惰性法则(24)
今晚正好播到他出场的那个单元,镜头一转,一个穿白色背心的小伙儿出现在画面里,他赶紧拍了拍身旁的闫致,说:“快看,是我。”
闫致原本正处理着堆积的邮件,被手下人办的事蠢到皱起眉头,但抬眼看到电视里的容柯后,他眉头一松,暂且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问:“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
“去年九十月份的样子。”容柯说,“就巴黎时装周遇到你那会儿。”
回想到当初,容柯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原以为他和闫致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想到小半年过去,他竟然会和闫致坐在一张沙发上看电视。
闫致似乎也在想两人的初遇,好奇地问:“你刚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你说第一印象?”
“嗯。”
“就……”容柯不想说得太直白,没有说“美神”,而是拐了个弯,“阿佛洛狄忒。”
他以为闫致会追问,到时候他再留个悬念,让闫致自己去查,结果没想到闫致只是挑了挑眉,显然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这么巧?”闫致嘴角微弯,“我回头看到你的时候,你让我想到了阿多尼斯。”
好吧,容柯在希腊神话上的知识储备着实有限,他追问了一句那是谁,闫致让他自己去查。
点开百度搜了搜,答案很快出现——阿佛洛狄忒仰慕的美男子。
容柯捶了下闫致的肩膀,笑道:“这么看得起我啊。”
这时电视里演到了容柯找项目负责人讨薪的剧情,他让闫致快看:“我马上要失手打死他了。”
平日里容柯的情绪大多是内敛的,闫致还很少看到他这么急切地让别人做某事,难免有些好奇:“你以前也会让蒋司看你的戏吗?”
不得不承认,容柯有被扫兴到。
“刚开始会。”他说,“后面就不会了,他根本不支持我接这样的角色。”
电视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年轻小伙从帆布挎包里掏出榔头,狠狠地敲在项目负责人的头上,眼神里有凶狠和疯狂,但更多的是不顾一切的绝望。
“为什么不支持?”闫致不理解,“你不是演得很好吗?”
“他觉得太low。”容柯撇了撇嘴角。
直到这里,容柯对自己的表现都还算满意,但一想到后续的戏份,他轻微叹了口气,说:“我拍这场戏的时候就是知道他和柳青官宣的那天,后面我的发挥就不是很好了。”
“你现在还会介怀吗?”闫致问。
“我有病啊。”容柯说,“我巴不得他跟他姘头有多远滚多远。”
闫致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不少:“那你之前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容柯没有立马回答,后仰靠到沙发椅背上,有些感慨地说:“他是个很真性情的人,那时候我们都是新人,在片场连休息的椅子都没有,是他跑前跑后给我找来了椅子,还给我买了奶茶。”
闫致沉默了一瞬,说:“这就把你拐到手了?”
“他还因为公司不给我资源去找庄康吵架,还是为我做了很多事吧。”容柯说,“我不是跟你说我家只有我一个人吗?”
“嗯。”闫致应了一声。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去打工了,一直给我寄钱,寄到了十八岁。但是自从我考上大学之后他们就消失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养大我的奶奶也去世了,大学那几年我都是一个人在寝室过年,所以……”
“如果有人对我好的话,我一定会加倍好回去。”
闫致突然理解容柯为什么会那么珍惜粉丝了。
他又问:“然后呢?”
“然后他就火了,成了顶流,人也变了。”容柯说,“他不像当初那么真性情了,会巴结导演和制片人,在外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他的人设。”
闫致挑眉:“那你还跟他交往这么久?”
“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矛盾,也不至于分手吧。”容柯说完,看向闫致问,“你是不是没有走心过啊?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只要没有太大的矛盾,也没有外力的话,两人就可以走很远。”
“哦。”闫致说,“幸好有外力。”
听到这风凉话,容柯也不生气:“确实,不然以我的性格,是很难提分手的。”
“闺蜜”夜话聊完,两集电视剧也正好播完。
闫致继续处理堆积的邮件,容柯则是习惯性地打开了微博,而他刚一点进去,就在发现页面看到了跟自己相关的热搜。
#容柯 从工地拉来的#
有影视剧博主发了《律政精英》里容柯的cut,并评价他的演技:剧组从工地拉来的小伙。
下面已有上千条评论,绝大部分都说压根没认出来。
【莫?这是容柯?】
【这是MQ开年封的美人鱼吗?我擦,这反差太大了】
【他是不是还演过《追冰》啊,里面一个吸D的马仔,当时我就印象深刻】
【靠,我刚去搜了下,他竟然演过那么多角色,我还以为是凭空出来的呢】
【有一说一,他演技真不错,把人打死了我妈说这小伙真可怜】
【瓜田那边扒出来他当年是专业第一考上电影学院的】
【日,宝藏,我粉了】
【他怎么演了这么多小角色,当年烈火重案不是还挺出圈的吗】
【从瓜田看到的,他好像被雪藏了】
【楼上,哪里吃瓜】
【求瓜+1】
瓜田那边的爆料讲得不清不楚,只说容柯得罪了某大佬,被雪藏了三年。
于是网上的风向一下转变成了怜悯容柯,他的微博主页也瞬间涌入了大批事业粉。
他发了一条《律政精英》的剧宣,顺便祝大家新年快乐,而下一秒,闫致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你发微博了?”闫致拿起手机问。
“嗯。”容柯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闫致回他都回得那么快了,“你给我设置了特别关注?”
“你现在是我的艺人,”闫致说,“当然要特别关注了。”
也是。
容柯讲究一个礼尚往来,顺手把闫致也设成了特关。
第二天是除夕,闫致订了邻市的温泉酒店,那酒店晚上有烟花秀,两人决定去那里跨年。
然而高速公路的拥堵超出了两人的想象,早上九点出发,三小时过去,竟然连本市的地界都还没出。
容柯被堵得心烦,但闫致却和他正相反,一会儿和后车的人打羽毛球,一会儿去前车蹭火锅,惬意得像是出来郊游一样。
容柯渐渐也被感染,从车上下来和闫致一起围观别人打牌,结果没一会儿便有人认出了他。
“你不是……那谁来着,央视一套的律政精英,对吧?”
别人叫不上来名字也正常,容柯也没想做自我介绍,谁知闫致揽住他的肩,说:“容柯,就是你说的那个谁。”
“哦哦对,好像就是叫这名儿。”那人掏出了手机,“可以合影吗?”
也不知怎么传的,不少人听说这里有大明星,都纷纷前来看热闹,于是两人不得不回到了车上。
“看来下次得伪装一下。”闫致苦恼地说,显然是舍不得后车刚架上的烧烤。
容柯刷着微博,也有些头疼:“CP粉已经知道我们一起跨年了。”
“是吗?”闫致态度一转,“那倒也不用伪装。”
两人赶在傍晚抵达了温泉酒店,房间是带独立温泉池的豪华双床房,不过说是温泉,其实是设备加热的热水池罢了。
水池位于露台上,是流行的无边设计,坐在池子里往外看,能看到漂亮的城市夜景和江景。
烟花秀在晚上八点开始,容柯先换上泳裤来到了露台上,立马被寒风吹得直打哆嗦,不过他一迈进水池里周身便被温热包围,舒服得他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