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有男友了(26)
周清一直到片场还在想这件事。
他问许慎珣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那人却对他说“你该走了”干脆了当的关上了门。
周清站在自家门口冷静地想,下次再这么说话说一半,就应该把他关到屋子里揍到全吐出来为止。
周清下车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辆银色的迈凯伦。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自从上个月起,这人隔三差五就会换辆跑车,都是造型引擎价格让普通人望而却步的那种夸张的骚包款式。之前魏赫也会换车开,但没有这么勤,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简直像孔雀开屏一样。
周清心里吐槽,腿却很诚实地走了过去。
没办法,一个月前他刚刚在杂志上看到这款,记忆犹新。
他敲了敲车窗。
玻璃被降了下来,魏赫戴着墨镜,语气骄矜:“有事快说,我还要去泊车。”
周清:“是在等什么人吗?我看你停在这里挺久了,所以才过来问下——车不错。”
“对,我在等我助理。”魏赫回答道。他上下打量了下周清,像是施恩那样说道:“难得有个这么识货的,正好我晚上有空,要一起去兜下风吗?”
我好像只是说了车不错吧,周清想。
他摇摇头:“家里人放假了,这几天我都要早回家。”
魏赫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那算了——别挡道。”魏赫冷冷地说,把玻璃升了起来。
周清拦住他:“你不是在等助理吗?”
“我现在不想等了不行吗?”魏赫怒气冲冲道:“关你什么事?”
周清有些疑惑:“你生气了?为什么?”
魏赫:“我没有生气。”
周清忽然反应了过来:“如果是因为我拒绝你这回事——抱歉,最近实在脱不开身,空的时候要去练车准备考驾照。”
魏赫猛地抬起头。
“之后应该会有我自己的车。”周清笑着说:“到时候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载你去吃饭。怎么样,愿意成为第一个坐我副驾驶的人吗?”
魏赫唔了一声。他用食指推了推根本没往下掉的墨镜,手摸了下方向盘又收了回来搭在一旁,半响才装模作样地挤出来一句:“你对象不介意吗?”
意识到不对,他赶紧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不是我,是听化妆的那几个小姑娘说的,副驾驶很讲究之类的,我是不在意这些,我怕有的人会介意。”
你坐导演那个老头车副驾的时候,也是理所应当把人当成司机,也没看你问一句导演老婆怎么想啊。
周清心里想着,面上微笑道:“没关系的,只要不让他知道就好了。”
当天魏赫的戏份不多。他晃悠了几下晃到了周清身边,周清正拿着笔在pad上改一些东西,见他过来也不抬头,只随手一指:“来参观的广告商送的饮料。”
魏赫往那边看了一眼,兴趣缺缺道:“这么甜?我才不喝。”
“不是很甜吧。”周清写完了:“陆妍刚刚还让她的助理帮她热水烫一下,我记得她更不喜欢吃甜的。”
魏赫挑起一边眉毛:“呦,对人家的口味这么清楚?”
“上次聚餐的时候她自己说的。”周清已经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翻开新的一页开始写备注:“当时你正在忙着骂人,打电话让你经纪人帮你买水军反黑,因为有人在你的微博下面留言怀疑你的性取向——”
“行了,我想起来了。”魏赫打断他,生硬地转移话题:“喝饮料还要烫一下,这么麻烦还不如不喝。”
“你可以不烫啊。”周清倒是很习惯跟他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了,反正朋友之间大多数时候聊的都是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女孩子本身就比较怕冷,今天她要拍舞蹈汇演那场戏,这种天穿裙子本来就很难受的。”
“她们不是有穿那个什么吗——保暖裤什么的,就是穿在裙子下面像没穿的裤子。”魏赫说。
“丝袜不保暖的,”周清把需要修改的地方删除:“一撕就烂,这么薄的布料,穿上该冷还是冷。”
“你怎么这么清楚,你穿过?”魏赫随口问。
回答他的是一阵可疑的沉默。
魏赫感觉自己冷到生锈的脑子缓缓转动起来,他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清。
被看的人若无其事道:“今天中午吃什么?”
“你等等——”魏赫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冒烟:“你真的?”
“情侣之间有点小情趣很正常吧。”周清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耳朵:“为了搭配裙子——不是,唉,算了。”
他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
这简直是违背常理——这根本不正常——许慎珣就是个心理变态!
魏赫的运维机器被愤怒冲刷过载,与此同时,有一些画面控制不住地浮现了上来。周清双眼含泪满面红晕地被压在黑色的床单上,脖颈上那颗痣衬得他肤白似雪。再往下,掀开短裙那一点布料,一把肥嫩的肉争先恐后地从紧绷破洞的丝袜中挤出来——
简直太变态了!是同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魏赫。”有人在叫他。
魏赫勉强将自己从想象中抽离出来,他说话的语气都粗了很多:“干什么?”
“你家的事最近还好吗?”周清问。
他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许慎珣早上的话有点奇怪,但是他什么信息都不清楚,也不好贸然地去直接提醒魏赫,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打探一下消息。
“能怎么样。”魏赫不以为然:“我爸组了个局想让我跟我哥握手言和。三十多岁的人了带着老婆孩子打亲情牌,恶心。”
周清:“所以你拒绝了?”
魏赫的眼神往旁边飘了一下,仿佛觉得下面的话很不好说似的。周清默默等了许久,才见他很不情愿地说:“我还回去了三成。”
“但是我也不是白给的。”他立刻强调:“他也抵给了我一堆期权房子什么的,我的人帮我估了价,也不算非常赔了。”
所以就还是赔的对吧。
周清好奇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不要说得好像我做了赔本生意一样。”魏赫像只被逆着撸毛的猫。
周清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安抚,没有再说什么。
这下子魏赫更不舒服了,他别别扭扭了半天,还是说道:“我家其实从小就很奇怪,我爸妈对我也还算不错,虽然老是不在家,但吃的喝的也没亏待过我。只是总告诉我哥哥很难,让我对他好一点让着他一些。”
“到了外公那,又总是听到外公在骂我妈傻。教育我哥哥跟我不是一个妈生的,要提防着点,多亲近下我爸。”魏赫说:“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拧巴,我也不知道应该听谁的,可能还是跟爸妈呆在一起的时间久,所以听爸妈的话多一些。”
“所以其实一直到十几岁我都还挺想亲近他的。”魏赫神色淡淡:“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才发现你掏心掏肺地想讨好人家,觉得人家可怜,结果人家妈妈只是离婚了又不是死了,我没听进去外公的话,他倒是把他外公那边的话都听进去了。估计他也觉得家里的杂种总想靠近他挺恶心的吧。”
周清不知道说什么。
“在我七岁的时候,有一次我爸在美国,我妈不知道在跟她的那堆好姐妹忙什么。我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跟保姆走丢了,哇哇大哭的时候正好被他碰到,是他把我带回去的,还带我吃了顿饭。”魏赫顿了顿:“因为他很少理我,所以那一次我记了很久。”
“就当是还他的了。”魏赫扬起下巴,摆出他一贯的那种盛气凌人的傲慢来:“我又没有老婆孩子要养,不差那一点钱。”
周清在听的过程中情不自禁地蹙眉,他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只是为了那一顿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