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无此鸟(23)
手指一抖,薛宝添不可置信:“你也想威胁我?像黄嵩一样?”
张弛摸过火机在指间翻弄:“黄嵩没做到最后是因你们之间的矛盾不算大,我们不同,我废了你,可以养你。”
“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可以试试。”
喉结滑动,薛宝添半晌未语。将杯子里的酒底清了,他拿过手包随意抽出沓钱,塞在女人手里:“走走走,我有正事要谈。”
女人拿了钱笑着道谢,喜滋滋地出了包房,临走还贴心的将白炽灯关了,目光在两个男人身上游走了一圈,意味深长地带上了厚重的门。
薛宝添闷头又喝了一杯,抬眼看了会儿对面的张弛,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若不是剑拔弩张,张弛从不拂薛宝添面子,他起身坐了过来,与人隔着一拳的距离。
薛宝添薅了他衔在齿间的烟,熟练地放在自己嘴里,看着张弛抬了抬下巴。
按下手中的打火机,张弛给薛宝添点了烟,待轻烟笼罩了两人,他才听到薛宝添的声音。
“张弛,你那点能耐只能用在我身上是不是?”不似刚刚的疾声厉色,薛宝添此时的埋怨中带着点自嘲的酸楚。
他拦了意欲解释的张弛:“别说黄嵩那种人不是我能招惹的,要不是今天有你,你以为我会招他?”他弹了弹烟灰,“老子是脾气不好,但老子也有生存之道。”
张弛沉默下来,他给自己倒了酒,棕红色的酒汤顺着杯壁缓缓下滑,轻缓的水声中,他出声:“二百块,我不能一直护着你。”
“这倒是事实。”薛宝添笑了一下,鼓弄了一口烟,口中的话像刚吐出来的烟雾似的,都轻飘飘的,“张弛,我们散了吧。”
张弛猛然抬头,看见了薛宝添面上讥诮:“你说咱俩这关系怎么定义?雇佣关系?妈的,哪家老板抱个女人都不行?还得处处看保镖的脸色?还是炮友关系?那就更不可能了,老子他妈纯直男。”
他拿过张弛倒的酒,一口干了:“咱俩散了对你也有好处,本来我们就是误打误撞遇上的,你他妈没开过荤,对我…一直有点雏鸟情节,可是日子还长,你不想想以后?”
薛宝添看向张弛,心平气和地问:“张弛你想过将来吗?”
年轻的男人怔了一下,缓缓摇头。
“退一万步讲,我他妈就算不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酒杯再次被倒满,张弛思考的时间更久了一些,和着酒香,他说:“二百块,你太闹了。”
薛宝添“草”了一声:“你看,你也没有和我天长地久的打算。”他挥了挥手,“散了吧,谁也别耽误谁。以前你睡我那么多次,就算薛爷做善事,给祖国花朵普及姓教育了,也他妈不和你计较了。”
起身拿来钱包,薛宝添咬着烟含混地说:“虽然你只做了我一天的保镖,但薛爷也不会亏待你,这些钱你拿着,以后要是遇上难事要用钱什么的就来找我,咱俩怎么说也是床上滚过的关系,薛爷该管还是会管的。”
“我不要钱。”张弛在薛宝添头上揉了一把,然后顺着他的肩头滑下,攥上了荡在胸前的项链坠子,“这个给我吧。”
薛宝添垂眸看了一眼,笑容无奈:“草,倒他妈挺会要,我妈在庙里给我请的。”他为难地看着张弛,“真要?”
“嗯。”
薛宝添沉吟了片刻:“能珍惜吗?”
“能。”
叹了一口气,薛宝添开始解链子:“给你,谁让你是薛爷唯一睡过的男人呢,还占了你的处子之身,想想也他妈挺牛逼的。”
通体玄色的无事牌被送到张弛面前,而青年只是微微倾身,意思不言自喻。
薛宝添将烟咬在齿间,笑着骂,“真是惯的。”
双手环上张弛的颈项,薛宝添在缓缓升腾的烟雾中眯着眼睛系搭扣。
类似拥抱的动作,让两人离得极近,脸侧的皮肤几乎相贴,体温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二百块。”张弛缓缓地唤人。
“嗯?”耳边温热的气息带来一阵酥痒,薛宝添想用肩头蹭蹭,却因两人类似依偎的姿势只能作罢。
“第一个伴侣是你,很好。”温柔的低语在最近的距离滑入薛宝添耳中,“虽然你有些闹,但是偶尔也是可爱的。”
“你他妈的…”
恼怒的骂声湮灭在一个吻中,张弛轻轻在薛宝添耳测落下一吻:“以后少惹事,保护好自己,实在忍不住想骂人就给我发信息,随你骂,不回嘴。”
薛宝添静默了一会儿,才系好搭扣推开张弛,他将烟蒂按灭嗤道:“管好你自己得了,二十多岁了还只能在工地上讨生活。”
他站起身向门口走:“以后没事就别见了,烦得慌。”
张弛也起身:“二百块。”
薛宝添不耐烦地回视。
“我行李还在你车上。”
男人啧了一声,无奈摆了摆手:“走,去车上拿。”
关上车门,张弛将编织袋子背在肩后,伸出手揉了一下薛宝添的脸颊:“我走了。”
薛宝添偏开脸,倒也没恼,只低低“嗯”了一声。
收回了手,张弛在巨大的停车场中辨别了一下方向,将编织袋子往上颠了颠,向出口走去。
刚踏出两步,男人的眉头便微微蹙起,眼风向上一扫,爆出凌厉之色,迅速转身伸出手,大叫了一声:“二百块!”
作者有话说:
是的,张弛还没有爱上我们宝添,现在只是雏鸟情节。
第23章 爱你爱得想你去死
“二百块!”
编织袋子落地,张弛迅速回身,一把将薛宝添拉离原地,动作间一片残瓦从天而降,贴着薛宝添的身体落在地上,骤然碎裂!
瓦片重抛落地,弹跳起来的碎渣四分五裂!薛宝添还在受到惊吓的愣怔中,张弛已经仰起头,目光一扫,迅速聚焦,在三楼的围栏旁看到了一片躲闪的衣角。
“去车里!锁上车门!”他将薛宝添向跑车的方向一推,自己则向楼梯跑去。
环形的公共停车楼一共上下六层,张弛一步跨越多个台阶,迅速上了三楼。停车场空旷,藏不住脚步的声音,张弛动了动耳朵,从脚步上听出了对方的大致方位。
他放轻脚步,却没放慢速度,弯下腰,在成排的汽车中寻找对方的踪迹。
车轮下,一条腿一闪而过!
确定了方位,张弛动作迅疾,跑步向前的同时,手掌撑在车身上猛然借力,身子轻盈一纵,几个起落就追上了那人。
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张弛挥拳而出,拳头带着风,呼呼作响,一拳猛攻对方的要害之处。
一记沉闷的拳响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中,那人未能招架得住,踉跄地后退,张弛看准时机,抬腿横扫,直击对方不稳的下盘。
那人也是个大块头,身体倒地时发出了一声轰然的闷响!张弛臂力极强,趁人倒地不备,抓着他的胳臂用力一提,将人翻了个身,面朝下趴在了地上。张弛一只手紧紧攥住那人的胳膊,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扎带,熟练地将人双手反剪在一起,捆住了手腕。
一只大脚踩在那人脸上,张弛微微沉身:“我们认识,刚刚在包房里见过,你是黄先生的人对吗?”
脚下人也是块硬骨头,虽然受制于人,却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张弛还算和气,把脚从他的脸上拿开蹲下身子与他商量:“你给黄先生打个电话,把这事聊开了就算了。”
那人轻轻哼了一声,十分不配合的样子。
张弛缓缓起身,看着地上五大三粗的男人无奈道:“哥们,那我就得罪了。”
新买的皮鞋踏上那人的左侧肋骨,逐渐加力:“你应该知道这里很脆弱吧?这个角度踩下去,肋骨极易断裂,倒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就是疼一点,需要躺上三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