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无人区(24)
褚林受不住,他求饶,“卓也,不要。”
穆卓野问:“不要什么?”
褚林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他抓住穆卓野的手,手掌贴紧自己的小腹,太温暖了,不舍得离开。
穆卓野反手攥紧褚林的手,十指相扣。
夜很短,却又暖又灼人,事未毕,天亮了。穆卓野不舍得放开,厮混到最后,反而更加放肆。褚林怕穆卓野的伤口崩了,半推半就地阻止了一下,没止住,弄到下午,终于歇了。
穆卓野精神抖索,褚林却是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牛逼。”褚林由衷感慨。
他闭着眼睛懒得动,在梦境的边缘游荡,突然想起什么,强撑精神抬起手,指着床头的药,说:“大侠,别嘚瑟了,收收心,把药吃了。”
穆卓野满嘴抹蜜,“你比药管多了。”
褚林失笑,笑着笑着就睡过去了。前几日吊着精神不太敢深睡,如今穆卓野守在身边了,他能睡得很踏实。
小驯鹿长大了,愈发活泼,要跟烈风玩儿,它们在院子里撒开蹄子蹦跶,踢翻了栅栏,动静很大,把褚林吵醒了。
褚林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他看见穆卓野光着上半身,盘腿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卓也,怎么了?”褚林问。
穆卓野回头,不太爽快,“把那头鹿宰了吧。”
褚林哭笑不得,“别了吧,挺可爱的。”
“太吵,”穆卓野松了松脖子,“累吗?你再睡儿。”
“睡不着了。”
褚林起身,看见穆卓野包扎伤口的纱布渗药了,他怕昨晚上两个人混得太过分,不适宜养伤,问:“你的伤口要换药吗?我帮你换药。”
“要,”穆卓野一直在动胳膊,应该还是难受,“医生说三天一换,今天第三天了。”
褚林点头,问:“药呢,我来。”
穆卓野指着那塑料袋,“都在里面了,还有纱布,你找找。”
褚林边找边问,“几天的量啊?”
“一周。”
这么说起来,还得去医院一趟,穆卓野想起来就牙疼,一个脑袋两个大。
褚林给穆卓野换纱布,换着换着两个人又黏一起去了。穆卓野要吻褚林,比做爱还让人欢欣雀跃。褚林手里拿着药,怕打翻了,躲不开穆卓野,只能让他逮着玩儿。
手里的药往鼻子下飘过,褚林突然觉得这味道很熟悉。
“等会儿,你等会儿,”褚林说:“卓也!”
穆卓野埋着脸药,声音闷闷的,问怎么了?
“这药的味儿我好像在哪儿闻过,”褚林的脸色五彩缤纷,“卓也!你上回的创伤,跟我说赤脚医生给你的祖传秘方,是不是就是这药啊!”
穆卓野没敢抬头,但承认了,他说是。
褚林的嘴角抽了抽,脸往下一沉,“你从头到尾糊弄我呢?”
穆卓野相当诚恳,“没有,不敢。”
“卓也!”
“哎哟,”穆卓野手臂往下一垂,抱不住褚林,脸色白发,身体不停颤抖,“林,好疼啊。”
褚林心口一抽,“怎么了?碰着你哪儿了?”
穆卓野侧过身体,把伤疤露出来给褚林看,“你看看,伤口裂开了吗?”
其实特像显摆,可褚林被冲昏头脑了,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穆卓野说疼,褚林就迫不及待地想让他不疼了。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还有许多事情不明白,又被穆卓野糊弄过去了。
上完药,褚林仔仔细细给穆卓野穿好宽袍,连褶皱都给抚平顺了。
褚林拉着穆卓野袍子的腰带,突然感概:“我从来没这么伺候过人。”
穆卓野眨眨眼,搂着褚林的肩,“晚上我伺候你啊。”
褚林笑了笑,不搭他的话茬。
“去外面走走。”
“好。”
其实穆卓野的伤很凶险,小地方没有太好的医疗设备,全靠医生的经验,不然早被推进ICU了。这些穆卓野都没有告诉褚林。他后来又烧了一次,身体疲得很,褚林就睡在身边,穆卓野一声不吭,硬生生扛下了。
小痛小病,撒娇撒痴那是情趣。开不了玩笑的疼痛,让对方苦闷,心里是会难过的。
第30章 爱意热烈
穆卓野回到小木屋,又养了两三日,该吃的药吃了,神清气爽心情好,伤病好得一溜快,第四日就能上天入地,拉着烈风非要教褚林骑马。
褚林正在跟驯鹿玩,不太想搭理穆卓野。
穆卓野看驯鹿布顺眼,逮着机会就吓唬它,非得挑个黄道吉日放血。褚林被穆卓野突如其来的幼稚无语到了。
“卓也,”褚林拉着穆卓野的胳膊把他往外拖,“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它的么。”
穆卓野反手捏着褚林的手掌,在掌心骚了搔痒,“我怕它在把你拐跑了。”
褚林不好意思说当时也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作祟,暂时把黑锅全扔给小鹿背了。
“你还要教我骑马吗?”褚林顺着穆卓野得心意来,十分流畅地转移了话题。
穆卓野听见这话,目光都亮了,“教!”
烈风对褚林不排斥,它能让褚林上来,但是都是穆卓野在场的情况下。轮到这一回,褚林不明白是穆卓野故意为止,或者烈风有意,这两位都不太想让褚林顺利上马。
褚林试了好半天,踩着马镫上不去,有一次扯着烈风的耳朵,差点被甩了下去,辛亏穆卓野接住了。
“它怎么回事?”褚林一头雾水,“不认识我了?”
穆卓野扮猪吃老虎,表情深沉得很,“不知道啊。”
褚林以前在马场玩儿,冲了会员的就是大爷,匹匹马都温柔听话。他没受过这种委屈,从穆卓野身上跳下来,伸手一甩,“不骑了!”
穆卓野劝,“别啊。”
褚林走了一半,脚步一顿,脑子里的玲突然叮铃一声响,他回头,打量穆卓野。
穆卓野淡然处之,问:“林,怎么了?”
“没什么,不骑了,”褚林似笑非笑,他见招拆招,转身就走,“等我回北京了,什么品种的马没有啊,各个乖巧温顺,我还用得着看它脸色——靠,腰疼。”
穆卓野一愣,也不生气,挂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话说大声一点儿,让烈风听见了。”
褚林闷着声儿哼,“它听得懂吗?”
“它不听懂,我听得懂啊,”穆卓野指着自己的脸,问:“你刚那话不是说给我听的?”
褚林一笑,阴阳怪气,“哟,细品出来了?”
“嗯,”穆卓野戏谑,“各个乖巧温顺——林,你身边的人挺多?”
“是啊,”褚林的屁股后面要是有尾巴,这会儿大概已经翘到天上去了,“我这人吧人缘好,谁都乐意跟我聊,通讯列表都塞不下。”
穆卓野脸色微变,又问:“都是些什么人?”
“象牙塔里的花骨朵,没经过社会毒打,”褚林嘚瑟起来停不下了,“纯真的不得了,跟他们聊天好玩儿啊,不用带心思。”
穆卓野轻轻说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刺激的,”褚林完全不看穆卓野的表情,越说越兴奋,“等天黑了,往花花世界一钻,撒钱呗,来的都是热情洋溢的——啧,两个体验。”
穆卓野悄悄靠近,一手箍住褚林的腰,让他动弹不得。他贴着褚林的耳朵,压着气,问:“林,你看我值多少钱?”
褚林的脊梁骨登时冒出一股寒气,直冲天灵感,他浑身冷飕飕的,终于意识到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深坑。
“宝贝儿,”褚林不挣扎,往穆卓野怀里倒,“你是无价之宝。”
“是吗?”穆卓野眼皮一撩,“我不信。”
褚林把手指伸出来了,冲上朝天,差点要把‘我发誓’说出口了,可是舌头一打结,觉得这话说出来不仅油腻,还像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