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小炮灰他转正了(4)
只是不知为何,那青年一双眼紧闭着,黑长的羽睫投下微微的阴影。
怎么见人时还闭着眼呢?
这一疑惑只在梁宇柏的心中停留了几秒,他的视线落在谢明竹的身上。
此次谢明竹是带着目的来的,宋家自然不会让他戴上遮住面容的墨镜。
谢明竹的眼睛是完好的,只是看不见。其实他还能睁眼,但平日里睁眼与不争没有什么差别,他没有睁眼的习惯。
梁宇柏在梁家长大,他所接触的圈子什么样的美人见不到?可这一次送人过来的是真花了一番心思,面前的青年的确很符合他的审美。
见对方不说话,谢明竹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他觉得面对对方的身份,自己现在还坐着或许有些不礼貌,于是急忙站起身来。
周遭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片黑暗,他也不知道面前的梁二少究竟是什么模样。
而后谢明竹听到对方又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两步。
似乎是身旁的盲杖和他如此拘谨的表现暴露了他是个瞎子,谢明竹听到梁宇柏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自然隐瞒不了,谢明竹乖乖回答:“回二少,我眼睛看不见,是小时候就有的毛病。”
因为是看不见的问题,总是在生活中各处都和他人不一样,谢明竹也或多或少受到过一些刻意或者是不经意的恶意。
他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但很少会因此而感到自卑。
可是现在面对梁二少,面对自己身上背负的艰巨任务,谢明竹忐忑起来。
对方会不会嫌自己看不见,他要进一步担忧,如果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那魏老爷子的病情治疗是否还能有着落?
听了对方的回应,梁宇柏移开了视线,他接着问:“是谁让你来的?”语气格外冷淡。
在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谢明竹整个人都紧紧站直一动也不敢动,他肢体的每一处都在彰显着他有多么不安。
梁宇柏看得出他的紧张,只觉得此时青年在自己面前紧绷的模样的确像是青翠的小竹子,又像是炸了毛的猫。
谢明竹依照宋家教的回答了梁宇柏的话:“是我对二少心生仰慕,想来见一见您。”
他并不擅长撒谎,此时耳后都已红了一片。
“是吗?”梁宇柏的语气中带了些玩味,他还没见过这么蹩脚的把戏,为什么面前的青年明明都已经如此抗拒却还要硬凑上来?
之前也有些人妄图向他房中塞人,只不过那些人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基本上次次将人赶出去而后处理明目张胆做这些事的背后势力。
一来二去,圈内人也知道梁二少洁身自好,没有其他心思,也不爱这种送上门的把戏。
在梁宇柏手段凌厉地处理过几次后,基本上就没人再做这些事。
想不到这一次不知哪个没眼力见的又给他送人来。
过去那些人一见面都是卯足了劲想埋自己怀里扑,可这一次自己眼前的人完全不一样,看上去就像被逼着来的。
梁宇柏走到谢明竹面前:“能睁眼吗?”
此时谢明竹能感觉到男人离自己站得很近,对方的气场很强,带着一些侵略感。
他感受到窘迫,朝后退了一步,默默和梁二少拉开了一点距离。
谢明竹点了点头而后睁开了眼。
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简单而无用的动作。
梁宇柏看着谢明竹的眼部,发现对方有一双温润清澈的眼眸只不过双眼无法聚焦,瞳仁的颜色也比略淡一些。
他伸出手去在谢明竹眼前轻轻挥了挥,对方并无反应。
此时见面前的青年不说真话,不知怎的,他生起几分逗弄的心思。
谢明竹本就身处角落,梁宇柏在他面前一堵,更显得他像是一头困兽。
他听见梁二少问:“你说你对我仰慕,可这应当是我们第一次见?”
幸好早已准备过这个问题,谢明竹按照之前演练的那样说出了一番违心话,像是仰慕梁二少的成就之类。
梁宇柏静静听他说完,接着伸出手去,轻轻捏住了谢明竹已经红透的耳垂。
谢明竹被惊得一躲,被背后的椅子一绊差点摔着。
幸好梁宇柏眼疾手快及时将他拉住,他扶着青年瘦弱的肩头等他站稳之后轻笑一声:“这么怕我?”
谢明竹低下头来:“抱歉,不是怕二少,是我过于一惊一乍。”
他琢磨不定梁宇柏究竟要做些什么,自己此时又该做什么。
玲姨曾说梁二少风度翩翩而且为人极有准则,要是最开始不好接近也让他别担心。
可谢明竹现在觉得梁二少对于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这件事情表现得过于接受良好了。
他瑟缩了一下,更加紧张。
虽然自幼就生活在比较简单的环境之中也没接触过太多复杂的人际关系,但谢明竹也已经成年,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隐隐害怕着自己接下来会被怎样对待。
“现在你见到我了准备怎么做?”梁宇柏定定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语气中带着哄骗意味。
谢明竹听了这话后一愣他有些拿不准,这是不是对方准备接受自己的意思?
他一时感到庆幸,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按宋家所说魏爷爷的病应当能接受到长久的治疗。
同时他心中又生起了一股悲哀,谢明竹浑身颤抖,他鼓起勇气上前,像是做好了某种献祭自己的准备,像是突破了自己的羞耻心。
他伸手摸索着,指尖接触到梁二少身上所着昂贵的布料。
在谢明竹笨手笨脚帮梁宇柏脱外套的时候,梁宇柏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好看的青年或许不知道他自己那么容易脸红,此时面颊全被绯红沾染。
再加上他颤抖的手,让人觉得他像快被欺负得哭出来了一般。
梁宇柏握住了他的手,那一刻感受到青年又是一颤。
他叹道:“行了,别继续了,我没想对小朋友下手。”
“小朋友”这个称呼将谢明竹砸得一懵,他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叫他,他支支吾吾解释,“二少,我、我不是小朋友。”
“哦?”梁宇柏又笑了一声。
谢明竹脸更红了:“我已经成年了,前几个月刚满十八。”
梁宇柏:“原来是刚成年的小朋友。”
谢明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明明听说梁二少也不比自己大几岁,怎么就觉得他是小朋友了?
接着听梁宇柏道:“去洗澡吧。”
原本稍稍放松下来的谢明竹又是心中一紧:“洗澡?”
梁宇柏看着他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点了点头:“外面这么冷,你想要走吗?”
谢明竹自然不能就这么离开,他忙道:“二少,我并不想走。”
他浑身上下除了这种单纯干净的感觉,还添了几分可怜气,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梁宇柏声音温柔了些:“洗完了好好睡一觉,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之后的事晚点再安排。”
谢明竹摸不清梁二少的脾气,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又一向听话,便依言准备去洗漱。
才刚动了动脚就听梁宇柏问:“需要帮忙吗?”
毕竟谢明竹看不见一个人洗澡可能多有不便。
可这话落在谢明竹的耳朵里就像是带了其它深意,在他的脑中,他仿佛要在这一晚被吃干/抹净了。
他抗拒着摇了摇头,动作有一丝慌乱。
梁宇柏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接着道:“注意安全。”
等到匆匆遛进浴室,谢明竹将门关紧在背后落锁才稍稍松了口气。
殊不知这一幕完完全全落在梁宇柏眼中。
套房浴室的一面墙是纯玻璃制成,上面有电动控制的帘子,目前这个帘子是完全被拉开的状态,浴室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只是这一切谢明竹都看不到,他也无从知晓。
梁宇柏看着谢明竹将盲杖收好又在浴室孤零零地站了一会儿,这瘦削的青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面颊,似乎感到某种压力,神情很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