和人同居,我也可以出去租房子。”
江措是挖苦他,半真不假。不过孟醒怎么可能让他租房子,这几天接吻的时候江措就说他黏人。
江措东西也少,衣服没什么花样,纯色居多,不是必需品的他根本也懒得带来,于是衣物只整理出来一个行李箱,剩下的都在他的双肩背包里。
回到孟醒家里江措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收拾到一半突然有人给他拨了个电话,他看了一眼,去阳台接。
孟醒原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进展缓慢的文艺片,不是很出名但是据说在圈内受到很多大拿的认可,两位男主演都是新人,没听说过姓名,拍摄地点在四川省阿坝州。
江措的电话没打完就从阳台进来了,问孟醒要他的手机,他的不久前摔了一下,勉强撑了一段时间后刚才拉姆给他打电话终于歇菜。
电话还没打完,他借孟醒的打回去。
孟醒腿上盖着毯子不想动,“在茶几上,密码你知道。”
江措点了下头就拿起来,输入密码后看着屏幕上的内容顿了下,回头看了孟醒一眼,没说什么,又转回阳台去了。
【作者有话说】
甜甜捏
第66章 相拥冬眠
江措打完电话回来关上门,他在阳台上逗留的时间有点异常过久,身后带着一片潮湿的冷气。孟醒把脚缩进毛毯里,阳台门关上以后很快那点冷气就融进空调暖风里没有了,江措在他身边坐下来,握着他的脚踝让他踩在自己腿上。
孟醒的手机还在他手上。江措捏着那块四方形机器,食指贴住边缘往里一推就转一圈。
他把孟醒的手机当成玩具,也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整间屋子里都是电影配乐的风声。
那部坏了的手机江措给孟醒看过,屏幕碎了一半,接触不灵敏,有时候还伴随不间断的突然黑屏。
孟醒觉得江措实在像手机杀手,于是看江措这样耍杂技一样地玩自己手机产生一些不好的预感,便伸手想把手机拿回来,还说点别的试图转移江措的注意力。
他身体往前倾,问:“拉姆姐姐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事,问我一些近况,不要紧。”江措避了一下,没让他碰到,就先一步把手机放回了茶几上。
没有目标以后只看起来像孟醒往江措身上靠,江措看了他一眼,问他:“你很怕冷么?”
孟醒摇了摇头说:“在室内的时候,有一点。”
“是吗,”江措好像不大相信地问,但还是把孟醒冰凉的脚心抓在手里,“但是香格里拉比这里温度要更低,那个时候怎么敢只穿一件毛衣?”
“不一样,”孟醒说,“湿冷比干冷要难受很多,香格里拉的室内有暖气。”
又追加一层证据:“你在香格里拉不是也不感冒。”
江措来香港这几天的确是感受深刻,笑了一下表示认同,“也对。”
他停了几秒,转头去看电视屏幕上的画面,电影正演到主角穿着褴褛在山间行走,高原的草地和天空又以这种并不鲜活的方式重新倒映进了他的眼珠。
孟醒就这样坐在他的身边,像理智又中立的旁观者。可是等他也投入那片蓝天碧海,才发觉自己也同样在渴望那阵干燥的风能够真正地吹拂。
孟醒和他在香格里拉不想出门的时候,江措有时候会问他要不要一起看电影,孟醒每次都点头说可以,但最先睡着的永远是江措,因此孟醒也不知道现在江措能不能算是看得认真。
“这么怕冷,那以前在香港怎么过的冬天?”江措没转头,很随意地和孟醒开玩笑,“需要冬眠吗?”
“……不用。”孟醒用搭在江措腿上的脚很轻地踩了他一下。
小时候保姆到冬天就把他裹成香港限定物种人面绿眼睛棕熊,行动极其不便,直到更大一点才开始逐渐减少冬季的穿衣数量,但绝不是因为进化出了御寒的机制,更多的应该是倔强的青少年尊严。
江措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然后拇指在他的脚踝上那块凸起的骨头上很慢很轻地摩挲,孟醒觉得痒想收回来,江措就手上使劲没让他动。
他自从打完电话回来以后就变得有点奇怪,孟醒无法描述此现象的具体表现,江措的反常在任何时候都不算明显,情绪不会摆在脸上,波动自然不会造成太密集和强烈的涟漪,然而孟醒是更了解他的人。
“阿醒。”江措看着电影,突然叫了他一声,孟醒下意识地应了,然后就看江措目不斜视地问他一些不大好回答的问题。
他说:“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有心理疾病,现在情况怎么样?”
江措的语气和神情都并未透露出犹豫和小心,好像精神疾病在他看来只类似一场正常的、稍微长久的琐碎的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