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热夏雨(2)
不出意外地,第一局就直接被跳开了。
明暄叹了口气,拿过酒瓶给自己满了一杯。
“欸明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开他的人撑着膝盖凑到他面前问。
“两个月前吧。”明暄说。
“靠,当时一声不吭地出国,现在回来俩月才跟兄弟们见面,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何征闻言皱起了眉头。
“我的。”明暄无奈地笑了笑,认命地拿起了杯子,“自罚三杯。”
“你回来那个谁知道吗?”何征又问。
这个问题问的含糊不清,明暄却心里明了,“那个谁”是谁。
“别问了吧?”明暄叹了口气,“都分手多久了。”
“你是真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靳亚抬手对着何征的脑袋拍了一下。
“没事儿。”明暄垂眸,握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抿,“没关系了。”
“接着玩接着玩!”
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真的和夏季雨天犯冲,摇这么久的骰子,没有一把手上的数好喊,一轮接着一轮的输。
明暄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发颤,白皙的脸颊上也晕染了大片绯色,看上去有些淫.靡艳丽。
“换个玩法?”靳亚适时地拦下了他拿着酒杯的手,“喊你出来碰面也没想着给你灌醉。”
“嗯?”明暄歪着头,勾着唇角挑眉看他。
纵使靳亚是个比灯杆儿还直的铁直男,但在喝了不少酒的情况下,看到明暄红着眼尾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他时,依旧心跳一瞬,他突然觉得理解了为什么以前学校里会有那么多的男人喜欢上明暄。
“反正你也单身,随便指一桌你去加个微信回来,这个酒就不喝了。”靳亚清了清嗓子,抬起头环视了一圈,随手指了一个男人的背影,“要么就那个吧?”
“老土的大冒险。”明暄握着罪魁祸首的骰子把玩。
不过他确实不太想喝了,他的酒量早就不如从前了,这才多少下肚,他就已经有了微醺的晕眩感了。
“玩不玩吧就?晚上回家再删了就行。”
明暄挑了挑眉,放下酒杯拿起手机,撑着沙发靠椅站了起身,慢慢地走向了靳亚指着的那个男人。
那一桌靠近角落,却没真的卡在角落里,还处于灯光能够闪到的地方。
“你好。”明暄站在那人的沙发后,曲起指节敲了敲他的沙发靠椅。
男人回过了头。
作为一个有着自己审美的人,面前的男人属实有些背影杀手了。
“什么事儿?”
声音也不好听。
明暄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Life根本不是gay吧,他一个男人在这里找另一个男人要微信,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他偏过头,想着自己该怎么接这句话。
“我……”
视线里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
满脸漠色的男人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手上端着喝了半杯的酒,在暗色下直视他的眼睛。
明暄看到他上翘的嘴角,好似嘲讽。
“找我有事吗?”背影杀手懒散地仰头看着明暄开口。
明暄视线里的人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灯光短暂地闪到他的脸上,将他眼底错综复杂的情绪暴露在外。
“祁随之……”
祁随之走到他的身边停了下来,开口道。
“让让。”
作者有话说:
开文了!!
是破镜重圆,希望你能喜欢~
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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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祁随之站在他的面前,暗色中一双眼淡漠至极。
明暄微仰着头看着他,那点儿上头的酒精好似被这一眼冲散了,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好……”
僵硬的寒暄刚开了个头,就被身前的人打断了——
“我说,让一让。”
明暄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料脚跟磕在台阶上,踉跄地往后仰。
背影杀手适时地扶住了明暄的肩膀,别有用心似的捏了捏他的肩胛骨:“没事吧?”
祁随之好似看不见明暄的狼狈,眼神从他身上挪开,分寸不留,侧了侧身径直往前走了。
明暄撑着沙发靠背站直了身子,垂着眼眸看着祁随之离开的方向,轻声呢喃:“对不起。”
“嗯?这才多大点事儿啊。”背影杀手以为明暄这句对不起是在向他道歉,毫不在意的开口,“你长得很漂亮,是要来认识认识我?”
明暄脑子里一团乱,嘈杂的环境里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囫囵点了头,攥着手机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明暄?”靳亚看着明暄魂不守舍的样子,抬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事。”明暄轻蹙着眉摇头,拿过桌上的酒在桌沿撬开,锋利的瓶盖划过指尖,带来刺痛感和沾在指尖的白色酒沫,“没要到,我喝酒吧。”
明暄拿起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唇角下滑,划过喉结,沾湿了白色的衣领。
“一男的去加另一个男的微信是挺怪的,没要到也正常,又不是人人都是祁随之。”坐在明暄对面的人明显喝的有些多,红着脸大着舌头说道。
明暄闭了闭眼,脑子里闪过祁随之刚刚的神态,点了点头:“啊,是。”
又不是人人都是祁随之。
靳亚没好气地“啧”了一声,赶忙转移话题:“聊点别的?明暄你回国准备做什么?工作找了吗?”
“没。”明暄摇了摇头,“不急。”
“也是,先好好玩会儿。”靳亚说,“接着玩儿?”
后面的游戏明暄没再参与,他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用指甲毫不留情地抠自己的手背。
直到泛红、直到破开。
在酒醉的混沌和疼痛的清醒中反复。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跳到了凌晨三点,原本人满为患的酒吧里,也只剩下了零星几桌人还在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你现在住哪?给你叫个车?”靳亚扛着已经喝到睡着的醉鬼,有些艰难地跟明暄说,“这傻逼喝太多了,我可能得先把他送走。”
“我自己叫就好。”明暄说话的声音有些慢,“我没喝多,你送他们走就行。”
靳亚似乎不太相信,伸出手指在明暄眼前比了个数:“真没喝多?这是几?”
明暄抿着唇,有些无语地看着靳亚。
“行,知道你没喝多了,到家给我说一声。”靳亚说,“过几天出来吃个饭吧。”
明暄没接收也没拒绝:“再看吧。”
一桌人零零散散地离开,到最后只剩下了明暄和何征两个人。
“暄儿啊,跟哥说句实话,你当时到底为什么突然出国了?”何征晃晃悠悠地走到明暄面前,靠着桌子蹲了下来。
明暄闭上了眼。
回忆占据了整个大脑。
“为什么呢……”明暄睫毛轻颤,“没有意义了祁随之。”
何征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一阵反胃感突然上涌。
“靠不行我得去吐一会儿。”
话音落下何征就捂着胃跌跌撞撞朝着厕所方向跑了。
偌大的卡座里只剩下了明暄一个人。
明暄倒干净了酒瓶里最后一点儿酒,往后靠着小口地抿。
酒吧总喜欢在深夜搞深情,吵闹的背景音消散,变成了感伤的苦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