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恶误区(27)
季仰真就算被关了这么久也没真的跟任檀舟翻脸,但如果将置换腺体的事情摊开来说,后果难以估量。
“你桌上为什么会有置换腺体相关的资料?”
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季仰真手里攥着的那几张纸上就并没有过于详尽的信息,他的质问也并未多深入,任檀舟听了反倒松口气,回答说是公司跟济明有相关的项目合作,在做个别背调。
如果季仰真问他既然是生意上的事情,那他刚刚为什么要将那几张纸扔进垃圾桶,他根本没办法解释。
但季仰真什么都没问,抬脚绕过地上杂乱的文件,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
任檀舟只好先将文件收拾好,在书桌前干坐了二十分钟,他估摸着照季仰真的性格,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不至于这么沉得住气。顶多只是怀疑,但也仅仅是怀疑而已。
置换腺体是危险系数极低的手术,只要找到合适的腺体,Beta变成Omega是非常容易,黑市上许多急需用钱的Omega都在挂牌出售自己的腺体,只不过百分之九十就是都是一些劣等Omega。
真正优质的Omega也用不着通过贩卖自己唯一的腺体来挣钱。
何况腺体买卖是违法的。
他们这种阶层想规避风险有的是办法,但对任檀舟来说,这件事唯一的难点,是季仰真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时间一眨眼就过了十点。
季仰真再磨蹭也不至于洗个澡要用超过半小时。
任檀舟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心中惴惴,就在他打算去敲季仰真房门的时候,季仰真自己端着一杯热牛奶回来了。
季仰真在热水里跑了很久,身上烫得发粉,像是充血了。
他将那杯牛奶递到任檀舟手边,没事人似的开口问道:“你怎么还在工作,不是说好要早点睡吗?”
任檀舟睡前没有喝牛奶的习惯,季仰真也就是跟他客气一下,本来也不是给他倒的,见他不动,就自己端起来喝光了,然后转身进了洗手间去漱口。
其实这个点睡觉还算早,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耽搁的意思,各自熄了两边的床头灯。
摆在中间的枕头早就不知道扔去哪里了。
季仰真在黑暗中酝酿了两分钟,冷不丁开口问道:“你可以把你自己的手绑一下吗?”
任檀舟心里搁着事情,没听清他在讲什么,于是稍微往他那里边侧了侧身子,“你说什么?”
季仰真便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任檀舟自然要问为什么。
“因为你这两天睡着了会......乱动。”
乱动这个词涵盖了一系列不文明行为。
任檀舟了然,又问:“绑着,用什么绑?”
季仰真就这么一说,也没细想,过了会儿才建议说:“用你的睡衣腰带绑。”
“会很不舒服。”
“哦,那就算了。”
季仰真背对着任檀舟,入睡姿势跟以往都有些差别,他双臂环抱在胸前,半边脸陷在松软的枕头里,闭眼许久都没能睡着。
但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动静,就这样一直熬到午夜十二点,床头的小时钟滴滴两声。
季仰真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将书桌上那台笔记本电脑抱进了洗手间里。
一关上门,他开始尝试密码组合,跟上次开保险箱一样,是同样的密码,试一次就成功了。
季仰真第一时间查看了任檀舟的邮箱,按照那份文件的编号日期,果真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任檀舟或许没有想到季仰真会主动去查他的邮箱,原本这些东西就算是摆在季仰真面前都懒得多看一眼,那些简单的通讯记录并没有清除。
不过这里面也并没有提到跟季仰真相关的内容,如果季仰真询问他,他完全可以抵赖说是季仰真多想了,就像今晚那样,用公司项目做背调的理由搪塞过去。
季仰真盯着电脑界面出神,脑袋里一团浆糊。
他从洗手间出来,将电脑放回原位。彼时外面大雨倾盆,雨滴不间断地砸在窗户上,预告了好几天的暴雨竟然在这个寂静无眠的深夜悄然到来。
季仰真忽然想起后院还有二十盆月季,肯定是受不了暴雨如柱的摧残,他转身就要下楼,但刚走到楼梯口他又折回,推搡正在睡觉的任檀舟。
任檀舟睡前吃了药,被他晃了两下才睁开眼睛,用了不下十秒钟反应,手指攥了攥,哑声问道:“怎么了?”
季仰真脸上的焦急不像是假的,“哥你别睡了,外面下雨了。”
任檀舟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任谁半夜里被这些无需在意的小时吵醒都会有点郁闷,他蹙眉道:“下雨就下雨了,你没见过下雨么,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季仰真煞有介事地嚷道:“你能不能先起来啊?之前文湘走得时候还特意跟我说了,要是下大雨了记得把后院的月季搬到家里来,你难道要我一个人搬吗?”
任檀舟被他吵得六神不安,还真就从床上坐起来,结果又被他一把按下。
“我一着急都忘了你身体不舒服。”季仰真才想起来,略带歉意地说:“那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继续睡吧。”
说完,没等任檀舟开口,季仰真趿拉着拖鞋快速跑下楼了。
任檀舟哪能真的让他一个人在雨里搬花,连件外套也没来得及穿,跟着下了楼。
任檀舟在玄关找了把足够容纳两个人的大伞,让季仰真帮着撑伞,他来搬花。
二十盆月季来回三四趟就搬完了,倒也不费事。
季仰真打伞只会往自己那里偏,根本不管任檀舟的死活,等到完事之后,他收了伞功成身退,上楼去睡觉,任檀舟只能重新去洗一遍澡。
季仰真见状十分愧疚地跟他道歉,懊恼自己怎么连打伞都打不好。
任檀舟倒是觉得他打的挺好的,他自己身上一点没湿。
折腾到后半夜任檀舟才睡下。
次日早上,任檀舟很早就被来电吵醒,他正欲去拿床头的手机,季仰真的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迷糊不清地央求他把电话挂了。
还没睡醒的季仰真活像一只习惯了被圈养的宠物,乖顺地依偎在任檀舟身边,用软绵绵的声音任性地提出一些要求。
任檀舟还真就没再管那通电话,直接关了机。
一大早扰人清梦。
昨天睡太晚了,季仰真总也补不够似的,压着任檀舟的胳膊,缠着他睡到上午十点钟,任檀舟稍微有点什么动静,就要挨季仰真毫不留情的一拳,然后还要被教训:“别动来动去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从八点往后,任檀舟就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他是成年Alpha,有生理上的需求简直再正常不过,特别是在这种特殊时期,季仰真虽然只是一动不动地贴着他,可他仅仅是闭上眼睛听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就已经有些难以自控地起了反应。
他担心惊扰季仰真,只能迫使自己去想一些工作上的疑难,慢慢地冷静下来。
如果只是一天这样倒也罢了,结果连着三天,季仰真的生物钟完全颠倒,总是等任檀舟睡着以后再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将他叫醒。
第二天是因为季仰真说自己后背特别痒,撩起衣服让他帮忙挠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蚊虫叮咬的痕迹。
任檀舟盯着他白皙细腻的后背仔仔细细看了许久,也没找到哪里被叮肿,倒是为着那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肢,差点把自己某个部位弄得肿胀不堪。帮他挠了几下又说不痒了,然后他呼呼大睡去了,只留下任檀舟一个人辗转反侧,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季仰真细腰往下延展的弧度,挺翘的蜜臀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裤形状展露无遗。
他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任檀舟没有见过的,温热紧致的包裹着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
任檀舟没忍住去洗手间解决了一次。
第三天就更离谱了,当时大约是凌晨三点,任檀舟再度被叫醒,季仰真盘腿坐在他身侧,用像审犯人似的眼神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瞳闪烁着跃动的暗光。
任檀舟着实无奈,甚至开始习以为常地问他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