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叫我老公(30)
秦谨之干脆将他的小腿搁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法舒缓地替他按摩着小腿肚上的肌肉,听到温霁问他后,按压的指尖没停,“你想去的话,就去。”
温霁鼻尖发出一声冷嘲,他就不该指望秦谨之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没长进。
死没长进。
温霁气得齿根都发疼,仿佛下一秒当场就要炸毛,他嘴巴撅得很高耷拉着的表情写满了四个字:心情不佳。
他恨恨地想将自己的小腿从秦谨之怀里抽出来,见抽不动干脆伸出另一脚去踹,脚尖发劲故意朝秦谨之膝盖骨踢过去。
脚尖带风被秦谨之给拽住,他放下那只揉了几分钟的脚,换成手里这只。
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掌里的脚背,指尖轻轻捏着温霁柔软没什么肌肉的腿肚,不紧不慢淡声说:“当然,我更想你跟我一起去。”
说话故意大喘气似的。
温霁一秒被顺好毛,就干脆把脚放在秦谨之怀里让他按摩,自己拿起小勺子挖着粥吃。
只是他口味较重,没加盐的清粥吃起来就跟喝白开水一样,没劲。
他硬生生逼着自己咽了几口后就再也吃不进去了,一想到都是秦谨之惹的祸,心里将他臭骂了上百遍后对着秦谨之命令道:“你下次不能再像昨天一样。”
秦谨之抬起灰暗的眼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有迅疾的笑容从他脸上一晃而过。
温霁呼吸一顿,脚背没注意惯性地踢他一脚,因为没怎么用力所以被秦谨之挡住,他不轻不重以最舒服的力道按摩着,“你再这样,现在我可就说不准了。”
温霁脸迅速涨红,手里的汤匙一个没拿稳就掉在地上,他气急败坏:“你敢——”
秦谨之见他吃饭都跟小孩一样需要哄似的,不禁失笑:“不敢。”
他起身捡起掉落在地的汤匙,拿去水池洗了洗重新放进温霁手里,“乖乖吃吧,小少爷。”
南大校庆是在周三上午九点一刻举行,温霁七点就开始搭配自己穿什么了,一开始是觉得自己穿西装太正式了,后来换上一件卡其色大衣,最后想了想又换回黑色平驳领西装,他喊了一下正在用电脑回邮件的秦谨之,“你帮我去衣帽间底下的小盒子里挑一件胸针,是蓝色有花瓣的那个,你以前看我戴过。”
秦谨之手指在键盘下快速打下最后一行字发了出去,放下手里的电脑,盯着温霁在镜子面前跟个孔雀似的左右总觉得自己穿戴不够满意,忍俊不禁说了声好。
他打开衣帽间开始找里面的小盒子,柜里的东西琳琅满目,收拾得很整齐,几个小盒子挨个堆放着。秦谨之一时不知道温霁装胸针的盒子是哪一个,干脆打算将所有的盒子一个一个打开。
他冷凝的视线落到一个漂亮的小木盒上,盒面还阴刻着蔷薇科的花纹,上面还搭着一个密码锁,不过无关紧要,因为锁是开着的。
秦谨之没想很多,只是想找出装胸针的盒子,他手一翻盒子应声打开,却意外地发现里面藏着的不是胸针,而是一沓又一沓被收纳得格外整齐的纸条。
字迹熟悉,笔锋凌厉。
秦谨之漆黑的瞳仁微不可察地抖动,冷淡的面容宛若一张精心制作的面具,透不清任何情绪,此时却罕见地能从他偏冷的神态里察觉出一丝脆弱,好似做工精美的青釉瓷器在焰火的过度烧灼下撕开一丝细小的裂痕。
温霁见秦谨之大半天都还没来,出去一探瞥见秦谨之手里捧着他偷偷藏着的木盒发愣,指尖正捏着一张便利贴看得专心致志。
温霁上次拿出来就忘记收拾了,这次被秦谨之发现了莫名觉得有些羞赧,就好像自己的一些见不得人的怪癖被人公开一般。
温霁几乎快要跳起来赶紧跑了过去,脸色通红地将秦谨之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他动作罕见地过于笨拙,差点被绊住摔倒在地上,幸亏及时被秦谨之给拉住。
温霁手里揣着盒子,神态羞耻到涨红,恨不得把脑袋一头扎在秦谨之胸前,他瞅了眼秦谨之手里的便利贴,声音闷闷的:“东西给我。”
秦谨之大略地扫过纸张上暧昧的字眼,情绪很淡的问道:“这很重要?”
温霁不吭声,脑子也乱乱的,这要怎么回答呢?回答重要总觉得自己就跟高中时期偷藏喜欢男生的笔盖一样变态,回答不重要吧,不重要谁会把这些写着字的纸条干净地收进盒子里,这不是摆明着骗人吗?
秦谨之见他一脸纠结,可手臂却将盒子勒得紧紧的,亲密又珍惜,莫名让秦谨之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没再问多余的问题,伸出手轻飘飘地将那张纸放进温霁怀里的盒子里,意味不明说道:“下次可得收拾好了。”
温霁点点头,脸上的尴尬消散了小半,就听见秦谨之说:“胸针装在哪里?”
温霁脸上闪过一丝困惑,明明之前也帮他拿过,怎么这次连东西放哪儿都不知道,不过温霁也没太过在意,手指往最右边的角落一指:“最右上方那个柜子里。”
秦谨之沉默地从里面拿出一个温霁想要的胸针,放在他手心,“你继续挑,我还有邮件要处理。”他说完就回到先前的位置又继续在电脑上打字。
温霁拿着胸针看着秦谨之的背影发愣,他下意识挠了挠脸颊,怎么总觉得他有点不高兴呢。
两人开车到南大不过半个小时的距离,秦谨之刚把车停在行政楼门前时,他导师打来电话问到了没,秦谨之将副驾驶门打开刚准备说到了,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穿灰色大衣内搭艳丽长裙的中年女人朝他招手。
女人面容偏南方的温婉,五官柔和,可眉目之间带着一股少有的锐气,她弯唇走了过来:“谨之。”
秦谨之颔首:“老师好。”
温霁也从副驾驶里溜了出来,笑得面若春晓,“徐老师好呀。”
徐老师怔上一秒,惊讶之色格外明显,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两个怎么还搭一块来?”
她引着两人往大厅内走,嘴上说起以前的事,秦谨之对导师向来尊重,时不时点头颔首表示倾听,偶尔问起律所的事情秦谨之也对答如流。
“你现在不忙的话,有没有想过来学校当兼职讲师?”
温霁在一旁听着发笑插了句玩笑话:“老师,别到时候学生光顾着看脸了。”也算是替秦谨之委婉地拒绝了。
徐老师将两人带到嘉宾席,“这边就你来得最早,跟你同班的其他几个还没来呢。”
她嘴上说着,可眼睛一瞥就注意到有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从通道口进来,忍不住掩唇笑了一下,“刚说着他呢,就来了。”
陆时淮远远朝秦谨之点头示意,秦谨之颔首表示回应,徐老师朝陆时淮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去跟他说说话,你们先聊着。”
温霁见徐老师走后,朝秦谨之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徐老师还记得我呢。”
秦谨之看着他倏地笑了,“没办法,你给她的印象太深了。”
秦谨之此话一出,温霁不由自主想起一些事,徐老师除了教法理学之外的法学课程,当时还带了一门公开课,恰巧是法学系和金融系的学生上课。
温霁现在已经忘记当时讲的课程是什么内容,只是记忆犹新脑内还回荡起一个问题,徐老师当时问:“如果你能实现一个愿望,你的仇人会得到双倍,你会选择什么?”
温霁当时被喊起来回答问题,眼珠子死死盯在秦谨之身上目不转睛,当时他正因为秦谨之在辩论赛后触他雷区而闹脾气,所以那时他恶狠狠地凶了秦谨之一眼,“我希望我被吓个半死。”
说完他裂开嘴朝着秦谨之笑:“这样我的仇人就——”最后几个字他没有在课堂上说出来。
徐老师见温霁牢牢望着秦谨之看,面露趣色干脆将秦谨之也点起来。
秦谨之面色冷淡,眼神丝毫不虚地觑了面露得意的温霁一眼,冷声说:“我会选择获得一个伴侣。”
温霁笑容凝滞感觉他接下的话肯定不是自己爱听的,“这样他就违反我国法律,触犯重婚罪。”秦谨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