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后花园(13)
如果我和他讲了这种事,是不是还会被他羞辱一番呢,然后他再搬出来一套“谁让你不听我话”的说辞。
我身上的伤痛会更好地验证他的主张观点,我简直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反面例子了。
这代价真大……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
但也有可能,他会在暗地里偷笑吧。
各种想法在我脑子里滋生出来,我最后颤着手又把手机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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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短小的一章呢
杜羽:我对我爹再无信任了!
(本来家长会是雏鸟最开始的依靠,但是当雏鸟无数次碰壁之后,他们也只能收起期待,独自成长了)
第20章 救了个小女孩
太久没有去上课,到哪儿都怕人,每周我也只会抽出一天的傍晚,趁着夜色将近的冷清时候去附近超市采购些食物。
我怕黑夜,但是也怕白天,我总觉得夜里的漆黑中藏着怪物,如那天强奸我一样的人一样,而白日里我是怕站在阳光之下,好像这样我身上的脏污就会被暴露在众人眼中。我太久没有晒过阳光,全身的皮肤是一种病态的白,长期失眠,又让我眼下多了两团青色。
心里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是不好的,但是藏进舒适窝里的安心实在太让人难以抽离了。
每日的生活单调到极点,再不断地循环,推着我跟上时间的脚步。
从躲起来的第一周之后,我就没有再仔细计过时间了,等到自己头发渐长,垂到肩上,我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许多了。
又是一周内唯一一天需要外出的时候了,我望着储物柜里所剩无几的面包和水。
穿上一套长衣长袖的衣服,脸上还戴了纯黑的口罩,头发没有打理,直接戴上鸭舌帽,然后就能藏得很好。
这时的阳光已经很虚弱了,像个迟暮的老人,浑身伤病,朝周围人传达的讯息总是模糊微弱的。
四周的景物在傍晚时候,总是朦胧着的,像笼了层纱。夕阳西下,建筑物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像我经常喜欢玩的躲避游戏,藏进阴影里才能存活下来,我适时地蹦进一个又一个阴影里,不一会儿额上就出了许多热汗,突然的剧烈运动闹得我有点头晕目眩,抬头想去看清面前的路况,横在我面前的是一条清冷的公路路段,寻常时间也只有当地接送孩子的校车会经过这里。
我正在判断此时直接过去会不会撞上一大群正要归家的孩子。
突然地,有个小女孩从我身后冲到我面前的公路上,估计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穿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一头金发束在脑后,扎得高高的金色马尾随着孩子的奔跑跟着荡起来。
“安可!”
我身后好像传来孩子家长的喊声,那人话音还未落,我已经跟着孩子冲了出去,因为当时正有一辆载着高年级孩子的校车将要驶过去。
我心中一紧,思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下意识地闯了出去,我要救那个孩子!
我一把提溜起那个女孩,然后紧紧抱住她,我们俩因为惯性没有停住,摔在地上,然后俩人一起在公路上打了个滚儿。
我给摔得七荤八素,孩子都已经从我怀里挣出来了,站在我旁边很大声地哭着,我这时都还没有爬起来。
我感觉额上火辣辣地疼,身上还有几处擦伤,都在疼,肚子里有些不舒服,坠坠地发疼,我想可能是内脏被震到了。
很快地,那辆校车刹了车,一车十五六岁的少年从车上冲下来,想看看热闹。
我对此很是心慌,用手撑地,挣了好几次才爬起来,这时我身侧奔来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华人,面相看着应该有三十多岁,脸很白,五官长得很秀丽,一头黑发打理得很利落,整个人看着很温和干净。他大概是这个女孩儿的父亲,他看我动作都做得很艰难,赶紧伸手要扶我,我有些反应过激地躲开他,然后便打算要离开这里。
那人见我这样子,脸上露出一个心疼的表情。
“现在感觉怎么样?让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先是用英语和我说了一遍,又用中文复述道。
我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中文,等我低头看到自己的鸭舌帽已经被抛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黑发暴露在空气中。
“谢谢你,不用了。”
我用英语哑着嗓子回他。太久没有说过话,当我听到自己声音的时候竟觉得很是奇怪。
“如果你不想去医院的话,要不来我家,我让家庭医生先给你包扎一下。”
我听到这儿赶紧摆手示意不用。那事情之后,我怎么敢去一个男人的家里。
“那你先收下我的名片吧,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
在我就要抬脚离开的时候,他朝我递上来一张名片。
男人没有再说中文,用英语殷切地问我。
我不好在他面前丢掉,便随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我便在这对父女俩的注视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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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角色肯定是有用,猜猜他是谁?
“我”很快就会回国了,这样颓丧的状态不会持续太久的
第21章 回国
我简直是逃一样地从现场跑回了家,连那家超市都没再去,食物也就没有买了。
只能下次再去了,但我不太确定明天我是不是还能鼓起勇气去到那条路上。
我一到家就直奔浴室。
连衣服都没有脱,我就把花洒打开了,温热的水从头上猛地浇下来,我整个人还穿着摔了之后脏兮兮的长袖长裤,水浇了一会儿,浑身都湿透了,过长的头发垂下来贴在肌肤上,和周围升起的水雾一起糊了我的视线。
我没有顺着水流低头,而是仰起头来,盯着逐渐模糊的天花板看。
水一直不停地往下“哗啦哗啦”,冲刷在我身上,抚过我的每一处伤口。
在水帘下站了许久,我才动作起来,把身上吸了水已经很沉重的衣服裤子褪下来。
手肘膝盖这些地方的布料已经被磨破了,露出了擦破皮的肌肤。
我也没用手去碰触,只等着水流带走那些火辣辣的痛苦。
因为没有低头瞧,于是我也没看见脚边的水变成了红粉色,那些红色的液体从我的大腿根滑下来,然后融进更多的清澈水流之中。
肚子里闷闷地作痛,这会儿被热水抚慰着要好一些了,但我大约是站了半小时以上,肚子里的痛又变成最开始的坠痛,腰也酸得不行。
我有些站不住,浴室狭小的空间里全是热水蒸起来的水雾,我感觉身体软绵绵的难受,纠结许久之后,我终于关掉了花洒,决定回到干燥无情的现实之中。
浴巾擦在身上,一触到伤口就疼得烦人,也不是很难忍的痛,但是身上好几处不是有擦伤就是有淤青,怎么也避免不了,我后来索性憋着气,只胡乱擦拭之后就不管了。
套上家居服,走到镜子前才发现自己的脸色是那么的难看。
苍白得几乎发青的脸上浮着两团刚刚热水蒸出来的红晕,眼下的乌青更明显了,像是两滴墨掉在我脸上,然后被水晕开,成了两片墨叶,嘴唇则是白得没一点血色。
我看着这副模样,一下子想到了丧葬店里扎的纸人偶。
真是吓人……
托起家居服的下摆,我看到肚腹那里多了一大片青色,估计是我和那小女孩儿打滚的时候撞出来的。
用手轻轻一按就是直感觉浑身疼得发颤。
我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只想着等这淤青自己散,身上的擦伤也没处理,家居服被没有擦干的水珠浸湿了一些,凉凉地贴在皮肉上,晚上睡觉的时候褪了湿的家居服后才终于睡着。
第二天早上被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吵醒。
本来有节奏的声音算不上噪音的,但是我变得对声音很敏感,有人敲门这种事情本算是寻常,但不应该发生在像我这样的人身上。毕竟身处异国他乡,还是无亲无故的独居人。
心里紧张起来,掀了被子,把床边已经阴干的家居服又套回身上。
脚步轻轻地靠到门边,试图从猫眼里看到门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