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有亲密接触恐惧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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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垂钓台正门。
银色升降柱缓缓降落,一辆红色超跑破开雨幕,驶入幽静的中式庭院。
“哥,听说这次家里给你找了个男人相亲?”谢彦坐在副驾驶,满脸八卦的表情。
“不知道,没参与。”谢疏慵转动方向盘,进入内部道路后放慢了车速。
超级跑车性能优越,哪怕时速低于20迈,也不会给人阻塞之感。
“哥,”谢彦眼馋得不行,忍不住道,“我周末要参加一场赛车比赛,你这车借我开开呗?”
谢疏慵:“喜欢?送你。”
他车库里还有十几辆这样的超跑,送个几辆出去也无所谓。
“我靠?真的?!”谢彦不敢相信。
这是刚送回国的新款,他哥都没碰过几次。
“不要我就不送了。”谢疏慵改口。
“哎别别别,要要要!”谢彦忙不迭道,“谢谢哥!你就是我亲哥!!”
“这话可别被你家人听到,”谢疏慵淡淡道,“要是他们知道你和我鬼混,又要生气了。”
“知道又怎么了?我就乐意和你玩儿,当年要不是你把我从那个杀人犯手中救出来,我现在早死了。”想起家里人对谢疏慵的态度,谢彦愤愤不平,“可他们呢,就只凭那一纸报告,就断定你是……是……”
谢彦止住了话头,那个词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谢疏慵轻笑出声:“说我是变态?”
“哥,你明明不是!”谢彦皱眉,真心替他觉得不值,“他们只知道说你脑袋有问题,怎么看不到你去非洲当无国界医生?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说去就去……”
“吹够了啊,”谢疏慵懒散一笑,“你再吹下去,都得给我颁一个诺贝尔和.平.奖了。”
“也不是不可以,”谢彦哼了一声,“我要是组委会的人,立刻就把奖颁给你。”
“到了,”谢疏慵把车停在宴会厅门口,“去吧。”
谢彦开门下车等候,后者却丝毫没有要跟随的意思。
他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谢彦心顿时一沉,小心翼翼道:“哥,今天大伯生日,你真的不来吗?”
“让我进去毁了晚宴?”谢疏慵轻笑一声,懒散道,“车我先开回去,你明天找我拿。”
见对方坚持,谢彦也不好强迫,挥手送人离开。
他今天其实是带着任务来的。
谢家人想要修复关系,但当初又撕破了脸,不得不让他出面请谢疏慵过来。
谢彦没敢直接提,只是去医院等谢疏慵,又拜托他送自己过来,再在门口顺势提出邀请。
没想到谢疏慵人都到了门口,还是不愿意进去。
跑车在大雨中驶离宴会厅,看着那道决然的背影,谢彦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当年或许是谢家的人赶走了谢疏慵,但现在,却是谢疏慵主动选择,不再接纳谢家的人。
*
雨来得迅速,短短几分钟就形成滂沱之势,把整个垂钓台都笼罩在烟雨中。
池清台撑着伞疾步往外,但哪怕有伞遮着,也有雨水斜斜飘入伞下,打湿了他的裤腿。
身后有车声传来,池清台走到路旁避让。
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他身边戛然而止。
池清台抬眸,眼中映入一辆红色超跑。车窗降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去哪儿?”男人从车里探出头,“这么大的雨,我载你一程。”
池清台没动,垂眸看了男人一眼。
谢疏慵昨晚值了个大夜班,今天又做了个手术,下午还抢救了一个出车祸的病人。一天一夜没洗澡,下巴上胡茬都冒了出来。
他忙活了一整天,但并不狼狈,眼睛依旧清澈明亮。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会飞/叶/子,让人打胎,甚至还喜欢虐待床伴……
见池清台迟迟不动,谢疏慵隐约想起了什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瓶消毒液,把车内饰都喷了一遍,这才仰起头说:“上来吧,我已经消毒了。”
“不用,”池清台收回视线,神情冷淡,“司机就在门外等我。”
谢疏慵:“那我载你到门口。”
池清台不再回答,撑着雨伞独自往前。
他穿着款黑色大衣,手握黑色骨雨伞走在雨中,有股文人的清隽。
谢疏慵把车速放到最低,一点点跟在他身后。
今天是谢万德的寿宴,整个垂钓台车来车往,有人没来得及减速,通过水坑时溅起了大片积水。池清台时不时就要闪躲,狼狈不已。
谢疏慵看不下去,把车开到池清台旁边替他挡水。
这下终于没有积水溅过来,全被那辆昂贵无比的超级跑车挡了。
“你和谁约的这儿?”谢疏慵问他,“怎么连个临时车证都不给你?还大老远让你走出去。”
他本来只是闲聊,没想到一旁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了过来,被黑色的雨伞遮挡了一半,漂亮得跟幅山水画似的。
谢疏慵正想说点儿什么,对面的男人已经开口:“你不知道?”
谢疏慵:“我知道什么?”
池清台:“我是池清台。”
谢疏慵思考两秒,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刚才自我介绍时用的“我是”,而不是“我叫”。也就是说,他们早就该知道彼此的身份和名字。
再加上刚才池清台的反问……
“抱歉,稍等片刻。”
谢疏慵打开微信,点进屏蔽的消息记录,果不其然看到了池清台的名字。
谢疏慵:“……”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怪我,我一点儿消息都没看。”谢疏慵放下手机,第一次因为放相亲对象鸽子,产生了自责的情绪。
他打开车门,再次发出邀请:“就当道歉,让我请你吃个饭吧?”
池清台这次终于上了车,但却拒绝了他的要求:“今晚约了客户,我没时间。”
谢疏慵:“那明天?”
池清台却不答反问:“谢先生多次放相亲对象鸽子,是不想结婚吗?”
“不想。”谢疏慵很干脆,“哪怕谢万德给我塞一百个相亲对象,我都不会结婚。”
池清台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拿到的信息有误。
谢疏慵绝不是适合的联姻对象。
他能够连放十几个相亲对象的鸽子,根本就不会顶着压力与人协议结婚。
超跑停在垂钓台正门外,池清台打开车门,神情礼貌而疏离:“谢谢你送我出来,饭就不必吃了。”
谢疏慵:“还在生气?”
“没有,”池清台心平气和,“只是我相亲是要找人结婚,谢先生没有这个想法,就不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谢疏慵抬头:“你觉得和我相处是耽误时间?”
池清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礼盒,又说:“这是你在飞机上救助病人的谢礼,他找不到你,托我把钢笔带给你。”
谢疏慵没接。
池清台就把礼盒放在他车盖上,连雨伞也一并留下,独自冒雨离开。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谢疏慵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池清台停下脚步。
大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地面,池清台站在雨幕中,脚下是一圈又一圈的水坑。
“私人原因,无可奉告。”
说完,他不再停顿,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黑色奔驰。
司机早已打开车门候着,见池清台淋雨,又连忙递了张干毛巾过来。
池清台坐到后座,把毛巾搭在头顶,吩咐司机关门。
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手突然插入车门缝隙,谢疏慵手臂肌肉鼓起,几乎是强势地拦住了车门。
池清台抬头,撞入了一双幽深漆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