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的Alpha天天破防(136)
向来淡雅的兰花香一瞬间变得浓郁,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了,腺体上的痕迹宛如恶魔打下的标记,提醒着他仍旧被不堪的过去所困。
他缩在被子里,像一只遍体鳞伤又奄奄一息的白羊,没有可以伤人的犄角,原本温润的眸子因为痛感失焦,难受到极致喉咙是发不出声音的,只能独自忍受那寂静无声的歇斯底里。
终于,omega信息素扩散到了走廊上。沈青安今晚当值,听到外面纷乱的脚步声,护士们来不及通知他,先带着镇定剂和抑制剂往七号房跑去。
“舒先生,您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两个beta男护士死死按住他,强行捋起袖子,露出细瘦苍白的手臂,企图注入镇定剂。
“胶皮管。”护士长擦了擦额角的汗,舒闻的血管本来就细,平常打针都要好好找准才行,他挣扎乱动的时候很难一次性成功完成注射。
舒闻本来就极厌恶自己此时的模样,又被众多人围观,无法摆脱的禁锢将他拖进了过去的梦魇里。他拼命把自己蜷缩起来,一阵一阵地急促抽气,“不,不要……”
“我错了,不要这样对我……”
没人听清他喃喃不清的呓语,等护士长发现不对时,他的胸腔短促而急切地起伏,却像是怎么也呼吸不到氧气般,整张脸憋得通红,眼神也趋于涣散。
“都让开。”身后传来了沈青安不容拒绝的声音,小护士们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严肃的样子,都自觉退到一边。
沈医生把舒闻半抱起来,让人倚靠在自己怀中,让胸腔充分舒展,然后伸手捂住他的口鼻,对身后的人要求到:“去找一个纸袋。”
护士长马上反应过来,是过度换气引起的二氧化碳缺乏症,她抢过小护士手里抱着的牛皮纸袋,将里面的文件倒了出来,将袋子递给沈医生。
“呼吸,”沈青安在人耳边小声道,同时用纸袋代替手掌。
舒闻呼出的气体又被自己吸入肺腑,进入灼热,胸前疼得厉害,耳边也阵阵嗡鸣,但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坚定地引导他:呼吸。
终于,过量的氧气被身体消耗,他呛咳着缓过神,下意识抓住身边的人,如果抓住救命稻草:“给我抑制剂。”
“已经注射了。”沈医生轻声安抚,“等它发挥效用就没事了,别怕。”
舒闻痛苦地摇摇头,普通剂量的抑制剂根本无法缓解他的发情热,“不够的……还要,更多……”
他知道自己样子一定很难堪,面色潮红地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欲/望,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不要看我……”
“很丑。”
沈青安一怔,转头对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可是……”护士长犹豫不决,舒闻分明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抵抗情绪,他们三四个人都制不住,沈医生一个人在这真的可以吗?
“有需要我会按呼叫铃。”沈青安说道。
护士长点点头,带人离开。房间内空旷下来,舒闻闭着眼睛无声地流泪,像是不敢直面自己稀碎一地的自尊,只要再多一根羽毛就能将他压垮。
沈青安却并没有吭声,仿佛连怀抱都变成了静止的。一丝佛手柑气味的信息素缓缓溢了出来,清爽温和,余韵回甘,舒闻微微睁开眼睛,是alpha的信息素。
“感觉好点了吗?”沈青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控制着信息素的释放,过度可能会引起舒闻身上alpha标记的排异反应。
舒闻怔住,似是没想到alpha的信息竟也可以这般,温柔和煦,丝毫没有攻击性和性/暗示,轻轻包围在身边,像一朵可以遮风避雨的云。
这气味里混合着柑橘特有的清甜,不会甜腻引人不适。沈青安只释放了一点便适可而止,空气中的信息素慢慢散到后调,又有一点木质微苦的淡香,回甘的滋味让人流连。
舒闻感觉自己的脸慢慢热了起来。
他惊慌失措地推开沈青安,从alpha的怀中逃出来,“我,我好多了,谢谢。”
“抑制剂的话还是要少用一点,你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已经形成了过量依赖,脱敏的过程会比较漫长。”
舒闻慌乱地点点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沈医生您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他像个缩头鹌鹑那样把自己藏起来,以为可以掩盖身体上令人羞耻的变化,却不曾想沈青安行医多年,一丝一毫的端倪都在他眼中清晰无比。
那只修长微凉的手替他掖了掖被角,“你不用觉得尴尬,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
“您出去吧。”舒闻第一次近乎无礼地冲他开口,只是声音还打着颤,丝毫没有气势。
沈青安愣了一下,还是嘱咐道:“不舒服的话可以按铃,我最近几天都值夜班。”
床上的人把自己缩成一条,没有回应他。
被子里,舒闻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避免发出任何不雅的声音。这种感觉是他熟悉的,过去的十几年里有无数个夜晚是这样苦熬过来。
他已经过了四十岁,看淡很多事情,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丑态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众人的眼皮底下。
如果沈青安只是一个普通医生,他不会感到羞愧,权当自己是一块死肉就行了。偏偏那个人陪他散步,看他画图,用家里的猫咪逗他开心,还给他煎了好吃的小羊排。
情绪上建立了联系,莫名其妙就会在意很多事。
舒闻已经忘了有朋友在身边的感觉,沈青安像他的朋友。
而自己刚才在蜷缩在他的怀里,嗅着他信息素的味道,竟然隐隐有了反应。
他痛恨自己这样一副敏感又脆弱的身体,羞耻之外更多的是无助。尽管不想承认,时锦鹏还是给他的生活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舒闻痛苦地闭上眼睛,以后他恐怕都不能拥有正常的社交关系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层的医生护士都严阵以待。舒闻陷入发情期不是小事,他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情绪上也容易有大的起伏,特别是还带着前人的标记,受到的煎熬只多不少。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个看起来柔弱的omega竟然坚强地挺了过来。他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和,配合一切治疗方案,大部分时间都是缩起来睡觉,甚至还会在神志清楚的时候接两句护士的玩笑话。
仿佛那晚的仓皇挣扎和歇斯底里都没有存在过。
能在疗养院办VIP看护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怪脾气。而舒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莫名混了个好人缘,病情有一点进展就让小护士们欢天喜地。
沈青安也高兴,舒闻的状态能稳定下来,对后续的治疗和手术都有很大的助力。让他感觉不对劲的事,舒闻好像对他冷淡了下来。
舒闻拒绝了同他一起散步的邀请,每句话都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冷淡疏离得仿佛他刚来疗养院的那段时间。
沈青安是养猫高手,也莫名其妙被猫爪子挠过,知道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每次布丁耍傲娇不给他撸了,他就故意死皮赖脸地把它抱进怀里,被踢了挠了都不撒手,摸得布丁喵喵叫骂他。
于是他开始延长在七号房间逗留的时间,舒闻把他当空气,面无表情盯着电视上的草原纪录片,一直等到画面里的羚羊被豹子叼住喉咙拖回巢穴,才忍不住开口道:“沈医生也爱看动物世界?”
“喜欢。”沈青安笑道,“家里还有现成的。”
他拿出手机晃了晃:“要不要跟布丁和旺仔打声招呼。”
舒闻差点脱口答应下来,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两只猫咪了,心里暗自惦记,不知道布丁的厌食症有没有好一点,旺仔是不是还会回应他的声音。
“不用了。”开口却是淡淡的拒绝。
沈青安愣了一下:“你不喜欢他们了吗?”
舒闻终于忍不住道:“沈医生,你对每个病人都这样吗?”
不等人问,他自顾自说下去:“我只是你的一个病人,为什么要给我分享这些?为什么要把我拉进你的生活?为什么不能要我回到以前的状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