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欲(24)
陆璟深睁开眼,目光在封肆脸上停了片刻,再又移开,干瞪着头顶的天花板,封肆的手背轻碰了碰他脸:“真睡不着?”
陆璟深慢慢点头。
封肆侧身靠近他:“睡不着那做点别的吧。”
因为发烧陆璟深的反应有些迟缓,目露不解。封肆轻眯起眼,虽然欺负病人没道德,但陆璟深这副样子确实让人很想欺负。
陆璟深轻喘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被子下封肆作乱的手已经按住了自己,发烧之后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陆璟深几乎立刻就本能夹紧了双腿,身体微微发颤。
“你做什么?”他咬牙切齿问。
封肆贴近他耳边,蛊惑道:“我帮你弄出来,说不定你觉得舒服了烧就退了,放心,你病着我不会弄太过火。”
“不行……”陆璟深下意识拒绝。
封肆没给他机会。
病了的陆璟深确实比平常更好欺负,轻轻一碰身体就彻底软了,眼里水汽氤氲,眼尾和鼻尖熏得通红,死命咬住嘴唇依旧有难以启齿的甜腻声音从嘴角溢出,瞪着封肆的眼睛里又是渴望又是抗拒,就是这样矛盾的眼神,才更显得撩人不自知。
封肆隐隐可惜,昨晚那个东西确实不错,要是现在用到陆璟深身上,他的反应一定更勾人。
发泄出来时,陆璟深用力咬住封肆一侧肩膀,胸膛剧烈起伏,满身都是汗。
封肆吻去他额上滚下的汗珠:“现在舒服了吗?”
陆璟深松开口,额头抵着他肩膀,大口喘气。
半晌,他闭着眼哑声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洗澡。”
“别洗了,”封肆随手抽了纸巾帮他擦干净,“现在睡觉,明早醒了再说。”
将人禁锢在怀,封肆打定了主意不让他起身,陆璟深浑身不适,但被属于封肆的气息罩住,又让他在浑浑噩噩中有些贪恋这个温度,终于还是闭起眼,沉沉睡了过去。
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逐渐平稳,封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刚八点。
他慢慢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没有弄醒陆璟深,下床进去了浴室。
自作孽不可活,最后还是要冲凉水澡。
闭起眼,封肆的脑中浮起刚才陆璟深在自己怀里的诱人情态,慢慢伸手下去。
背靠着墙壁,他的动作并不急切,甚至还能冷静分神思考。
他和陆璟深之间这场较劲,就快要到分出胜负的时候,他们之中总有一个要先低头。
半小时后,封肆回到卧室,只开了床头灯,沉默站在床边看已然睡熟、微微蜷缩起身体的那个人。
手指贴上陆璟深的脸轻轻摩挲,封肆的眼里有静止不动的暗光。
他不会再放过这个人,绝对。
第21章 吻
陆璟深难得睡了个好觉,早上醒来身上热度彻底退了。
封肆最后一次给他测体温,放下心:“三十六度五,看来我的法子果然有用。”
陆璟深不想搭理他,无论如何,他们的度假计划没有因为这一小段插曲泡汤,隔天便出发飞去了法国。
飞机上,林玲将餐点送进驾驶舱,老机长正问起封肆到了那边之后的安排,问他有没有兴趣去自驾游。
封肆摘下耳麦,随口说:“有兴趣是有兴趣,不过我已经有约了。”
放下咖啡时,林玲也问他:“封机长,你在法国那边也有朋友吗?”
封肆笑着眨眼:“是啊。”
林玲轻抿了一下唇角,祝他用餐愉快,转身离开了驾驶舱。
老机长好奇多问了句:“你约了女朋友?”
封肆:“男朋友。”
见老机长目露惊奇,封肆大方道:“下次有机会,介绍给陈机长你认识。”
飞机落地巴黎是中午,去酒店的路上,封肆问起陆璟深来巴黎的原因:“我以为你会说直接飞去南法。”
陆璟深淡道:“家里有个长辈在这边定居,来之前我妈让我带了些礼物来。”
封肆:“我陪你一起去?”
陆璟深:“不用。”
封肆并不意外这个结果,陆璟深总是这样,有意将他拒绝在私人领域之外。
即便他正大光明地住进了陆璟深独居的家里,但陆璟深的私事,从来不肯让他触碰。
如果他再强硬一点,非要跟着去,陆璟深只怕会翻脸。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到酒店后陆璟深叫车独自离开,傍晚才回。
上楼回房间,经过跟他同一层的封肆的房门外时,他停住脚步。
房间门没关,那位女空乘林玲侧对着房门的方向坐在沙发里,低着头似乎在哭,封肆靠站在她对面的墙边,不时给她递一张纸巾。
察觉到陆璟深的目光,封肆偏头看过来,陆璟深收回视线,径直走了。
十分钟后,封肆来敲门,陆璟深正准备出门去吃晚餐。
拉开门陆璟深也没理他,回去里头换衣服。
封肆跟进来:“你去探望长辈,对方都不留你吃顿晚饭?”
陆璟深依旧没理人。
封肆轻眯起眼,像想到什么,轻轻莞尔:“陆总别误会啊,林玲刚又来约我,上次陆总教育我不喜欢就不要乱撩,我受教了,跟她把话说清楚,告诉了她我喜欢男人,她大概有些受打击,一时没绷住才哭了,不过好吧,惹女生哭了确实是我的不对。”
陆璟深的目光终于瞥向他:“你很得意吗?”
“没有,”封肆收起玩笑的意思,认真解释,“毕竟同事一场,闹出不愉快总归不好。”
陆璟深换完了衣服,走他身边过时,丢出句“下次注意点”,大步出了房门,封肆无奈笑了笑,跟上去。
吃完晚饭,天色渐暗下,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封肆带陆璟深去了酒吧,陆璟深其实不想去,但这个点回去酒店也不过坐着干瞪眼,踟蹰间他已经跟着封肆走到了酒吧门口。
封肆攥住了他手腕,拉着他往里走。
陆璟深很快就后悔了。
音乐嘈杂,灯光昏暗,烟酒味扑面而来,还有人群聚集带来的过热气息,所有这些都让他倍感不适。
中间的台子上,只穿了一条紧身三角裤的男人正在上演钢管舞,台下群魔乱舞陷入极度亢奋中的看客,全是男人。
这里是什么性质的酒吧,不言而喻。
意识到这一点时,陆璟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转身想走,被封肆拖住手臂拉回来。
“去喝杯酒?”
陆璟深眉头紧蹙,封肆拉着他去了吧台边。
封肆坐上高脚凳,酒保回头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欣喜,热情跟他打招呼。
他们说的是法语,陆璟深能听懂,但没有心情听。
“Feng,好久不见,你回来巴黎工作了?”
“来度假而已,明天就走了。”
“真遗憾,你不来,这里生意都不如以前了。”
“没看出来,我们刚差点挤得连门都进不来。”
“怎么不是,毕竟大家开了赌局,赌谁能第一个拿下你,可惜还没成功你就走了,真叫人伤心。”
“我看你明明赚赌资赚得很开心。”
“所以你身边这位,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小甜心吗?”
“你看他像小甜心吗?”
封肆随口跟人调笑,接过对方递来的鸡尾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陆璟深。
陆璟深没有接,冷眼扫过四周,眼前是混乱污糟、光怪陆离的一幕幕。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醉生梦死、放浪形骸,和这个人接吻,再跟那个人耳鬓厮磨,毫无顾忌。
或许封肆也曾经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在这里拥抱过一个又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人。
陆璟深一阵反胃。
封肆偏了偏头,酒杯往他面前送:“喝酒吗?”
陆璟深回头看向他,眼里彻底冷下的情绪让封肆微微一愣,他人已经转身快步而去。
封肆搁下酒杯,没有理会身后酒保的叫唤,起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