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子他爹甩了之后(21)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去幼儿园占个名额?”魏卿淡淡接过了闻子珩的话头。
闻子珩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的……”
“其实这件事很容易解决,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只要你开口,我肯定会帮你的。”魏卿瞧着闻子珩紧张到满脸涨红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如果闻子珩的耳朵长在头顶上的话,那他一定是只兔子,实在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所以你刚才就为了一件这么小的事情等了我半个多小时?”
闻子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魏卿的话,索性低着头保持沉默。
“小兔,你太见外了,你不是有我的手机号码吗?有事找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是了,不用这么麻烦。”
魏卿带着浓郁笑意的声音由远及近,闻子珩目光垂落在脚下的深咖色地毯上,他竖着耳朵听魏卿那边的动静,然后听到魏卿似乎从沙发上站起身,缓缓踱步到他身边,紧接着魏卿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但是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帮你忙了,难道这次你也只给一个口头上的谢谢?我们交往了那么久,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喜欢白忙活的人。”
闻子珩猛地抬头,差点撞到魏卿的肩膀上,他诧异地看着魏卿,即便心里清楚对方这句话暗藏了什么意思,这时也只能装傻:“我想你可能不需要物质上的感谢,若是今后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并且也在我承受范围内的话,我也可以买给你。”
说到最后,连闻子珩自己都觉得滑稽。
他一个拿着月薪的部门经理向每年拿分红的总裁表达物质感谢,怎么看都像是穷人在土豪面前炫富——不自量力又丢人至极。
“你觉得我缺那些东西吗?”魏卿轻笑着开口,他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闻子珩,说话时的气息悉数喷洒在闻子珩的耳畔,“我想要你肉偿——”
话音未落,闻子珩整张脸瞬间被羞耻和愤怒的神情覆盖,他想不到魏卿竟然会说出这么恶心的两个字来。
闻子珩还没来得及爆发,魏卿忽然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还发出啵了一声,生怕被闻子珩揍的魏卿亲完后就蹦到了五米远的位置,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简洁版肉偿,俗称亲脸。”
闻子珩:“……”你他妈幼不幼稚,皮一下很好玩是吗?
第28章
不过分别了五年时间而已, 闻子珩就深刻感觉到魏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面对魏卿耍赖般的笑容,闻子珩连生气都提不起劲儿,一口气喝了半杯几乎凉掉的茶水,他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箭步窜过来的魏卿拦住了去路,抬眼只见魏卿半眯起眼睛脸上笑意盈盈, 温和的低音炮嗓音在闻子珩耳边响起:“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我带你去家味道不错的餐厅。”
末了,丧气地补充一句, “顺便把那个小电灯泡也带上。”
闻子珩想也不想就回绝道:“带着闻溪的话不方便去那些公共场合。”
魏卿立马转了个话头:“那我们自己在家里做饭也行呀,下班后去超市买些食材,正好我前段时间新学了门手艺, 回去给你和孩子露两手怎么样?”
不容拒绝的霸道口吻加上满脸期待的正经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魏卿平时高冷严厉的形象有点崩,闻子珩冷不丁想起陈焕以及其他同事提起魏卿时就止不住打寒颤的恐惧表情,忽然觉得尤为好笑, 魏卿这家伙居然还有两副面孔。
说好的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罗王呢?
想了想闻子珩还是答应道:“好吧。”
从魏卿办公室出来时, 闻子珩正好看到刚才拉着魏卿谈话的几个高层拿着些文件等在外面, 就像幼儿园里排排坐等待老师发糖吃的小孩似的,听到闻子珩的脚步声后,几个人犹如击鼓传花一样齐刷刷把脑袋转了过来,看向闻子珩的眼神里莫名挟了些哀怨, 直勾勾的看得闻子珩一脸冷汗。
闻子珩颔首向领导们打过招呼后,便加快脚步离开了这层楼。
乘坐电梯回到十楼, 走廊里安静得似乎能听到一缕缕空气流淌的声音,以至于闻子珩路过销售二部时,里面传来的喧嚣声格外明显,销售二部办公区的磨砂玻璃大门是敞开着的,闻子珩经过时顺便往里面瞥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抽抽涕涕抱着纸箱往外走的孙静怡和旁边不停安慰着她的祖茜。
周围还有其他同事,都是在孙静怡手下工作的部门成员,此时他们零零散散分布在办公区的各个位置上,冷眼瞧着哭红了眼睛的孙静怡在祖茜的陪同下离开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他们脸上写满了对孙静怡的厌恶和鄙夷,不加丝毫掩饰,冷漠的目光如同一把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狠狠扎在孙静怡的心尖上。
孙静怡哭得整张脸和脖子都是红的,没有任何化妆品的装饰更加显得憔悴不堪,她那瘦弱的身板仿佛承受不起手里大纸箱的重量,好几次差点左脚拌右脚来个平地摔,幸好旁边的祖茜及时扶住了她。
其实孙静怡无论是外貌还是身材都非常吸引人,若换作往常她哭得这么楚楚可怜,定有人立马跳出来替她打抱不平,可惜现在她的眼泪没有一点作用,哭得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的狼狈样也完全失去了以前的美感,所有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夹杂着埋怨厌恶和烦躁,没有人同情她。
当然她也不值得同情。
闻子珩看到被孙静怡抱着的纸箱时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要离开公司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怔愣,虽然这些天孙静怡一直没有来公司,但他也没听到过孙静怡要辞职的风声,没想到转眼就看到了这副画面。
不过这到底不关闻子珩的事,他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脚步不停朝节达部门走。
“闻经理。”身后忽然有人喊住了他,是孙静怡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
闻子珩顿住脚步,面无表情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的孙静怡,余光还能看到站在孙静怡身边面色不善的祖茜,闻子珩直接视祖茜为无物,对孙静怡冷淡开口:“有事吗?”
“对不起……”孙静怡动了动唇,下一秒便有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眶往下滑落,祖茜见状立即拿出张纸巾替孙静怡擦拭泪水,孙静怡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泪眼婆娑地看着闻子珩说,“我知道现在的道歉弥补不了之前犯下的错事,可我还是希望能亲口对你说声抱歉,当时我急糊涂了才会想出那样的下策来,我只是想帮我侄女逃脱责任,却没料到园长会把你和小溪拉下水……”
话还没说完,孙静怡就已经泣不成声。
“闻经理,静怡也为这件事付出了代价,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原谅静怡吧。”祖茜拔高音量,意有所指地说,“而且不知道是谁故意在公司里传播些难听的话,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们去警局的事儿,对静怡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尤其是有些人听风就是雨,不顾以前的情分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
孙静怡低声道:“小茜你别说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祖茜神色阴郁,咬牙切齿地环视了一圈周围表情同样不好看却忍着没吭声的同事,“你以前对他们多好,但凡公司有什么福利都尽所能的帮他们争取,结果出了点小事儿他们就是以这个态度对你的,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一番话下来,在场的人皆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多管闲事的祖茜讨厌到了极点,偏偏碍于祖茜部门经理的身份,大家敢怒不敢言,只得保持沉默。
未等祖茜接着说话,闻子珩冷不防出声问道:“那么在你看来,怎么做才不是白眼狼的行为?”
祖茜没想到闻子珩会突然这么问她,一时间没想出合适的回答,愣在原地。
“和孙经理一起辞职吗?还是为了她到警察局或是魏董那里大闹一场,让警察和魏董对做出伤害孙经理的举动道歉?”闻子珩微笑着扬了扬下巴,声音平静而轻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请祖经理和我一起去魏董办公室一趟吧,怎么着也要替孙经理讨回公道不是吗?最好让魏董亲自开口请求孙经理留下来。”
祖茜向来惧怕魏卿,听闻子珩这么说登时吓得有些腿软,连忙说道:“你别曲解我的话,我可没有说去找魏董……”
“那你是什么意思?”闻子珩紧追不舍地逼问,他比孙静怡和祖茜高出不少,身形和脸部都较为消瘦,眯缝起眼睛打量人有股说不出来的凌厉感,再加上把魏卿搬出来压阵,愣是把祖茜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是说你不好意思去找魏董?那没关系的,我来给魏董打电话说明情况好了,就说你祖经理不想当白眼狼要替孙经理讨个说法怎么样?”
说着闻子珩拿出手机,便要拨通魏卿的电话。
这个动作硬生生把祖茜吓出了一身冷汗,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疯了似的冲上前想要夺走闻子珩的手机,却被闻子珩闪身灵活地躲了过去。
“闻子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作死别拉上我,你不要这个饭碗了我还要!”祖茜崩溃道。
闻子珩把手机放回兜里,看着祖茜逐渐狰狞起来的脸以及孙静怡看祖茜时既诧异又失望的眼神,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云淡风轻地说:“说别人是白眼狼的人是你,不愿意站出来替孙经理说话的人也是你,祖经理,难道你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吗?你自己都做不出来的事怎么好意思强加到别人头上?”
闻言周围的人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无一不是在说祖茜有多么双标,表面上和孙静怡姐妹好,其实只是在不伤及个人利益的前提下站在道德制高点要求别人,一旦碰触到她自己的利益了,就怂得比谁都快。
祖茜被那些故意压低又恰好能听清的议论声说得面红耳赤,突然后悔起刚才头脑发热帮孙静怡出头来,简直就是引火烧身,甚至可能在魏董那里落下不好的风评,祖茜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恨极了自己的冲动用事。
闻子珩没再理会祖茜,而是把目光转向抱着纸箱伫立在原地摇摇欲坠的孙静怡,语气冷淡道:“首先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不知道你是否和园长窜通好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但是把公司地址告诉园长的人是你吧?也是你建议园长带着那四个家长过来闹事的,如果不是魏董帮我,想必现在还往警察局里跑的人就是我了,其次你这件事不是我说出来的,当然我也不觉得你有什么委屈的地方,既然你敢为了逃避责任伤害无辜的人,那就要做好承受指责的准备,说白了就是活该。”
孙静怡眼里噙着泪水,抬头怔怔望着闻子珩,她动了动唇似乎想解释什么,最后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悲伤和悔恨的情绪全部卡在她的嗓子眼,连喘口气都觉得费劲。
半晌,孙静怡抽噎着挤出一句话:“真的很对不起……”
“很抱歉,我不接受。”闻子珩不带任何情感地说完这句话,随后转身便走,他是真的不愿意原谅孙静怡,想到对方的种种行为全是在针对闻溪,就有股怒火直往他的脑海里窜,能做到不火上浇油就已经是闻子珩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走出一段距离,闻子珩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孙静怡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下连祖茜安慰的话都没有了,其他人全部安静如鸡冷眼看着。
回到办公室,闻溪已经蜷缩在沙发角落睡着了,身上还搭着陈焕的外套,闻子珩坐过去捻了捻外套,刚好把闻溪的小身板完全遮住,闻子珩看着突然觉得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