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夫夫(55)
裴挺不干了:“那我也不能。”
贺宜年横他一眼。
“能能能!”裴挺委屈抿上嘴,从左到右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表示自己已经闭严实了,您还满意不?
第43章 雨露均沾
“说实话。”章河山请他坐下,“你真的很让我意外。”
“我知道你有天赋,生科竞赛一等奖降分录取,当然我看了你的总分,就算不降也完全没问题。”
“但这实在……”见多识广的章教授第一次不知如何形容一个学生,“超出我预料的有天赋了。”
凌度说:“您过奖了。”
如果在实验室忙活了将近十来年也换不回这辈子章河山一句“有天赋”的话,他上辈子确实白过了。
但是对于自己本身而言,他不认为有多少“天赋”可说。
他只是比常人聪明一点,更懂得如何去学习一些晦涩难懂的知识,更知道如何拿到高分。
在实验上,他也只是拥有比常人更多的猜想与灵感,更敏锐与细心,容易找到突破点,做出成果。
但他付出过的努力值得他所拥有的那些赞誉。
他问心无愧。
“我这里有一个实验。”章河山把打印出来的文件交给他,“想交给你做。”
凌度大致扫过论文的摘要和实验过程,目光放在作者上:“虽然实验过程还有点问题……但这已经是一篇结构完整的论文了吧?”
“没错。”章河山看他一眼,“但是因为过程出了问题,现在基本要推翻重来。”
“我自己重新设计实验?”
“对。”
凌度问出重点:“我当几作?”
“如果成功——”章河山道,“一作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的一作是谁?”
“我手底下的硕士,叫刘芳菲。”章河山说,“这个课题是她的,试实验也是她带着几个大四学生做的,我全程没有参与过。最近她才来找我,说过程有问题,推不下去,我想让你试试,如果推成功了我可以把另一个课题给她。”
“我拿二作吧,课题是她的。”凌度说,“有个条件。”
虽然凌度谈起了条件,章河山眼里却带了欣赏:“说。”
“关于这个实验,我确实有一点想法,或许可以接着推进。”凌度看完心中已经有数,那个硕士犯的是新人常常犯的错误,章河山其实一眼就能指出,但他没有,是真心想多试探几分。
“只是重新实验我自己一个人恐怕来不及,可能需要师哥师姐的协助。”
“这方面没问题。”章河山痛快答应,“我可以跟他们说。”
“不过——”章河山话锋一转,“能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听你的就看你小子自己的本事了,学生嘛,总归是有点子脾气的,我老头子也不好调整。”
“您谦虚了。”凌度笑道,“我尽力。”
何止谦虚,简直是在摆明告诉他全权靠你自己,章河山如果愿意,一句话的事情,底下学生就不敢有什么勾心斗角,否则该滚就得滚。
现在是故意给他加大难度,不过凌度还不在意这一点难度。
想让章河山能放心提前拉他入伙,他必须将自己的能力淋漓极致展现出来,大张旗鼓告诉他,我就是你需要的人。
“这是刘芳菲的联系方式。”章河山推给他两个名片,“哦对,第二个是弗雷德,就是上次给你面试那小伙,回来死乞白赖要我给他介绍,我怕他撬我墙角没同意,不过现在看来这墙角应该是撬不走了,你感兴趣就跟他聊聊吧。”
“谢谢您。”
凌度两个一起申请了好友,最先同意的是外国友人弗雷德:“hello?youare?”
“凌度。”
弗雷德还记得他的名字,对话框里一时承不住对面的激动“Ohhhhhhhhh!是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A国交流学习?风景!优美!教学质量!perfect!”
“谢谢,不了。”
“哭哭。”弗雷德难过道,“来玩也行啊?”
“有机会一定。”
“说好了!”
隔壁国大概不太懂他们联盟的“有机会”和“下次一定”。
翻译器翻不出其中的百转千回。
随意寒暄了几句后,刘芳菲也同意了他的申请:“凌度?”
“是我。”凌度说,“师姐好。”
章河山带的学生不论年级会专门给他们拉一个大群,群里有备注,刘芳菲对他有印象不稀奇。
“我就说这个宠物熊头像我很眼熟嘛,去群里一翻果然认识,找我有事吗?”刘芳菲语气很友好。
凌度说:“章教授让我联系你。”
刘芳菲先是发送了个问号,感觉不太礼貌立马撤回说:“联系我是因为……?”
“关于《信息素隔离与果蝇催产素的有关性猜想》这篇论文。”
“章教授说的是你???”刘芳菲隔了很久才回下一句,“见面聊吧,正好我要去食堂吃饭,方便吗?”
“方便。”
“我不太明白。”刘芳菲带了个眼镜,个子一米七上下,妆容精致,看起来很干练,打完饭坐在他对面,皱眉打量他:“我把论文给章教授修改,他说晚点给我个人带我重新做一遍实验,我以为会是博士的哪位师哥师姐……你的意思是,章教授让你带我们做实验?”
“是的。”凌度还不饿,端坐在座椅上任刘芳菲打量。
“恕我冒昧,但是我记得——”刘芳菲放下筷子,“你是56级的新生吧?”
“是的。”
“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这个资格和经验,完成我们几个准毕业生和硕士都没推进成功的实验呢?我语气可能不太好,但这确实是我的疑问。”
“资格和经验可能谈不上。”凌度并没有因为质问变换过脸色,依然坐得稳当:“但我有这个能力。”
“抱歉,这听起来有点……好笑。”
刘芳菲没有笑,凌度却笑了:“正式实验的部分结果和试实验出现了偏差?师姐有没有想过‘量’的问题?”
“试实验的用量为了节省倍缩了,但清宁素和磺胺汾的性质在微升级别会出现跃迁式的质变。”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两个试剂,测量时间也有问题,信息素在离体的三天内便会迅速衰弱,活性大不如前,这个应该是常识,但你们好像并没有在意,很多时候依然拖到活性衰弱后才测量,我记得有一个数据是一周后才得出的,误差太大了。”
“负责那个数据的师弟那一周忙着考试,忙忘了,我也狠狠批评了他。”刘芳菲附和完才一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默默消化了自己原来是个小废物的事实,痛快道:“我拉你进群。”
“对了。”刘芳菲警惕地盯着他,“你要拿几作?”
“二作。”
刘芳菲先是松了口气,后又飞快提了上去:“原来的两个二作已经定了,你拿的话,另一个怎么办?”
“我可以一个人拿二作,他们打包去三作。”
你是懂雨露均沾的。
自己的一作地位不变,刘芳菲不是很在意二作三作都是谁,本来二作三作就差不多,但她还是不能径直帮组员做决定,只说:“你们自己讨论一下可以吗?我不参与。”
刘芳菲拉他进了三人加他四人的小群,和群里成员说明了情况,之后的四个小时无人发声。
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有个人后知后觉问道:“所以我要去三作了?”
刘芳菲打圆场说明天去实验室,到时候再看。
另一个从未发言过的此时才回复“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