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碰瓷指南(51)
程醒言非不说好听的:“还说不是狗链子,这会又不准我摸别的狗狗了。”
褚晏清理不直气也壮:“因为你是无可救药的狗狗教,见到什么蠢狗都得摸两把。我这叫投其所好。”
程醒言默了默,莫名开始较真了,“不用担心。你是什么样都没关系,我都会特别爱你。”
褚晏清想狡辩说他没有担心,这会外卖已送到楼下。他懒得再穿上衣,刚起身去找门禁锁,程醒言突然在他身后嘶了声,“你怎么受伤了?”
褚晏清下意识否认:“我没有受伤。”
“很大一块淤伤,有我手掌这么大,中间是紫色的,四周是青色的,很可怕……”
程醒言向他走来,这回倒是看得仔细,还用手掌向他比划着淤伤的位置,就在两侧蝴蝶骨的正中心位置。
褚晏清心底一惊,再度慌乱起来。其实伤处时常能感觉疼,但他还以为是脊柱里的旧病,本就没当回事。况且他前些天需要准备的事情都太繁琐,根本顾不上留心病痛,果然就出了差错。
他又临时编造了一句掺真的谎言:“前几天我腿疼没站稳,就从楼梯间摔下去了。可能撞到台阶了?没关系,已经快好了。”
“哪有快好了!”
程醒言比见到破损的相机还要更心疼,当即要找药膏处理。褚晏清也享用了对方的照顾,万分心虚的。
第41章 第36条 要保持美貌先戒掉上班
为赶进度熬大夜,是电影剧组普遍存在的陋习,所以每结束一段拍摄,程醒言习惯要大睡特睡几天。
而汪导又充斥着所谓艺术家的拧巴,拍商业片的经验相当欠缺,时常一个片段拍五遍还说不明白到底哪里不行,问就是让他自行“意会”。好在汪导脖子上还悬着褚晏清的拍摄计划表,否则还得拖到猴年马月的。程醒言最后几周仿佛没认真合过眼,这会几乎一沾床就要睡。
羽绒被抵挡了秋季的寒意,床单闻起来甚至有发甜的木香味。还是家里好……不对,还是姘//头家里好。老姘//头尤其好,连认床的功夫都免了,只需翻身几次便找回过往的熟悉感。他简直忘了当年是怎么舍得离开褚晏清的,他明明和这位老姘//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这样吧?
也不知是不是生物钟的魔力,程醒言仍在半夜醒过一次,梦境在混沌的脑海里搅得稀碎,他睁眼时就已全然拼凑不了完整的内容。
他也无法回想梦见什么了,因为他发觉褚晏清正睁着眼睛,在看他。
屋内拉着窗帘,光线极暗,褚晏清也未发出半点动静,但他知道对方在看他。
真是女鬼啊。程醒言心底有些发毛,于是摸了摸对方的脸,“怎么了吗?”
褚晏清反倒被他吓着了,当即躲开他的触碰,翻身背对过去,动静有几分欲盖弥彰,“没怎么,就是失眠。抱歉。”
程醒言顺势从身后抱住褚晏清,额头贴上了对方骨骼分明的脊背,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胸腔中过速的心跳。
他睡前给褚晏清背后那块淤青仔细做了热敷,还涂了层厚重的药膏,几小时过去了,仍能闻见淡淡的草药味。即便看不清伤势,这种气息也令他头脑警觉起来。
吸取以往的教训,他必须问明白点,“为什么会失眠?按理说你睡前吃的药应该有安眠效果。”
褚晏清在含混地咳嗽:“后背有点疼。”
“是淤伤还是脊椎?”
“不知道。可能是脊椎,痛的位置靠里,接近心脏。”
难得见人坦诚一回。程醒言再次将警惕值调高:“我去给你拿热敷袋。”
程醒言不敢贴得太近,以免牵扯到伤处。褚晏清却将他环过去的手臂轻轻往前一拽,他重新与对方的心跳贴合了。
“不用麻烦了,也不是多大的事。”褚晏清停了咳嗽,“你抱我一会吧,一会等天亮就好了。”
程醒言哼了声,“谁信你的鬼话?你什么都不当回事。就你背上那块淤青,我不回来你就一点也不处理。”
褚晏清装得乖巧:“证明我没你就不行,以后我都任你处置,你也不能抛下我不管。”
这句也纯属鬼话。程醒言自然不信,哂道:“是谁劝过我很多次,叫我再好好考虑一下来着。”
褚晏清紧拽着他的手腕:“是,我给过你考虑机会了,你没有把握住。所以现在你不能走了。”
程醒言蛮莫名其妙的:“我走哪去?睡大街啊。”
褚晏清果然一点也不服从安排。他本来说好要在起床后再做一次热敷,睁眼却发现褚晏清人不见了。对方留的消息说是这几天要和院线谈排片率,好几处地方来回跑,每天路上车程都得花四五小时,所以赶早出发了,叫他自己觅食。
虽说他是闲散了,只管等着公司结算奖金就行,但褚晏清的工作还要持续到电影正式上映。程醒言闲得无聊,决定回家看看。
“别催了!”程醒言刚进门就宣称,“我找到对象了,还是原先那个。反正你的礼物没白送,就别整天瞎操心了。”
赵春桃没憋住笑,咧了半天嘴,才故作严肃地收紧下巴:“我问你了吗?你爱找不找,关我什么事?我最近忙着跟刘晓霞抢场地呢……所以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明天还是下周?”
程醒言还没想好怎么委婉说明“女朋友”性别有点错乱,搪塞道:“人出差了,以后再说吧。”
赵春桃最近领班地位受到新势力的严重威胁,也确实没空管他。晚上随便扒拉几口饭,就急吼吼地要去排练新舞蹈。
自从他俩退休之后,赵春桃每天几乎不着家,总在广场和老姐妹家里来回窜;程父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心思全放在玩狗上边,偶尔搞点书法创作。他俩也不知道是怎么凑合过了大半辈子。
在程父的辛勤培育下,小柯基已经学会转圈、坐下、作揖、装死,甚至还能执行组合命令,比如旋转三圈再握手,以此获得更多的冻干奖励。
程醒言啧啧称奇:“不得了,橙皮再努努力就能考大学了。”
程父正给小柯基梳理浮毛,得意道:“是吧,下次你带女朋友回来,让橙皮给好好露一手。”
“……我看你是被我妈同化了。”程醒言连忙岔开话题,“对了爸,我去年是不是答应给橙皮拍一套片子?我最近闲下来了,还换了新设备,要不就这几天拍了吧。”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把狗干干净净地送回来啊。要是再像上次一样沾一身泥巴,就再也不准你遛狗了。”
程醒言连忙打包票:“放心吧,让它毛都不带掉几根的。”——程醒言在家中大睡一晚。程父没能叫醒他吃早饭,几通执著的来电铃声倒把他震醒了。程醒言摸索着将手机放到耳边,里边传来对方急促的质问:“程醒言你去哪了?你怎么不在家里?”
“我回家了。”程醒言仿佛又回到了台风天的夜里,险些要一跃而起。他过了阵子才想起要排除话中的歧义,补充道,“……意思是回我爸妈家了。你没有看到我的消息吗?”
听筒中只剩电流的嘶鸣音。在他开始用喂喂声测试信号时,褚晏清终于生涩答道:“抱歉,我以为你昨晚就会回来。”
程醒言没放在心上:“你的工作结束了?那就出去逛逛吧,去给我家小狗拍片。”
“这几天没戏。我赶赶进度,看能不能周末腾出半天空档。”褚晏清急于弥补过错,“你爸妈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你就在家里多待几天吧,不用着急回来。……我没有要催你的意思。”
约会当天,程醒言提前牵着狗到达咖啡厅点单。褚晏清虽没迟到,但进门时还在打电话,面上压了层阴霾。这人的思绪完全集中在电话那头,徘徊在桌边迟迟没有坐下,顺手就去拿放在桌边的咖啡。小狗对陌生人的气味总是好奇,非要扑上桌去嗅褚晏清的手腕,两人都未留神,小半杯咖啡就泼在了小狗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