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攻: 表面爱意(87)
不过,在报道的末尾,有两句特别的话,使这则报道变得有些诡异了。
【据知情人士透露,货车司机并未在车祸中受伤,而是在事故发生后不久服药自杀,送医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同时,在货车内部发现了两名男孩,其中一人因严重脱水已死亡近三天,另一人除皮外伤外并无生命危险,现已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联系到亲属,并已平安出院。】
【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
可这跟褚如栩又有什么关系?
忽然,言玚猛地回忆起姚弛那天宴会上,在听说自己和褚如栩走得很近时的欲言又止。
外界对于褚千泽的死因,都只笼统的知道是个「车祸」,没谁了解其中的细节。
早些年可能有传过什么具体的风言风语,但言玚进入这个圈子时,褚家大概已经封锁过消息了,所以每当聊到褚家那位已经去世的大少爷时,大家也都只会埋怨一嘴「意外」,半真半假地感慨一句「遗憾」。
如果没有褚如栩的存在,言玚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对褚千泽产生什么多余的兴趣。
也许褚千泽并不是前面那辆私家车里被倒霉追尾的受害者,而是货车车厢里那个脱水的男孩?而姚弛又说褚如栩与褚千泽的死有关,那岂不是……
想到这,言玚神色凝重,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对于这篇报道的真实性,言玚并没有多做怀疑,柏鹭既然敢在这种时候堂而皇之的把东西送到他面前,就说明不可能是捏造出来的。
而柏家虽没有褚家根基稳、势力大,但在宁城本地搞实业的里面也算是前几了,所以柏鹭查到的东西准确性也一定是有的。
这不是什么小事,如果那个活下来的小男孩真的是褚如栩,那他很有可能和哥哥的尸体在暗无天日的车厢里独处了至少三天。
光是想到有这种可能,言玚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似的,说不出的胀痛。
疼到他甚至已经快要忘记,两人关系里还存在某处欺瞒,像个未被引爆的炸弹在完美的表象下隐隐跳着。
褚净那么偏向褚千泽,这件事之后几乎不可能不迁怒褚如栩。
可为什么褚如栩看起来是那么……正常?
言玚想了半天,却也没能找出一个更贴切的形容词。
他看起来那么阳光、干净,像从没受过委屈的幸福小孩一样。
不受宠爱的私生子,在远离父母兄弟的环境下孤独度过了童年。
如果像褚如栩同他说的那样,一切不幸只截止到这里,那用「心态好」倒也可以解释。
可言玚现在知道他亲生母亲是抑郁自杀的,也隐约窥见了当年褚千泽死亡时褚如栩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更能由此猜测出后续褚净对他的苛待……
褚如栩不该是他认识的样子。
言玚心里莫名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该是传闻里的那样,甚至可以更过分些,言玚都是可以理解的。
喜欢真是个不讲道理的东西。
明明此刻言玚应该更加怀疑,对方在这段感情里肯定有欺瞒的成分存在。
可他却只觉得褚如栩好可怜。
言玚的手指在第二个文档的上面悬浮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了直接按熄屏幕。
他确定里面会是些关于褚如栩负面的东西,柏鹭不会做无用功,对方的目的就是让他对褚如栩生出厌恶情绪。
但言玚现在并不准备继续看下去了。
言玚想听褚如栩自己说,而不是通过旁人的角度先入为主地了解一切。
他是准备这样向褚如栩坦诚的,所以他也希望被这样对待。
“哥哥,你怎么躲在这抽烟啊?”褚如栩清亮的声音,带着明媚的笑意从身后传来,“不是说要戒了嘛?”
言玚转过身面向他,眉眼间的阴翳散去不少,他甚至还勉强地挤出了个僵硬的笑容。
可褚如栩依然敏感的发现了不对,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发生什么了么?”
言玚本想摇头,他想找个更合适的时机,试探着慢慢询问。
最好是酒后,最好是夜晚,这样即便最后结果让两人不太体面,他们也可以通过上床来暂时缓解失控的情绪。
算了。
言玚扯了扯唇角,他还是不能总去娇惯孩子的。
他将指尖夹着的香烟按灭在窗沿,将最后一口烟雾冲着褚如栩的方向呼出,朦胧又稀薄的烟草气息里,藏着几分薄荷的尖锐。
言玚走到对方身边,温柔地抱住了他,眷恋地用额头蹭了蹭褚如栩的肩窝:“我刚刚听说了一些事情,又收到了一些东西。”
褚如栩刚洗过澡,身上带着和他相似的沐浴液味道。
橘柚类水果杂上些柠檬草,清清爽爽的,很适合夏天。
“都是关于你的。”言玚用嘴唇碰了碰对方的脖颈,轻声提醒道,“如栩,我喜欢诚实的孩子。”
“你有什么想主动告诉我的么?”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3-
第63章
褚如栩安静地回抱着言玚, 他似乎对言玚的问题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只是有些无奈罢了。
“柏鹭把七年前的事情告诉你了是么?”褚如栩揉了揉言玚的头发,猜测的倒是很准。
“嗯, 但我只看了官方的新闻, 还没看其他的。”言玚微笑着捏了两下褚如栩的腰。
他忽然发现, 褚如栩对自己偶尔的焦躁情绪会起到很明显的安抚作用,不用对方多做什么, 只要能让言玚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他就能平和下来。
言玚语气轻轻的,与平时说情话时没什么区别,像是完全不在乎这件事似的:“我想听你自己说。”
“如果你暂时还没准备好, 那我可以等一等, 但……”言玚顿了顿,下一秒, 在褚如栩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他便一口咬上了对方的颈侧, 片刻后,他缓缓脱离了这个拥抱,指尖轻捏着褚如栩的下巴, 用威胁的语气戏谑道, “我现在想听解释的不是这个。”
褚如栩吃痛地「嘶」了一声,直视着言玚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像是需要些提醒。
言玚眉梢微挑, 如逗弄布朗尼似的, 挠了挠褚如栩的下巴, 慷慨地给出了关键词:“你上次来景城找我的时候, 到底是哪天来的?”
褚如栩明显一怔,但他毕竟不是个真笨蛋,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可能穿帮了,只见嘴角微微一抿,表情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懊悔:“我还特意嘱咐过那群人,怎么这样你都能知道啊?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虽然听不懂对方所说的「那群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但言玚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了点意外收获。
“以后还敢瞒我么?”言总装腔作势可是一把好手,高深莫测的表面从容绷得和真的一样。
而褚如栩则是有点垂头丧气,他泄愤般咬了咬言玚的食指,而那上面烟草的混沌味道让他莫名有点焦躁,齿尖的力度也逐渐没了分寸。
日常生活里的言玚并不喜欢疼痛,他对刺激感受的追求仅限于情事上。
言玚不轻不重地拍了褚如栩后脑勺一下,将被对方薄唇衔住的手指撤了回来,警告般地斜了他一眼。
褚如栩立马委屈地皱了皱眉,连声答道:“不敢了不敢了!”
“真是的……我看你也别想着读研读博当什么大学教授了,等把褚净耗死了,你替我接管千泽吧。”褚如栩微微扁着唇,胡言乱语地嘟囔着,“在你面前,我就好像是透明的,完全藏不了私。”
“想藏私就别跟我谈恋爱,我都有尽力对你真诚了。”言玚好笑地弹了弹他的脑门儿,“千泽给我了,那你以后想干什么?”
褚如栩笑眯眯地揽上了他的肩膀,动作温和地将言玚往室内带去:“都行,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每天光着身子在家等言总下班都行。”
言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虽然有点色情电影既视感,但莫名让人还怪兴奋的。
言玚认真思考了片刻管理千泽那个商业帝国的困难,顿时觉得,只为了这点甜头可是不太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