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有亲密接触恐惧症(82)
谢疏慵握着把水果刀站在床头,脚下是一地的碎玻璃酒瓶。
谢宗青拄着拐杖,被他两位儿子左右搀扶,气得一副要即刻归西的模样。
见池清台过来,周围的人都在说:“侄媳妇你快劝劝他,疏慵发了好大的火,你看这一地的东西,他甚至还拿了刀!”
“谢疏慵。”池清台隔着人群喊了他一声。
后者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沉沉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们叫他来劝你呢,”谢疏慵继母补充,“你好好儿的生这么大的气,让我们可怎么办啊!”
池清台越过满地破碎的玻璃走向谢疏慵,说的却是:“我是来问你,你需要帮忙吗?”
谢疏慵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一缩。
没想到池清台会做此回答,谢疏慵继母沉下了脸,指桑骂槐道:“谢彦,瞧你这办的什么事情?我们是让你找人来劝架的,不是让你助纣为虐的。”
“大嫂你这话可说得没有良心,”谢彦母亲悠悠开口,“当初谢彦去接池清台,可是大家都点头同意的。我孩子马不停蹄地把人接回来,你现在又要骂人?”
“要我说,爸爸这事做得本来就不对,”旁边一个烫着波浪卷发的女人开口,“人家夫夫感情和睦,您搁这儿安排女人闯疏慵房间,合适吗?”
路上池清台询问过他们争吵的原因,谢彦支支吾吾不愿明说。
直到现在,池清台终于拼凑出了真相。
然后就是愤怒,怎么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情!
谢宗青面容严峻:“谢疏慵必须留下后代。”
“谢疏慵是人,”池清台上前一步开口,“不是随意让你□□繁衍的动物。”
“你——”谢宗青气得再次咳嗽起来,“你给我出去!”
池清台二话不说,拉着谢疏慵就出了门。
水果刀自手中滑落,谢疏慵明显地愣了一下。池清台的手一点也不大,此刻却令人充满了安全感。原来这么冷清的一个人,也会为他生气,不平。
谢疏慵紧紧地拉住掌心的这只手,转身大步走出房间。
“爸?!爸!!”
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谢宗青被气得晕倒在地。至此,这场诡异的对峙终于告一段落。
池清台带着谢疏慵进入停机坪,直升机里却一片黑暗。
他让谢彦派人送他们离开,后者挠了挠脖子,一脸为难:“哥,真不是我不让,主要是这飞机没油了,我们只能坐船回去。”
池清台没办法,只得和谢疏慵往回走。
夜晚海面风大浪大,气温很低,谢疏慵只穿了件白衬衫,被冷风吹得唇色苍白。
池清台脱下西装给他披上。
后者愣了一下,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池清台:“你笑什么?”
谢疏慵弯起眼睛,又变成了池清台平日里熟悉的样子:“我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池清台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谢疏慵,你脑子没坏吧?”
“……”
谢疏慵把西装给他披上,似乎有些无语:“我只想说还没这么脆弱,不用担心我。”
池清台满脸认真:“我怕你感冒了。”
“没事,”谢疏慵揉了揉他脑袋,声音柔和了几分,“今天麻烦你过来了。”
“不麻烦,”池清台摇头,“应该的,你之前也帮了我许多次。”
话音刚落,他就谢疏慵按着肩膀抵在了甲板墙壁上。
池清台抬眸:“谢疏慵?”
谢疏慵俯身搂住他,把人紧紧抱进了怀里。
没有任何言语,池清台却准确地感受到了谢疏慵的情绪。
他伸手回抱他,仿佛卖出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你看,拥抱真的很治愈吧。”
“嗯,”谢疏慵脑袋埋在他颈侧,轻声道,“很治愈。”
只是治愈人心的不是拥抱,而是和他拥抱的人。
第37章
池清台从停机甲板下来时, 听到有人在会客厅里讨论:“再怎么说疏慵也太不应该了,没看见他爷爷身体都这么差了?竟然还和他对着干。”
“我倒是觉得疏慵算脾气好的,”一道微微沙哑的女声响起, “谁要敢塞男人进我房间,我直接把他丢海里喂鲨鱼。”
“小姑子你是女人, 女人的清誉肯定重要, 可疏慵是个男人,那些男人不都这样, 嘴上说着不喜欢, 实际上还不是半推半就。”
池清台走到客厅, 就听谢疏慵二婶说道:“而且他再不喜欢, 安排把人送出去就是了, 怎么还发疯砸酒瓶, 动刀子威胁人?果然是基因突变, 那个女孩儿都被吓傻了,估计这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发生了这种事, 难道谢疏慵就不会留下阴影吗?
池清台眉头一皱, 正要上前反驳,谢疏慵已经先他一步走出去, 淡淡道:“我也可以给二婶您留下阴影。”
后者身体顿时抖了一下,满脸惊恐地往谢万廷身后躲:“你、你要做什么?”
谢疏慵不知从哪里变出把手术刀,在手里转了一圈, 微笑着说:“二婶都说我是个变态了, 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吧?”
女人被吓得尖叫出声, 抓着谢万廷的胳膊不停地抖:“你、你们看!他反应这么大, 都敢对我动刀子了!别以为他当医生就学好了,还不是本性难移, 依我看,采薇的兔子肯定就是被他虐杀的!”
池清台冷冷道:“说话要讲究证据。”
“这、这可不是我胡说,”二婶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起下巴故作镇定道,“上次你们来老宅,回去第二天采薇的兔子就死掉了。”
池清台还记得那天在花园里,谢采薇找兔子的事情,原来她的兔子死掉了?
他抬头看了谢采薇一眼,女孩儿弱不禁风地站在一旁,一副悬垂欲绝的神情。
“没有证据的事情可别瞎说,”谢疏慵父亲沉下了脸,冷冷打断了大家的推测,“弟媳你脑子不清醒,自己先回房间休息。”
“还有疏慵你……”谢万德给儿子出完头,正想顺势培养一下感情,不料谢疏慵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万德:“……”
谢疏慵的房间已经完全毁了,床上布满酒渍,玻璃酒瓶碎了一地,明显不能再住人。管家给他安排了另一间客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池清台的房间被安排在走廊另一头,几乎是距离谢疏慵最远的地方。
路过客厅时,池清台看到谢家二代们聚在一起,低声讨论。
“咱爸也真是,从没见过跳过自己儿子,让孙子当继承人的。”
“爸爸当初不是很讨厌谢疏慵吗?还是他亲自把人送出国的,不至于被他救了一次,就改了主意了吧?”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太废了?”卷发女人双手环胸,缓缓吐出一句话。
谢万廷凉凉一笑:“万鹤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要是谢疏慵继位,你也拿不到好处。”
“我无所谓啊,”谢万鹤耸了耸肩,纤长的手指夹住女士香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反正我又不像你们这样野心膨胀,家族分红都够我挥霍一辈子了。”
和谢万鹤根本谈不下去,这可是一个连婚都不结的女人,谢万廷又转而问道:“大哥,你是长子,也不希望谢疏慵越过你继位吧?”
正经竞争谢万德这个老大估计还争不过老二,谢万德含含糊糊:“他毕竟是我儿子。”
谢万廷冷哼一声:“可我看他心里,似乎并没有你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