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白切黑被捡走后(4)
简威有事没事也喜欢过来逗逗他,问他买的课到底什么时候上。
在蒋鸣视线范围内的时候俞小远就会敷衍他说过几天上,不在蒋鸣视线范围的时候俞小远就看着自己的游戏界面说别吵我。
简威对他这种态度不太在意,把他当个叛逆期的小孩。
虽然看过合同知道他已经20了,没比自己小几岁,但每次看着他还是忍不住把他当成个小弟弟。
这天简威过去接水,又看见俞小远窝在沙发上吃施月给的小面包,咬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没忍住又凑过去逗他。
“你天天光吃不练,小心变肥猪。”
俞小远瞥他一眼,根本都不理他,继续吃自己的。
简威苦口婆心:“教练是为你好,你天天吃,不锻炼,长胖就算了,体能还差,心肺功能不够,到时候练起拳来受罪的是你自己。”
说他胖他不在意,说他体能差就扎他的心了。
他还记得自己因为体能差导致计划失败的惨痛经历。
于是咬着面包瞪了简威一眼。
简威被他瞪笑了:“你凶什么啊,不然咱俩打一架?教练让你一只手。”
俞小远瞪完就转开眼,满脸写着“我懒得理你”。
简威还想再继续逗他,蒋鸣突然过来了,问他是不是太闲了,简威吓得抱着杯子就跑了。
俞小远见到蒋鸣条件反射把面包放下了冲着他笑。
蒋鸣居高临下看了他一会儿,问他:“你天天坐这里有意思吗,家里没空调吗?”
俞小远嘴唇抿了抿,双手又把面包捧起来埋头啃,不答话。
“没事去练练体能,简威说得没错,你体能太差了。”
蒋鸣丢下话就走了,俞小远抬头只看到他个背影,但还是对着那背影甜甜答“好”,说话时候眼睛亮亮的。
从那之后俞小远的据点就从沙发换成了跑步机,据他观察发现,有一台跑步机通过窗子的反射看到大厅的角度特别好,蒋鸣只要一走进来就能第一时间看见,于是这台跑步机就被他无情地长期霸占了。
那次之后,蒋鸣跟俞小远又退回到了无交流模式。
蒋鸣不知是有意无意,巡视时总会绕过俞小远呆着的区域,在大厅出现的时间也比以前少了。
他毫不避讳的疏远十分明显,明显到连简威这样的粗神经都发现了。
蒋鸣虽然平常对谁都不热情,但也从没见过他这么明显地针对哪个人。
这天俱乐部员工聚餐,聊起那个天天在跑步机上走路的漂亮小孩,简威终于借着酒劲问了出来:“老大,你好像不太喜欢俞小远啊?”
蒋鸣问:“谁?”
简威指了指脑袋:“就那个小白毛。”
蒋鸣没否认:“是不喜欢。”
简威吃了口菜,不理解:“为什么啊?我看他还挺可爱的。”
施月也搭腔:“是啊,小远跟小动物一样,喂什么吃什么,好乖的。”
简威:“他哪乖了,明明就叛逆的不行,想喊他举个铁比登天还难。”
施月:“小远乖乖吃东西就好了,举什么铁。”
简威:“那他几万块买的课就放那儿不上了啊?”
施月:“又不是不能退款。”
两个人你来我往在俞小远到底是乖还是叛逆的问题上激烈辩论,交锋十来个回合也没得出答案。
于是双双求助蒋鸣:“老大你说呢?”
蒋鸣头都没抬:“我说什么?不熟,不了解。”
施月也很好奇:“那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他呀?”
蒋鸣想起见第一面时俞小远瞥过来的那道眼神。
那道毫无修饰的,如淬了毒的獠牙一般阴晦的眼神。
他在那个眼神里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
那个巅峰陨落,深陷泥淖的自己。
他不喜欢那个眼神,也不喜欢那样的人。
虽然之后他一直隐藏得很好,再没有让那样的眼神出现过。
但直觉告诉蒋鸣,那才是他的本性。
蒋鸣喝了口茶,没有选择说出实话,“说不上来,就是看着不舒服。”
后来大家换了个话题,聊到俱乐部重新装修的事,蒋鸣觉得俱乐部的装修很久没更新了,墙面虽然一直是原生态的水泥,但久了也让人感觉审美疲劳。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了装修方案,又一起选出几个不错的室内设计工作室。
转天工作室就派了设计师来俱乐部里看场地,拿着pad,几个人簇拥着蒋鸣一边走一边商量。
俞小远抱着杯子在沙发上看他们走来走去。
施月过来接水,笑着问他:“小远啊,我们这儿过滤水是不是比家里好喝?买了课不上天天在饮水机旁边守着。”
俞小远没否认,又啜了口:“好喝,甜。“
施月笑着摇头,搞不清楚小孩心里在想什么:“那多喝点。”
在俞小远恶劣的家庭环境中,没有出现过任何女性的身影,但他成长过程中收到过为数不多的善意又都是各种女性给予的。
所以他对女性这种柔软又美丽的生物就多了些天然的好感。
那边蒋鸣跟设计师看完了场地,设计师说回头做出来方案发几个给他,就走了。
下午蒋鸣收到设计师发来的信息,拿着pad坐在沙发上翻图片。
俞小远从他身后路过,看了屏幕两眼,凑了过去:“鸣哥,你是要重新装修吗?”
蒋鸣瞥了一眼凑过来的脑袋,白毛乖顺地垂着,耳骨上整齐地排列着三颗小小的黑曜石耳钉。
脑子里莫名想起施月那句“好乖的”。
他看回pad,答了个“嗯”。
“装修是不是要关门啊?”
“关一段时间,不久。”
俞小远语气里有点委屈:“为什么要装修啊。”
“久了有点审美疲劳,我们会费也不便宜。”
俞小远举手,“我也是会员,我提议不装修。”
蒋鸣不理他,继续翻图片。
俞小远见他没特别排斥自己,蹑手蹑脚绕过去,坐在他旁边跟他一起看pad上的图片。
看了几张,他指着屏幕问蒋鸣:“这种,他们收你多少钱啊?”
蒋鸣报了个数。
俞小远睁大眼睛,又压低声音靠近蒋鸣问他:“鸣哥,你说实话,你钱是不是来路不正?要这样洗?”
蒋鸣这次连眼神都没给他。
俞小远支着下巴在他旁边又看了会儿,忍不住提议:“如果只是审美疲劳的话,也不用全部重装吧,把那些空着的墙改造一下不就可以换个风格了吗?”
蒋鸣终于抬起头来正眼看他,“怎么改造?”
俞小远歪着脑袋,“画呀。”
见蒋鸣划pad 的手停了下来,俞小远趁热打铁:“那么大的墙面,可以画的东西太多了,画完后整个场馆的视觉风格都会有所转变。”
“只画墙的话,不用动装修,连暂停营业都不用。”
俞小远不着痕迹地往前倾了几分,指着自己的鼻尖,“而且,我就可以画。”
蒋鸣放下了pad,抱胸靠在沙发上,看着俞小远,不说话。
俞小远两手放在膝盖上,乖乖让他看。
半晌,蒋鸣慢悠悠问了句:“你就可以画?”
俞小远点头:“我就可以。”
蒋鸣不信任地上下打量了他几圈,得出结论:“算了吧。”
也不知道是说这件事,还是说他这个人。
俞小远一下来劲了,摸出手机就要打开微博自证。
手指在app上转了几圈,最终没点下去。
他不太想让蒋鸣知道他的笔名。
互联网没有隐私,笔名知道了,随便上网那么一搜,那他就白纸一样什么都摊开放在别人眼前了。
当然他也知道以蒋鸣现在对他的态度,别说搜他了,恨不得他连人带铺盖都离得越远越好。
可他还是想谨慎一点,他怕那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