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钓到双开门韩漫攻(49)
幸好韩嘉榆在旁边一路盯着,眼疾手快捏着他上臂把人拎起来。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拎起来”。
拎个小玩偶般轻巧。
时冬暖还来不及反应,就见韩嘉榆坦荡地弯腰伸手,赫然要抄膝把他抱起来!
“别!”时冬暖忙蹲下,化身一朵蘑菇,抗拒未竟的横抱。
“……”韩嘉榆沉默一秒,莫名起了胜负欲,手臂环上他的腿, “蹲着也能端起来。”
“等一下!”
毕竟一个成年男子,长得再怎么有少年感,被一整个端起来,也会觉得丢脸。
时冬暖面红耳赤地拦着,五指一起握着,才能勉强制住韩嘉榆三根指头。
但就二人悬殊的力量和体型差,若不是韩嘉榆主动停手,换成歹人,简直想干嘛都能得逞。
“别抱了,我可以自己走。”时冬暖小声说。
韩嘉榆蹲着和他平视,提醒:“刚才你也是这么被我抱上车的。”
时冬暖:“……”
夕阳时分,正是大学生下课觅食,一窝蜂涌向食堂的时刻,也是校内各处道路最拥堵的时候。
韩嘉榆就在这种人流量最高的时刻,用最刺激的公主抱,带着他招摇过市!
社死就像霸总,硬来的时候,根本不讲道理。
眼看时冬暖濒临石化,韩嘉榆又说:“你穿着睡衣,脸藏在我怀里,应该没人认得。”
时冬暖活了。
他想,回去就把身上这套睡衣剪碎,毁尸灭迹!
“所以,要抱吗?”韩嘉榆问。
“不啦!”
“今天,不好奇了?”
“……”
时冬暖感觉自己被拿捏了。
方才的抗拒出于“时冬暖”的羞耻心,而经韩嘉榆提醒,沉睡的“九尾福”好奇心揭竿而起!
公主抱。
那可是公主抱诶!
拜托,漫画里面哪个受受被公主抱的时候,不会对攻心动啊?
九尾福太太,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受受会心动吗?
瑟缩着勾上男人肩颈的两条胳膊,已经回答了心头的问题。
韩嘉榆就着下蹲的姿势,横抱着他,直接站了起来。
蹲姿公主抱比站立时抱起,难度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这人只是闷哼一声借力,就稳妥完成这个动作,甚至可以说,轻而易举。
时冬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暗想,平日在自己面前悠哉慵懒的男人,若是将蓄着的力量爆发,该有多么凶悍?
韩嘉榆抱着他往室外走,途径几个护士投来视线,让时冬暖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人颈窝里。
手腕上还系着气球,怀里还兜着毛绒熊。
显眼得很。
接受提议,本是为了观察公主抱的受方视角。结果抱了一路,时冬暖也没把脸抬起来。
甚至于走到楼外无人处,他害羞的心思还是占了上风,没有动弹过。
这个拥抱,时冬暖唯一观察到的,是眼前男人颈侧的那片皮肤。
冷白色铺了层月光,透着冰霜般疏离的寒意。
可偏偏因负重而微微隆起的青筋与血管,又将这点孤高拉回人间,转为雅俗共赏的性感。
横抱的姿势令两颗心跳动得更近。
胸腔振动的频率告诉彼此,这个拥抱里,没有一个人是平静的。
殊途同归,时冬暖好像隐约察觉到,为什么公主抱会令人心动了。
医院楼后有一片绿化,圈着一方干净的池塘。
池子的水大概是从院外护城河挖渠引进来的,水面还流动,波光粼粼的,远远看过去像是在墨色的镜面铺了层荧光的天鹅绒。
时冬暖的喜好也像小孩子,远远就被亮晶晶的东西吸引。
韩嘉榆抱他过去,把人放下,脚刚落地,时冬暖就迫不及待地蹲在边上看。
从韩嘉榆的视角看过去,背影还是小小的一团。
很乖,很好抱的样子。
等人赏够了景,韩嘉榆才问他, “所以,胃疼是怎么回事?”
或许本以为会翻篇,冷不丁被提起这件事,时冬暖平和的表情凝了一瞬。
韩嘉榆静静看他,见他嚅嗫嘴唇许久才答:“是我太忙了。”
“多忙?”
“学生会各部门都需要秘书处合作,刚开学,班级和老师们也都需要班长协助,社团要交接新管理和排练节目,我自己还有学业要完成……然后,就不小心忘了吃饭……”
碎碎念交代的声音,听着像是紧张。
月光碎在池塘里,被水草切割的光影反射在时冬暖的脸上。
极具少年感的干净面庞影影绰绰,剔透的光斑落在小巧的鼻尖,委屈又天真。
他在委屈紧张,不是管教的时机。
韩嘉榆不动声色展眉,调整自己的语气, “很厉害。”
被夸的人果然脸色变化,仰头时表情亮起来, “你觉得我很厉害?”
“当然。”
“这么一想,我好像确实蛮厉害的!”时冬暖话匣子打开, “我接触耽……当前擅长的这类漫画时间很短,是高考后的暑假。那两个月我作为新手,废寝忘食地苦练,就已经够资格签约为职业漫画家!只不过实战还是差了点,读者一开始不太买账……嘿嘿。”
他在期待夸奖,也不是管教的时机。
韩嘉榆收敛严肃的声线,顺着称赞, “已经很有天赋了。”
月夜若有背景音,一定是和谐舒缓的钢琴曲。
掺着池边清亮的水汽,肤表被晚风温柔地抚摸,这种氛围最适合谈心。
不知不觉间,时冬暖就说了很多自己的事。
说着说着,自然地聊到了他单亲家庭的状况。
聊起这件事时,时冬暖的声音难免显得低落, “我爸爸妈妈离婚的时候,我还特别小,以至于我现在都不记得,他们究竟在我几岁时分开的。”
特别小的孩子经历父母离异,若是处理不当,很容易产生误会。
或许正因这种误会,长大后的时冬暖才偏执地报复地,要把每件事做到极致?
韩嘉榆忍不住问:“你认为他们分开,是你的错?”
时冬暖噗嗤一笑, “不是哦!不是我的错!”
韩嘉榆莞尔, “那就好。”
也是,时青禾那样的人,不至于连这点教育细节都处理不好。
“他们分开的原因很简单,性格不合。爸爸善良,但温吞怯懦,妈妈慷慨热烈,是两种极端。妈妈忙,我从小跟着爸爸比较多,性格耳濡目染。所以现在和妈妈一起生活,很多人还会问,为什么妈妈那样的大辣椒,会养出我这样的小菜椒?”
是小甜椒。
韩嘉榆心里纠正,但没有打断对方的话。
“后来他们离婚,要确认孩子的抚养权。妈妈说,归我。爸爸问,为什么。妈妈说,因为我有钱。爸爸说,你说得对。”
韩嘉榆:“……”
很有时青禾的风格。
“现在他们分居两地,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但是都很爱我。”时冬暖说, “每年暑假,我都会去爸爸那边过,他会带我去很多好玩的地方!”
聊起父母时,少年人的欢喜不似作伪,但依旧未触及韩嘉榆心头的疑惑。
“所以,”韩嘉榆直接问, “你现在这么拼命,和他们有关吗?”
时冬暖咬了咬下唇,坦诚点头, “还是有的。”
“嗯。”
“与其说,他们的离异让我作为孩子感到自责和残缺,不如说,是我作为人生的后辈,从他们的经历中学到了遗憾。”
分明稚嫩清亮的声音,说出了颇具厚度的话。
“他们不是不爱彼此,他们至今都没有再觅良人。只是他们无奈,没有时间陪伴彼此,也没有时间保护彼此。爸爸曾因妈妈丢过教师的编制,他从没怪过妈妈,甚至还庆幸如今能成为自由的作家。但我知道,妈妈一直对此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