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婚约(23)
沈青釉认真地跟他探讨,“连洗衣服这种日常的事情都解决不了,那这位仙女修炼成仙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她可能是……她或许……”许嘉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既然都是仙女了,为什么还要自己蹲在池边洗衣服这种设定。
难道是为了体验生活?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他刚要帮着这个传说填补一下漏洞,就见沈青釉站在池子旁边,微扬着嘴角,似乎是想看看他到底能编排个什么理由。
许嘉言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是故意的,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始终严肃认真、面无表情的沈青釉在他面前稍稍地灵动了起来,这种灵动并不是说他的表情变多了,而是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只是稍微严肃了一点的普通人,这个普通人会说、会笑、会跟他谈判、会跟他理论。好像跟他刚来A市那天所见到的气场强大的沈总相比,变得不一样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变熟了吗?
许嘉言莫名地开心,说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仙女在这里救了森林之王,不仅为他疗伤,还帮他躲过了敌人的追踪,而森林之王在养伤的过程当中,自然而然地爱上了仙女,仙女也对他暗生情愫,在他对她告白的时候,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求爱!”
沈青釉说:“就这样完了?”
许嘉言眨了眨眼:“完了。”
非常俗套且老掉牙的故事,沈青釉本以为能在这个故事里面听到什么新意,结果非但没有,还被他一早猜中了结局。
他喂完最后一粒鱼食,跟许嘉言问了下一个要去的地点,刚走过那间卖鱼粮的木屋,就听许嘉言跟在后面念叨,“虽然故事没什么新意,但是寓意是美好的啊,森林之王和仙女在一起之后幸福美满,还在他们定情的地方盖了一间小木屋,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们的寿命抵达尽头,一起化作了一对石雕,被后人供奉起来,将他们视为爱情的象征!”
沈青釉已经走出将近100米了,听许嘉言说完,突然停下脚步,“什么的象征?”
许嘉言说:“爱情啊。”
怪不得,刚刚那间建在池边的木屋除了卖鱼粮还卖红绳,沈青釉刚刚没仔细看,此时转过头才发现,木屋后面还有一棵很粗的树,树上红绸飘扬,估计都是什么信男善女过来求姻缘的。
他挺严肃地问道:“准吗?”
许嘉言被他问得一愣,“什么准吗?”
沈青釉看了一眼那栋房子。
许嘉言说:“不知道,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我看攻略的时候,确实看到有一位旅行博主说他在这里挂了一次红绳,回去的第二个月就遇到了现如今的太太……”
不知为何,许嘉言总觉得沈青釉对于方才那个俗套的传说又有了兴趣。
他突然想起了沈青釉那份奇特的爱情观,好言相劝,“沈先生,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依靠玄学,你如果真的想求姻缘,还是要改变一下方式方法,毕竟我觉得爱情这件事情,还是需要过程的。”
第18章
沈青釉冷漠地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他的劝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森林公园里面有一片很大的未开发过的原始树林,树林里古木参天,树藤缠绕,即便到了秋季,也是绿意葱葱。
前几天刚下了场雨,树林里又湿又滑,进林子之前,许嘉言把一次性雨衣套在身上,知道沈青釉穿了冲锋衣不太需要,便把帮他准备的那件留在了桶里。
两人顺着一条柏油小路一路前行,走着走着,柏油路消失,只剩下几条连接树林用落叶铺成的泥土小径。
这几条小径通往一个纯天然的菌子园,里面有各种各样可食用的菌子,可以随便采捡,带到酒店烹饪。
许嘉言拿着小桶的目的就是为了捡菌子,小桶里面还放着两双一次性塑胶手套,以防捡菌子的时候弄脏手。
树林里菌子很多,许嘉言害怕自己捡到有毒的,每发现一个,都要拍照搜图,看一看能不能吃。
沈青釉见他如此谨慎,说道:“这里对游客开放,应该不会有毒蘑菇。”
许嘉言蹲在地上捡起一个胖墩墩的红菇,慎重地说:“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万一捡到有毒的吃坏肚子就不好了,我小时候就吃过一次毒蘑菇,吃完了整个人醉醺醺的,去医院躺了好几天。”
他确定眼前这株红菇可食用后,开心地放进桶里,站起来问沈青釉,“你小时候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沈青釉并没有跟他一起参与捡蘑菇这项幼稚的活动,只是一直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蹲下站起,站起又蹲下。
“没有。”
“没有吗?每个人小时候都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啊。”
沈青釉顺着他的话茬想了想,“确实没有。”
许嘉言说:“那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比如不小心吃到毒蘑菇之类的。”
沈青釉说:“没有,我不喜欢吃蘑菇。”
许嘉言更不可思议了,“一件都没有吗?!”
沈青釉说:“没有。”
许嘉言说:“没有被鹅追过?没有被狗咬过?没有在1千米考试的时候摔过跟头?也没有在翻墙逃课的时候崴过脚?”
沈青釉说:“没有。”又静静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你逃过课?”
许嘉言不好意思地笑道:“逃过两次,第一次很顺利,第二次就崴脚了。”
沈青釉问:“逃课去做什么?”
许嘉言说:“打电动啊,当时我们学校附近开了一个电玩城,我是陪乔木森去的,但是我打得不太好,去了两次就没再去过了。”
好像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乖巧的孩子,都会做出一些不太符合自身形象“离经叛道”的事情,许嘉言逃课这件事,如果他自己不说,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虽然他当时也是被乔木森硬拉着去的,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去了。
当然,逃课这种行为并不提倡,但也算是为许嘉言丰富多彩的青春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崴脚之后,打了一个星期的石膏。
“你呢?逃过课吗?”许嘉言又看到一个形状完好的菌子,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沈青釉依旧跟在他的后面,“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并非沈青釉敷衍,仔细想来,他的学生时代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让他记忆深刻,或许不仅仅是学生时代,他的前28年,除了工作对他来讲还有些意思,其他的事情都是可有可无。
许嘉言捡起蘑菇扭头看他,问道:“那你上学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沈青釉说:“学习。”
“学习以外呢?”
“睡觉。”
“啊?”许嘉言不信。
他总觉像沈青釉这样的人,在学生时代肯定是风靡全校的风云人物,什么足球、篮球样样精通,长跑、短跑次次头名,虽然上课听歌,下课打架,但是学习成绩一定非常好,并且常年稳居年级第一,甚至可以指出老师所讲的错题,当众纠正老师的错误。喜欢他的男生或者女生可以从初中部排到高中部,情人节收到礼物,都是以斤计算。
“高中的时候,好像确实有一位老师讲错过一道题,但是当众揭穿他的错误,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沈青釉说:“而且我不会打架,也不会足球,长跑成绩勉强及格,也不是次次都考第一。”
许嘉言依旧守着蘑菇小桶,蹲在落满了树叶的地上仰头看他,“那喜欢你的人呢?喜欢你的人是不是很多?”
沈青釉说:“是有一些。”
许嘉言瞬间八卦起来,“那你呢?你有没有在学生时代谈过一场青涩唯美的恋爱?”
“没有。”
“你上学的时候没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沈青釉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