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捉弄(39)
“在家不是没得选吗?”
程羽不近人情地说:“在这也没得选。”
“打地铺也不行吗?”顾修远争取道,“我保证什么也不干。”
程羽直接拧开房门,送客。
顾修远见说不动他,只能抱着枕头,低头耷拉耳地慢慢挪出了房间。
程羽靠在门板上松了口气,他可不敢放顾修远进来。
只要答应顾修远在他这打地铺,他敢说半夜三更那个撒娇精就能跟他钻一个被窝。
程羽防狼一样确认房门已反锁,才安心地走到床边解开浴巾换衣服。
“诶?”
他绕床走了一圈,又埋头在衣柜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经常穿的那套睡衣。
“嘿!奇了怪了!”
程羽纳闷,他明明记得去洗澡之前,把衣服放在床上了呀。
第30章 圣诞节的吻
程羽半夜起来上厕所,经过顾修远卧室时顿足良久,他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才轻轻拧开房门,踮起脚尖走了进去。
卧室内的窗帘没有拉严实,借一道经由窄缝钻进室内的月光,程羽看清Alpha熟睡时依然紧锁的眉头。
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仿佛闷在地表下的岩浆,滚沸了却喷发不出,只能压抑着把腺体神经烧灼赤红。
不打抑制剂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知道Alpha的易感期通常会持续3-5天,但顾修远信息素等级太高,程羽不清楚在这方面他会不会是个例外。
顾修远睡得不踏实。
月光被微风卷动的窗帘晃了他的眼,他蹙紧眉宇翻身换了个方向,压在身下的一截衣角露了出来。
程羽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失踪的睡衣。
难怪顾修远离开他房间时,还要抱着枕头鬼鬼祟祟。
程羽无奈地牵起一抹笑。
他蹑手蹑脚把窗帘拉好,在一片黑暗中悄无声息退出去,没有惊动睡梦中的人。
程羽回到自己房间,撩起衣摆低头仔细闻了一下。
除了有股浅淡的皂粉味,没什么特别。
不知道顾修远偷偷把他的睡衣拿过去有什么用。
但小公主脸皮薄,他如果戳破这件事,没准又要掉眼泪,严重点可能一时半会还哄不好,程羽索性佯作不知,就当是给身处易感期的Alpha一点安慰算了。
然而程羽发现,他的衣柜肉眼可见地在变宽敞。
顾修远专挑他经常穿的衣服拿,起初是单薄的几件放在枕头下,后来积攒多了,便叠放一起,搭出一个舒适且富有弧度的软枕。
眼见这家伙要拿走他最后一套家居服,程羽实在忍无可忍,开了腔。
“大哥,我都快没衣服穿了,您好歹收敛点成吗?”
顾修远脊背微僵,黑白分明的眸子写满控诉:“你进我房间了?”
“……”明明是受害者,但对上如此幽怨的眼神,程羽就心虚了,“是你、你做的太明显了,我想不发现都难。”
“哦,”顾修远垂下脑袋,“哥哥不让我睡你旁边,我抱你几件衣服睡觉也不行吗?”
程羽嘴角一抽:“你管这叫几件?”衣柜都快被搬空了。
他捏住睡衣衣角,尝试着从顾修远的怀里扯出来,“给我留两件,留两件。”
顾修远不情愿地松了手。
程羽抚平衣角,看他一直提不起精神,担忧道:“前前后后加起来快一个星期了,易感期还没过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顾修远揉了下酸疼的后颈,“应该是抑制剂打多了。”
尤其是他回公寓前的那一针,直接扎在腺体上,比起静脉注射的效果要更直接、更强效,所以这几天他一直恹恹的不在状态。
程羽于心不忍,主动张手把Alpha圈进了怀里。
顾修远微怔,随即弯了弯眼睛,在程羽怀中调整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哥哥,我以后能每天都有一个拥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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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牵手呢?”
“……看我心情。”
顾修远扬起头,下巴偏搁在程羽的胸口,“你知道我接下来要问什么了。”
程羽垂下眼睫,与他四目相对。
顾修远狡黠地冲他眨眨眼:“哥哥你心跳好快。”
程羽“嗯”了一下,忽然低头,捧着顾修远的脸蛋在他的脑门上飞快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轻响。
不等顾修远仔细回味,程羽已拿着睡衣回了卧室。
顾修远舒心惬意地翻倒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
按照这个进度,他距离每天亲亲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远了。
既然偷衣服筑巢的行为被抓了包,顾修远干脆不再遮掩,直接大大方方把程羽的家居服套在了身上。
幸好程羽买睡衣习惯买大一号,原本稍显宽松的衣服,顾修远穿着勉强还算合适。
只是胸口的扣子没办法系到最顶,否则两颗扣眼之间就会被结实饱满的胸肌撑出滑稽的椭圆形。
程羽看到他这副样子,笑得直拍大腿。
直到把顾修远逗生气了,他又好言好语去哄,还当着顾修远的面下单了两件更大号的同款睡衣。
不过顾修远不穿新的,他只对沾有程羽气息的旧衣服情有独钟。
程羽依旧是那个不解风情、对浪漫过敏的粗神经。
“我没有信息素,哪来的什么气味?我看你应该是比较喜欢我用的洗衣液或沐浴露。”
他没心没肺地跟顾修远开玩笑,“我干脆去网上买一箱沐浴露回来,拧开瓶盖堆在你房间里,怎么样?”
气得顾修远一天没搭理他。
临近月底的时候,顾修远拖拖拉拉的易感期终于过去,他从抑制剂的副作用中解脱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想拉着程羽去约次会。
奈何程羽最近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陪他。
酒吧的转让流程已全部走完,程羽想着要重新装修设计一下,白天要么是在画设计图稿,要么就是泡在建材市场里砍价选材。
顾修远看他眼圈乌青,心疼不已,有心想帮他一把,但有卓开延的先例,程羽并不想把私人感情和工作混在一起。
“再这么搞下去,不等店开起来,你人先熬废了。”
顾修远掰着手指头数,“后面你还要跑工商、税务、环保、餐饮等等等等,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程羽听得头大,有个人帮忙确实能轻松一些。
他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叹道:“我打算干完这个月就辞职,专心把店面这边弄好。”
“现在就辞。”
“那不行,干完这个月能拿到年终奖呢。”程羽现在手头紧张,一分钱也不愿意多花。
顾修远知道他压力大,也知道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只能说:“至少把圣诞节那天空出来吧,我想跟你好好过个节日。”
程羽不想让他一再失望,答应得干脆:“没问题,到时候我跟领班说一声。”
圣诞节前夜,飘了一场雪。
程羽站在吧台后,一边用洁白的棉帕擦拭玻璃酒杯,一边望着窗外路灯下纷纷扬扬的雪花出神。
过了年关就27岁的人了,却像个毛毛躁躁的初中生一样坐不住,心里一直幻想着第二天要和顾修远约会做些什么。
时间已过0点,准确来讲是今天。
一逢节日,酒吧的生意就比平时要忙。
程羽拖到凌晨五点才下班,他飞奔回公寓,想赶紧补个觉,却兴奋紧张地怎么也睡不着。
不到中午十二点,他就爬起来,在衣柜前挑了又挑,最终穿了件米白色高领毛衣,搭配一条休闲直筒裤。
比较显年轻。
他整理了下头发,雀跃地拧开房门出去。
顾修远却没在客厅等他。
次卧的门缝敞着,里面也没人。
程羽给顾修远发消息没回,奇怪地打电话过去,顾修远似乎很忙,在听筒那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只简单说了句“等会儿联系”,便匆忙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