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之无恐(12)
手指触碰唇角,指尖立马粘上一点小小的血迹。
他和秦航的吻,不管是由谁发起的,总是充斥着血腥味。
他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去时,房间还是刚才那个样子。
秦航听他的话没有进来。
陈梓心里突然又有些愠怒,看着整整齐齐的床铺,他想了一会,将其中一个枕头扔到了房门外。
然后他打开床头的小夜灯,钻进了被子里。
秦航在外面站了很久,一直望着大海,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条长腿微曲,挺拔的身体倚靠着抚栏,海风从他的袖口一股股地往里灌。
从远处看,他好像被黑夜包裹住,连眼神都是漆黑如墨。
过了良久,有佣人出来跟他说:“秦先生,少爷房里的灯已经暗了,您也早点去睡吧。”
秦航眨了下眼,被这句话喊回了思绪,“嗯”了一声。
经过餐厅时,桌上的饭菜已经全部撤下,只有几个人还在打扫。
一上楼,秦航就看到了房门外自己的那个枕头,他弯腰捡起,再拍了拍。
然后他看着面前的门板,没有走。
他略显迟疑地将手搭上门把手,再轻轻一压。
门没锁。
秦航却没推开,而是缓慢地收回了手,拿着枕头去了旁边的房间。
两个小时过后,门被用力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连走廊上都在回荡这个声音。
陈梓站在门口,穿着一套灰白色睡衣,目光幽怨地盯着秦航。
秦航靠在床头看书,只将外套脱了放在旁边,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下床走向陈梓,声线平静,全然不见之前那番步步紧逼的样子:“少爷,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陈梓觉得有一把无名的火在心里烧,让他心情烦躁。刚才在床上躺了半天都睡不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这时一看到秦航平静得过分的脸,他更不爽了。
凭什么他烦得要命,这人却能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犯了错不仅不来找他领罚,反而还在挺悠然地看书。
陈梓短暂反思了几秒,还是觉得这几天待他太好了,让他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眼睛瞟到床上的枕头,陈梓问:“谁叫你来这里的?”
“我把你枕头丢出来是叫你看门,不是让你躺另一张床上。”
“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陈梓拍拍秦航的脸,力道不重,但也不轻,发出了“啪啪”响声。
秦航低头:“对不起少爷,我的错。”
陈梓盯着他的睫毛,没说话。
秦航全然承认自己的错误,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就像往常那样。
但陈梓就是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有一种很用力的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让他越来越气。
而陈梓有气从来不会憋着。
他推了一把秦航,也不知是真没站稳还是顺着他的力道,秦航向后倒去,然后跌进了床里。
陈梓骑在他身上,二话不说,撕开他的领口,直往他肩上咬去。
信息素开始躁动纠缠,如同海浪一般一波一波冲击他的颅顶。
陈梓身体里有火在烧。
他想把这个人撕碎。
他双手揪住秦航的衣领,像单纯泄火一样一个劲地啃咬着他。
而秦航只是环住他的腰,手掌从他脖颈一路抚摸到尾椎。
明明身处下方,却更像是掌控者。
他双眼看着天花板,目光沉着冷静,如果忽略那溢满整间屋子的乌木沉香的话。
肩上疼痛突然一松,秦航微侧过脸,面上贴着陈梓柔软的发丝,鼻尖萦绕着洗发水和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听见了陈梓的喘息声,很小,像小猫的呼吸,湿热的风一股一股喷洒他的耳廓。
耳垂忽地吃痛。
——陈梓在咬他。
秦航手掌在陈梓后颈停下,敏感地带被人含在嘴里,他手指条件反射地缩紧。
然后拇指就恰好按压在陈梓的腺体处。
陈梓被捏得软了力气,低低哼了一声。
秦航掰过他的脸,朝他唇上吻去。
又是一个成分复杂的吻,似有意报复,秦航掐着他的后颈,拇指有意无意地碾他的腺体。
陈梓只觉着好似有一串电流从脚底涌了上来,令他浑身轻颤。
总是这样,他早该知道,一到床上,他就丧失了主动权。
就这样被锢住吻了好一阵,秦航才终于放开他,像刚才那样慢慢抚摸他的背脊,释放出和缓安抚的信息素。
陈梓在他胸口爬了一会,大口呼吸着,眼底盛着由于呼吸不畅而溢出的生理泪水,脸颊染红。
陈梓爬起来,居高临下俯视他,投下了一片阴影。
秦航的双手已经从他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贴着他的腰际,指尖在他腰窝处画圈。
陈梓抓住他的手腕,一寸一寸拿离自己,然后下了床,
“我要喝粥。”
只留下这一句话,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屋。
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脚步有些虚浮,甚至在经过门口时还用手扶了一下门框。
秦航目送他离开。
他摸了把肩头,五根手指上都沾上了血,漂浮着茉莉香乌木沉香,反倒是掩盖了原本的血腥味。
他用纸巾随意擦了两下,系上了衣领扣子。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周四再更~
第9章 易感期
秦航没叫佣人,亲自去厨房煮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端上楼时,陈梓窝在被子里看手机,听见动静,他掀起眼皮看了秦航一眼,滑手机的手指没停。
秦航将粥放在床头:“粥做好了。”
陈梓慢吞吞爬起来,靠在床板上:“喂我。”
秦航重新端起碗,坐在床边,勺子翻搅了两下,舀起半勺喂到陈梓嘴边。
陈梓垂眼,没吃,盯着勺子中的米饭,似乎是在认真观察,问:“煮的什么?”
“皮蛋瘦肉粥。”
陈梓没再说什么,张嘴咽了下去。
温滑细嫩的粥在唇齿间弥漫开,肉的香味撞击他的味蕾,一下一下撩拨他的饿觉神经,陈梓只觉更饿了,不过心情倒是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一边喝粥一边看手机,点开微信随意往下翻了翻,突然看到了一条消息,他顿了顿,点进去。
是他秘书莫书恒上周零零散散发来的一些消息,由于各种原因,他现在才看见。
“陈总,曲总对城西那块地的事情似乎很不高兴,目前好像还在暗下煽动古董,应该是想带动他们的反对情绪。”
“陈总,这几天在公司我看见董事会好几个人都跟曲总走得越来越近了。”
“陈总,董事会那波人今早齐刷刷来找我,似乎.....对你有点意见。”
“陈总,想问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公司一趟?”
.......
后面还有五六条,他大概扫了一眼,内容都大差不差,主要就说最近董事会对他意见很大,天天到处说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估计这都算是轻的,难听的话莫书恒也不敢跟陈梓说。
陈梓看完眼神都没变动一下,回复道:有空就去。
公司是当初陈老爷子留给他的,不过他对经营这套完全不感兴趣,挂着总裁的名头,几乎所有事情都是他的两位秘书和秦航处理,他只负责签字。
而且就算签字他也从不看一眼,一年到头,对于公司里的项目,他真正知道的可能也就一两件,还是秦航偶尔完事后贴在他耳边说的。
那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哪还听得清秦航在说什么,隐隐约约意识到是在询问他,下意识地就点了两下头。
然后秦航就不再说话了,捏着他的后颈将他翻过来,进行下一场征伐。
董事会那群老头喜欢闹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陈梓心里清楚,打从最开始他们就没看上过自己,在背后怎么说的他也多少听过一些。
不过他都不在乎,只要别舞到他脸上,他懒得费力气去跟一群老头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