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夫夫(45)
“周五晚上。”
“原来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我以为你们要去外面吃呢!”凌度抬头,说话的是他的一号室友。
一二三五号室友刚刚吃完饭,准备回寝室,正好撞见了坐在门口的他们。
三号兴奋地指了指他跟前的李想:“你对象吗?长得不赖啊!”
凌度耳朵贴着放音孔,手机里面远远传来了人声,他听出来是在催促上交手机。
他能听到,对面的陆燕亭自然也能听到这边的动静,于是诡异地沉默起来。
凌度张嘴正想解释,陆燕亭慢吞吞开了口,语气森森然:“凌度,我才离开一天。我那么大一个男朋友……就要变成别人的了吗?”
第35章 我还有十分钟
“不是不是。”李想忙摆手拒绝,“我俩今天刚认识哈哈,不过承你吉言,以后我试着发展一下。”
你发展什么?
“他发展什么?”陆燕亭在电话对面差点岔气了。
凌度对着手机小声说:“你等一下。”随后拿开手机拧着眉站了起来,跟一二三五号室友解释道:“不是男朋友,不熟。”
说着凌度把通话界面反手亮了一下:“男朋友在这里。”
李想见凌度面色不郁,有点尴尬地跟着站起来:“那个,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刚刚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凌度瞥他一眼移开脸,不知道是“不介意”还是“别烦人”。
三号没想到随口一句话整出这场面,当即惴惴地低头跟凌度手机喊道:“对面那位兄弟,我的错,我乱说的!他他他……”
三号更加诚惶诚恐,瞪着凌度:“他挂了。”
凌度看向自动黑屏的手机。
陆燕亭不会主动挂他电话,八成是手机被收了。
但这也很麻烦,距能重新联系上陆燕亭还有五天,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虽然让他说也最多只有一句“保重”,但本质不一样。
很不爽。
凌度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下来,几位数字室友看情况不对纷纷告辞,李想走不得留不得只得埋头忏悔:“我平时嘴嗨惯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那个……联系方式不会删吧?”
不能删,更不爽了。
之后的几天李想痛定思痛,终于没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全体大学生必备的军训也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
地表温度直逼三十大几,训练中途就地休息,没有阴凉可以乘,凌度压下帽檐将将挡住太阳的直射,露在外面的嘴唇因为缺水显得有些苍白。
“凌同学。”李想递给他多余的一瓶冰水,“你还生气呐?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啊。”
“没有。”凌度没接,打开自己手边被太阳晒热的温水喝了口。
他气性没那么长,第二天就差不多算了。
现在之所以整天拉着脸,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军训,只有小部分原因是因为聒噪。
按理来说生科和化材的军训方队挨不到一块去,但李想是化材学号后几位,他们院人多,多出来的李想就正好补到生科空出来的方队里面了。
他上辈子确实没注意过自己跟此人是一个方队。
可能因为上辈子军训时候就半死不活的,并没有什么精力关注方队里面都有哪些人。
这辈子毫不意外依然半死不活。
李想是自己趁着休息时间跑去超市买了冰水,他手边的温水曾经也是冰水,一圈训下来就热了,甚至还有点烫嘴。
休息时间快结束了,凌度最后打开群聊,裴挺给他们分享了一张报名海报,留字:“爷上了!”
凌度点开大图,上面是一档选秀节目的海选。
“加油。”凌度回。
裴挺也属于聒噪那一类,但至少是讨喜的聒噪。
有了对比,此刻又开始刷屏的裴挺都显得眉清目秀了起来。
军训第三天,烈日,站立时长六小时,八百米早晚各一遍,半卒。
军训第四天,小雨,冒雨训练五小时,八百米早晚各一遍,加训时罚跑一遍,共三遍,九成卒。
军训第五天,烈日,踢正步不计其数,八百米照旧,九九卒。
结束一天的训练任务,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凌度没胃口吃晚饭,先回寝室洗了个澡,洗去一身黏糊糊的汗。
寝室空调吹着,其他人都去食堂吃晚饭了,凌度自己坐在座位上,发丝还湿着,滴答滴答向下落着水,凌度没管,把毛巾挂头发上吸水,打开手机。
没有动静。
说好的周五拿回手机呢陆同学?
几点了?
安静的手机突然动了动。
凌度冷静点开消息,是李想要约他吃饭,说在楼下等他。
凌度冷静关闭消息,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吃完晚饭的室友挨个回了寝室,五号见他早就开好了空调吹风,诧异道:“你没吃晚饭吗?”
凌度摇头解释:“没胃口。”
“我上来的时候看到李想了诶。”李想天天来找凌度,凌度不太搭理他,他就跟话多的几个室友唠嗑,已经混成了寝室的编外人员,不用编号就能区分人家的姓名,五天完成了他四年也没完成的壮举。
说话的是三号,凌度偏头看过去,他就接着说:“在寝室楼底下坐着,是在等你吗?”
“不是。”凌度说着,打开手机给李想回消息:“我吃过了。”
李想说:“哈哈,我也吃过了!”
没有其他人再发来消息,手机时间显示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凌度关闭屏幕,用毛巾随手搓了几把湿漉漉的发丝,直到不再滴水。
完成大事,凌度把毛巾盖头上,手机抓在手里,趴桌子上闭了眼睛。
几个室友发现他好像在睡觉,虽然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去床上睡,依然放轻了动作。
军训完四肢酸痛,精神萎靡,就算趴桌子上姿势奇怪且难受,凌度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很浅,他能感知到室友打游戏时拇指用力的捉急,开了麦准备大战一场想起他刚嚎一嗓子又半路哑火的憋屈。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时,手机震动起来。
凌度立即睁开眼,已经十点钟了,陆燕亭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
“你已经睡了吗?”不知道为什么那边听着风有点大,陆燕亭轻声问他。
“没睡。”只要没上床就不算睡觉。
“在寝室?”
“嗯。”
“几栋啊?”
凌度刚醒来还有点发懵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忙追问:“你现在在哪?”
陆燕亭环视四周,说:“不知道,但是旁边有一棵超大的树,对面好像是个教学楼。”
“等着。”凌度说。
十点半左右就到门禁了,到时候进不去出不来,好在陆燕亭站的地方离得不算远,凌度只用了十分钟就找到了他。
夜里温度终于降下来了,还吹起了风,路上偶尔经过几个晚归的学生,蝉鸣从罗列的树影间传出,悠长却更衬寂静。
陆燕亭站在路灯旁边,百无聊赖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路灯从上方投射下来,照出一圈影子,周围是暖色的光晕。
夜风把他的外套掀了起来,陆燕亭踢走附近最后一块石头,心有所感,抬头看向他。
凌度走到了他跟前。
陆燕亭先看了眼手背的表,才开口说:“我还有十分钟。”
“我也只有十分钟。”凌度笑了。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吻上去。
陆燕亭搂住他的腰,舌尖灵活地侵袭。
从第一次亲过,陆燕亭就再也没让他教,自己探索得飞快而熟练。
有学生骑着车经过,到达他们身边时按了两下铃声。
陆燕亭转过身用后背把凌度挡住,兜着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他们应该亲了不止十分钟。
结束时凌度打开手机,果然超了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