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兽医那些事儿(287)

　　而极端严重的情况，甚至会出现精神抑郁、电解质紊乱、困倦和认知功能下降、眩晕甚至造成短期作业能力的丧失，更有甚者还可以出现昏迷和濒死感。[2]
　　张朝阳心底叹了声，这只羚羊的目前状况，估计是严重晕车症者，是他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羊咩咩，还睁得开眼吗？”张朝阳不放心，事情做完赶紧过去查看情况，顺便给它做了一系列的常规检查。
　　羚羊在呼唤声中慢慢睁开眼，咧开嘴“咩咩”两声，“我好像看见天使了，我飞到天上去了，我是不是已经被吃掉了？”
　　“……”
　　“天上的白云真美啊，是粉红色的，天使好多，它们竟然都是羊啊，长着翅膀的羊……”
　　得！已经出现幻觉症状了，极度严重患者。
　　张朝阳回去翻背包，找出缓解晕车的药品，碾碎了掺杂在草里，喂给羚羊吃。
　　羚羊吃了两口，“呸呸“吐掉，一脸倦怠说：“不想吃，又苦又涩，我想睡觉。”
　　“明天早上还要赶路，你不吃哪有力气？没力气坐在后备箱里，你更吃不消。”
　　羚羊躺平，表情无所谓，它现在已经被折磨的生无可恋，管它的明天后天，今天都觉得过不下去了呢！
　　“死就死吧，晕死累死饿死，羊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破罐子破摔，这是张朝阳从未遇见过的羊性格，看似没脾气，其实比谁都脾气犟。
　　临睡前，张朝阳把羊安顿好，准备回帐篷里睡觉，却被人叫住了。
　　方澄慢步走过去，两手插兜，视线却是越过眼前人，精准无误的落在他身后的地上。
　　“张朝阳，问你个事儿。”
　　“师姐你说。”
　　“这只羚羊晕车是吧，晕了不止一天了。”
　　明明是过来询问的，但语气却是陈述句，方澄瞧着那只羚羊，表情肯定，嘴角有微微上扬的弧度，但是却又很不明显。
　　张朝阳沉默住，这话接下去要怎么接？
　　方澄没等对方开口，又自顾说道：“晕车的人还是动物，最直接的解决办法是吃晕车药，如果药物无效，就用物理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
　　“开天窗，让它兜风乘车。”
　　第二天上午，往非洲南部的荒漠大道上，出现了一道怪异的风景线。
　　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大开车窗，整个车顶敞开一个半圆的弧度，在那圆弧的中间，一只羊头暴露在外。
　　羚羊四肢站立，踩在车后座的空位上，努力把头抬高，搁在车顶上方，车速很快，迎面吹来的声声灌耳呼啸。
　　可是它却觉得舒服极了！
　　这该死的美妙的新鲜空气，多么的令羊神往啊～
　　这是自由的味道，这是生命的召唤，这是大自然给予的馈赠！
　　“羊活了，羊终于活了！”羚羊迎风落泪，喜极而泣，它从来不知道，能够自由呼吸的感觉是这么的幸福。
　　车后座，方澄瞧着四只羊蹄欢快的踩着，忍不住眉头再次皱起，这只羚羊也未免太活泼了点。
　　“张朝阳，把它按住，让它少走动！踩着我的猫崽子，我晚上就吃烤全羊！”
　　方澄抱着幼狮侧过身，眼不见为净，有些后悔把这只羚羊从后备箱里放出来。
　　张朝阳瞧着不妙，赶紧把羊腿抱住，自己顺势站起来，也把脑袋探出车顶外面。
　　“人类，你也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吗？”
　　羚羊此时的状态好极了，甚至哼起了咩咩歌，张朝阳被外头的风沙吹得睁不开眼，而它却混的如鱼得水。
　　“我是一只羊，坐在人类铁皮盒子里的羊～”
　　“我快乐～我骄傲～我是自由的羊～～～”
　　软软糯糯的羊叫声不断传入张朝阳耳中，有点像诗，有点像歌，调子里充满着欢乐。
　　“人类，你也一起唱歌吧，你们不是有很多奇妙的歌曲么，此时应该高歌一曲！”
　　羚羊这两天和整个团队待在一起，见识过话痨谢君和歌曲爱好者胡勒，这两人给它的冲击力是巨大的。
　　它依稀记得一首歌，调子怎么哼唱来着？
　　“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羊羊在漂泊～”
　　“这一片苍茫，一只羊生活～看见远方天国，那璀璨的篝火～”
　　……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明亮的太阳，永远照心上～”
　　“一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遥远的家乡，我要去远方～”
　　羚羊唱歌句句跑调，但是又句句唱的有那么点味道，张朝阳就站在旁边，那一声声直接冲灌进耳朵里，可谓是振聋发聩。
　　他不由想起自己的哈狗子，那蠢萌家伙也爱唱歌，还爱各种改编曲调和歌词，这只羚羊虽然没有达到登峰造极，可威力不容小觑。
　　“别唱了，跑调太厉害。”张朝阳忍不住开口。
　　羚羊霍的扭头，羊眼睛里顿时饱含泪水，“我就今天不晕，我就今天感觉自己作为一只羊还活着，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开心一天是一天？”
　　“我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说不准哪天站起来回到草原上，就被狮子猎豹一口吃掉了，我就这么点乐趣，也不能被满足吗？”
　　“……满足，得满足。”
　　“那你把小铁盒子拿出来，我看另一个人类弄过，里面有调调。”
　　张朝阳默默拿出手机，然后找到大热的歌曲，随便点开，羚羊听着熟悉或陌生的调子，舒服的眯着眼。
　　“我感觉我要飞了，我是一只快乐的羊，唉，这首歌好有意思，人类，你教我唱歌吧。”
　　张朝阳低头一看，好家伙，全程高音《死了都要爱》，这是要我命啊！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咳咳～不痛快～～～”
　　“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羚羊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努力发出高音，唱到最后，依旧支离破碎，歌不成歌，调不成调。
　　最后还把自己唱哭了！
　　“真是太感动了，人类的歌唱的真好，我要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活着，我要享受阳光享受雨露，我要做一只最快乐勇敢的羚羊！！！”
　　方澄拿出噪音耳塞，很干脆的塞进耳朵里，闭眼之前冲着魏晋说道：“你且忍忍，如果这只羚羊叫太久厥死过去，我就给你烤羊腿，孜然味的。”
　　魏晋笑着点头，玩笑式的回了句，“好，那我等着。”
　　今天是休闲日，车速开的并不快，前后两辆车几乎是保持前后肩的距离。
　　张朝阳把手机拿出来外放歌曲，又是这么熟悉的曲调，胡勒那头车窗开着，很快就听到了。
　　他扭头一看，见张朝阳带着那只羚羊开了天窗，一路高歌肆意，顿时就心痒痒了。
　　这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啊，这一望无际的碧空蓝天，此时不唱歌不嗨，更待何时！
　　“大师伯，我和张朝阳打个招呼。”
　　胡勒先斩后奏，在楚青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所在的车子天窗打开了，没有后面那辆车舒服，只能开一个小口子，刚好容纳他一个人。
　　胡勒站在车后座，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伸出一只手冲着后面的一人一羊打招呼。
　　“兄弟，唱歌怎么不叫我！”
　　胡勒打开自己手机，一首激情的劲歌顿时开始响起。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战场上，暴风少年登场～”
　　“在战胜烈火重重的咆哮声，喧闹整个世界～”
　　……
　　“come on逆战逆战来也，王牌要狂野，闯荡宇宙摆平世界～”
　　“Oh 逆战逆战狂野，王牌要发泄，战斗是我们倔强起点～”
　　胡勒不仅自己唱，还挥舞着手邀请张朝阳一起唱，“哥们儿，嗨起来！！！”
　　羚羊听得激情昂扬，一声声跟着，羊头学着胡勒的样子来回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