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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狼(40)

作者:蝴蝶法师 时间:2018-06-03 14:40 标签:生子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异能

  谭嘉应打断他:“我去,敢情你还不知道呢?”
  徐洛闻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谭嘉应说:“就咱们上次聚会的第二天,裴澍言就把那个小男朋友给甩了,而且还是打电话分的手,肖想当时就在他旁边。诶,我没跟你说过这事儿吗?”
  “……没有。”徐洛闻心情复杂。
  谭嘉应说:“我估摸着裴澍言还是放不下你,想跟你重新开始,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不掺和你们的破事。”
  “你以前掺和的还少吗?不行,你必须得陪着我。”徐洛闻沉默片刻,说:“我看还是把他叫家里去吧,我做饭,你觉得呢?”
  谭嘉应说:“那我要点菜,我要吃辣子鸡丁、鱼香茄子……”
  徐洛闻没好气:“点个屁,烦着呢,做什么吃什么。”
  谭嘉应说:“如果裴澍言真要跟你复合,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拒绝他啊,”徐洛闻不假思索地说,“我跟他早就结束了,也绝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阳光下的碧海蓝天,脸上含着一点赧然笑意,像一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吞吞吐吐地说:“嘉应,其实我……我大概……可能有一点喜欢白郎了。”


第35章
  徐洛闻越说声音越小, 谭嘉应根本没听清:“你说什么?大点声儿。”
  徐洛闻却不肯再说第二遍了。
  在内心深处,徐洛闻是耻于承认和让别人知晓这份喜欢的。毕竟, 对一个曾经强过自己的人产生好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没、 没什么, ”徐洛闻说,“我觉得一定是你想多了, 裴澍言是那种潇洒到近乎冷酷的人, 绝对不会纠缠不清。”
  谭嘉应不以为然:“我以前潇不潇洒, 冷不冷酷?分手跟玩儿似的, 酷得一逼。你再看我现在,和肖想吵个架都能哭成傻逼。当你爱一个人爱到极点的时候, 你就会为他发痴发疯,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不信咱就走着瞧。”
  挂了电话, 徐洛闻又给裴澍言打过去, 约他来家里吃晚饭, 裴澍言自然答应。
  家里的冰箱已经空了, 徐洛闻得去超市买菜。
  他列了个清单, 然后关上所有窗户,把阿黄和咩咩留在家里,穿上外套出门。
  小区附近就有一家大型连锁超市,但他就逛过一次,对货物分布还不了解, 所以找起东西来就比较费劲。他想买一瓶XO酱, 但是在放酱料的货架前转了两圈都没找到, 只好去求助导购员。等买齐清单上的东西,已经五点半。他和裴澍言约的七点,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拎着大袋小袋回到家,脱掉外套穿上围裙开始忙活。
  六点的时候,谭嘉应回来了。他废柴一个,啥都不会,徐洛闻也不指望他帮什么忙,只让他看着咩咩,别让它总往厨房跑。
  六点半,裴澍言到了,带了一瓶红酒和一束小白花。
  “这什么花?”谭嘉应找花瓶插花,“真好看,闻起来又香又甜。”
  “铃兰。”裴澍言回答。
  “铃兰?”谭嘉应随口问,“它的花语是什么?”
  裴澍言沉默两秒,才答:“重新开始,幸福重归。”
  谭嘉应了然一笑,没再说什么。
  徐洛闻在厨房忙活,没听见他们说的话。
  裴澍言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笑问:“要帮忙吗?”
  “不用,”徐洛闻把炒好的菜装盘,“已经搞定了,洗手准备吃饭吧。”
  徐洛闻做了谭嘉应点的辣子鸡丁和鱼香茄子,又做了两个裴澍言爱吃的菜,并一个自己爱喝的茶树菇排骨汤,每个人都照顾到了。
  “你那个研讨会要开几天啊?”谭嘉应边吃边问。
  “三天。”裴澍言拿开瓶器开红酒,各倒一杯。
  “那你住哪儿?”谭嘉应抿口酒,“嗯,好酒。”
  “XX酒店,”裴澍言说,“离这儿不远,也靠近海边。”
  “那敢情好,”谭嘉应说,“洛闻闲着没事儿,你无聊了可以找他陪你玩儿。”
  徐洛闻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
  裴澍言:“……咳,你踢到我了。”
  徐洛闻大囧,谭嘉应咬着鸡骨头笑。
  裴澍言脸上倒没什么波澜,说:“会议安排得挺紧的,我就今天有空。”
  虽然分手了,虽然裴澍言把曾经的出轨对象带到他跟前蹦跶,但徐洛闻都不觉得怎样,他依旧可以心怀坦荡地和裴澍言做朋友,但听了谭嘉应下午那番话后,徐洛闻就不自在起来,和裴澍言对视一眼都觉得别扭。
  一顿饭吃得分外煎熬。
  饭后,把余盛的半瓶红酒瓜分掉,裴澍言提议:“要不要一起去海边走走?”
  谭嘉应忙说:“我得跟我老公视频,你们俩去吧。”
  裴澍言期待地看着徐洛闻。
  徐洛闻一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得说好,起身的时候狠狠剜了谭嘉应一眼,谭嘉应权当看不见。
  出小区再走十分钟就到了海边。
  两个人沿着海岸线并肩漫步。
  今晚的风有些喧嚣,头发被吹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微醺的酒意漫上来,头脑有些许昏沉,感觉却不赖。
  裴澍言脱下外套,披到徐洛闻身上。
  徐洛闻拒绝,裴澍言却坚持,他只得无奈地接受这份好意。
  走累了,两个人在沙滩上坐下来。
  面朝黢黑大海,春未暖花未开,只有腥咸的海风裹着料峭轻寒扑面而来。
  徐洛闻心想,如果能和喜欢的人坐在一起看海就好了。
  脑海里不由就浮现出白郎的模样,教他猝不及防。
  “在想什么?”裴澍言侧头看着他,轻声问。
  “什么都没想。”徐洛闻捡起一个小贝壳,吹干净上面的沙子,放进了口袋里。他屈起胳膊支在膝盖上,单手托腮,迎上裴澍言的视线,“对了,肖想还好吗?”
  远处的灯光投过来,落在徐洛闻侧过来的半张脸上,笼着精致的五官,描出明暗的轮廓。他的眼里,盈着浅浅几点水光,含着淡淡两分笑意,眼波流转间便轻易地摄人心魄。
  裴澍言仓惶垂下眼睫,遮住所有情绪,淡淡地说:“他挺好的,你问他干嘛?”
  徐洛闻说:“你看着他点儿,别让他做错事。”
  他说得含糊,裴澍言却瞬间懂了,勾起唇角笑了下,说:“我连自己都管不好,又凭什么去管别人 。”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徐洛闻偏头看向黑色的大海,默不作声,暗悔不该提起这茬。
  良久,裴澍言低不可闻地叹口气,说:“放心吧,我会替谭嘉应监督肖想的。”
  徐洛闻“嗯”了一声,说:“怪冷的,我们回去吧。”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裴澍言抓住了手腕:“我还有话跟你说。”
  徐洛闻脱口说:“我不想听。”
  不安的感觉如此强烈,令他本能地生出抗拒。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说。”温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强硬和蛮横,“其实我跟付冬晓从未在一起过,我那天之所以带他去参加聚会,只是为了激怒你。我想让你生气,我想证明你还是在乎我的。”裴澍言惨然一笑,“可是你没有,你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句。那天晚上,我觉得自己像个可笑至极的小丑,我这辈子从没那么悲惨过。”
  徐洛闻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恋爱三年,裴澍言一直是温润内敛的,他从未如此直白、强烈地表达过自己的感受。
  半晌,徐洛闻无措地说:“可是……可是我们说好的,要各自开始新的生活。”
  “我记得,我的确这么说过。但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是你想要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裴澍言极淡地笑了下,“我不否认,我这么做也有私心,我想试试没有你我能不能过得好,然而事实证明,我非你不可。没有你的日子,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人和事能让我感到快乐,生活完全没有意义。”裴澍言抓住徐洛闻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洛闻,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也忍受不了,所以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来,好吗?”
  他的眼睛亮得可怕,里面盛满殷切的热望。
  徐洛闻没有勇气和他对视,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谭嘉应常说他心软、圣父,徐洛闻承认,他总是不忍心伤害任何人。但是 ,他也有狠心的时候,他也会硬起心肠,说出教人伤心难过的话来。
  良久,徐洛闻鼓起勇气抬头,与裴澍言对视,语调温和却坚定地说:“对不起,澍言,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因为,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裴澍言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下去,抓着他肩膀的手也蓦地松开。
  风浪声在此刻显得尤其喧闹,几乎要将一切都湮没似的。
  徐洛闻注视着曾经深爱过的恋人,久远的回忆如潮水般漫上心头,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化成一只无形的手,忽轻忽重地揉捏着他的心脏,令心揪成一团。
  到底不忍心看他痛苦的模样,徐洛闻伸手捧住他的脸,轻柔地摩挲他冰凉的面颊,低声说:“你不能再沉浸在过去了,你不能再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我身上,这个世界上没有谁非谁不可,我们都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在一起的时候就铆足了劲儿开心,等到分开了,就伤心一阵子,然后收拾起心情,去认识新的人,去寻找新的开心。人们都是这样生活的,一往无前,从不回头。”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裴澍言闭上眼睛,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犯了一次错,你就轻易判了我死刑……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回?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为什么……”
  裴澍言哭得像个孩子,一声一声质问,滚烫的泪一滴一滴落在徐洛闻掌心,令他惊慌失措。他从没见裴澍言哭过。徐洛闻无措地抱紧他,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裴澍言很快平静下来,擦干眼泪,又成了那个温和自持的男人。
  他问:“你心里的那个‘别人’……是谁?”
  徐洛闻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次吐露这件隐秘心事的对象竟会是裴澍言,虽然难以启齿,但除了实话实说他没别的选择,这是让裴澍言彻底放弃他的最好方法。
  然而不等徐洛闻开口,裴澍言径自说:“是白郎,对吗?”
  这并不难猜,徐洛闻与他对视一眼,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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