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我的尾巴，你就是我的人(6)

　　付离他们，是林业局特设的一个秘密小组，默默劳动，默默付出，在暗处调查类似刘大合的那种组织，迄今为止，已经配合抓了好几起大案了，但却无人知晓，因为他们不能被曝光。
　　他们不走正常班制，随叫随到。
　　加入这个小组的原因，没有，就是一时兴起。现在，是他的职责，任劳任怨。
　　就像养宠物一样，从来都不是为了想养而养，可养了，总不能丢了吧。
　　……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安静得只听到呼吸声。
　　假如下巴真的会掉下来，付离的下巴已经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来回。
　　不是因为雾归说的话，而是……
　　丫变成人了！
　　趴在桌上的少年，眼睛正疑惑地眨巴着，很明显他自己也没搞清楚状况。
　　这画面给付离的冲击实在太大，毫无防备地给他脆弱的心头狠狠一击！任他再胆大，也经不起乌龟大变活人这戏码！
　　比电视剧还精彩，起码值五块钱特效！没有绚丽的色彩，浅蓝色的烟雾骤起骤散，不过几秒，画面从怒睁着眼的一只巴掌大的龟，变成了一个俊朗小少年。
　　“卧……槽……”
　　惊叹声从付离的喉头溢出，尾音拖了老长。
　　俩人愣了好一会儿，最先恢复过来的，还是付离，他赶紧把身上的长衫脱下，披到雾归身上，然后从雾归错愕的眼神中，把他抱了下来。
　　两脚着地的一瞬间，雾归才反应过来。
　　他完成了第一次蜕化！！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体内的力量能感觉到有很大程度上的差别，从最先的半杯水，变成了一大桶，甚至装不下，就连指尖都充满了力量，好像两指一捏，这间房就会瞬间支离破碎一样。
　　“我……成功了？”
　　怎么成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雾归乌黑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新奇又雀跃。
　　“你是龟是鬼是神是妖？”
　　付离讶异过后是冷静，他的脸沉了下来，用审视的目光直逼雾归。
　　那天莫名其妙遇到的老大爷，门口宠物医院的那个林竹，还有眼前的这位少年，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吧。
　　他买这只龟，是巧合？
　　“凭什么告诉你……”雾归仰起脸直视付离，眼里的神情宛如一个大人一样，威严不输付离分毫。
　　只是声音着实嫩了些，显得底气不足。
　　付离没有说话，狠狠地把手头的抹布扔到茶几上，低着头在找些什么，视线落到垃圾桶里，眼睛一眯，一个箭步走过去把里边几个袋子捞起来，一把拍到桌面上，掌风扫得桌上的一堆小鱼头散落一地。
　　“凭什么？凭老子喂了你五袋鱼干！！还他妈是最贵的那种！”
　　养了个白眼狼！
　　这几袋鱼干也不知道什么品种，贵得惊人，花了他半拉月工资，偏偏这臭龟，不，这臭小子的嘴还刁的很，不是这牌儿的还不吃！
　　超市拢共就五袋，他全给买回来了。
　　雾归舔了舔唇边残留的鱼渣，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可嘴还硬着：“你应该感到荣幸！”
　　“我荣你大爷！”
　　付离吼着，看着一地的垃圾他烦躁得很，眼前这位爷还不好好回话，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雾归被吼得往后一缩，眼睛乌溜溜的可怜劲儿别提多可爱了。
　　“你……好好解释。”
　　付离瞅他那样子，气就消了一大半，叹了一口气，语气稍柔和了些。
　　“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况且，你信吗？”
　　付离带他看了几天电视，有个电视剧讲的就是他们这类的，主角是神，告诉了那个人类，他都不信，后来还伤害了那个神。
　　他看得憋屈死了！
　　“我傻呀？你都活生生的站在这儿了，还有什么是我不会信的吗？除非我在做梦……”
　　说着就伸手使劲掐了雾归的脸一把，带着报复性的，觉得心里终于舒服了点。
　　雾归疼得嗷嗷叫，差点没条件反射使出法力把付离给震飞。
　　“蠢货！！你掐你自己啊掐我做甚！”
　　人类就是蠢，是不是做梦岂是疼痛就能知道的，就算在梦里，也是会有撕心裂肺的痛觉的。
　　梦里？
　　雾归的眼里忽然闪过一片血红，脑袋很疼，眼睛一黑就跌坐在地。
　　“怎么？掐你一下就歇菜了，我有这么大威力吗？”
　　付离边说边担忧地把雾归捞起来放到沙发上，还用手在他脸旁扇风。
　　休息了一会儿，雾归也没想清楚刚刚那一片红是什么，他眯缝着眼，有气无力道：“我饿了……”
　　“……”
　　付离彻底无语了，那一袋小鱼干就是一斤啊！这一早上已经吃了两袋，两斤的东西装进胃里，这小子还说饿！
　　该不会是出毛病了吧。
　　“不是神仙都不用吃饭的吗？”
　　付离在心里已经默认，这小子是神仙了，尽管他觉得更像妖。
　　“我不是神仙，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按你们的话说就是外星人，但是又和神仙差不多，可以修炼，也有法力。只是神仙不修炼吧，他至少是个人，还能有百年寿命。我们如果不修炼，到了该蜕化的时候不管多少岁，只要没能成功蜕化，就会死。我和其它人还不一样，他们蜕化一次就行，我就得三次。还有，不要把我和你们世界的龟相提并论，不是一个物种。”
　　雾归看着天花板，整理着思绪，缓缓说道，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斜了眼付离。
　　仿佛在说，看你这段时间把我当成什么了！还乌龟呢！
　　“看把你能的！”
　　付离啧了一下，伸手在雾归额头上拍了一下，原本也没指着雾归能实话实说，可这小子真说出来了，他反倒消化不开了。
　　“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这句话在电视剧里他常听到，通常是指两个人不合适，可在这里，却是真的两个世界。
　　他没明白这个定义是什么，或许是平行空间之类的吧，小说看多了，凑合凑合还是能理解的。
　　“那你就修炼呗！到这儿来干什么？你多少岁了？你们那个世界都是和你一样的吗？玄武是不是你们那过来的。”
　　付离干脆坐地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眼底全是问号，全然忘了前面某人说“饿了”。
　　雾归听着那一堆问题，脑袋都大了，没回话，他发现体内的法力又在流失，虽然比没蜕化前流失得慢，但也经不住时刻都在变少啊！
　　林竹说不能轻易说话，会耗法力，只要法力没耗尽，付离走多远都不怕，但法力耗尽了，付离一走远，他就会蔫成咸菜干。
　　以为蜕化了就不用担心这个，没想到还是一样！只是会幻化成形体了！
　　这时，电视里传来记者的声音。
　　“今天上午10点，警方抓获一起银杉走私案，众所周知，银杉为‘国家一级保护植物’……”
　　付离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结，眼底结了一层霜，想打电话，发现手机没在身上，又从雾归身上衣服的口袋拿了出来。
　　“谁干的？”
　　声音蕴藏着怒气。
　　手机里传出杨律的声音：“不知道啊！我们都没说出去。”
　　“操……”
　　咒骂一声就挂了电话，又给郑邺打过去。
　　“叔，怎么回事？”
　　郑邺无奈道：“是他们查到的，没办法。那货截下了也好，但是，刘大合跑了，你的计划得变了。”
　　“好，我知道了。”
　　付离挂了电话，冷峻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眉间透着浓浓的愁绪。
　　他原本也没打算放过刘大合，只是没想到背后的人没抓到的就算了，现在还打草惊蛇，以后要再想调查就难了。
　　雾归不知道付离为什么不高兴，他只知道……
　　他真的很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
　　难得付离抛下了那一堆问题，又照顾起雾归的肚子来。
　　雾归一听，高兴得坐起来，脸向电视剧扬了扬，那表情，就差没流一地口水了。
　　电视里正放着泡面的广告。
　　付离笑了，得亏现在的广告是泡面，要是广告来个满汉全席，他长出八只手也做不过来啊！
　　不过在这之前，其他问题他可以不管，但目前有一个，必须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雾归！”
　　“我去，谁给你取的这么不吉利的名字，雾归，勿归，不归……”
　　“你取的！！”
　　“……”
　　


第7章 番外一
　　《变身记》
　　郑殊打电话说要过来。
　　付离瞅了眼那位边吃零食边看电视的小朋友。
　　“你快变回去！”
　　某小朋友嘴里塞满了食物：“以说什嘛？”
　　“变，回，龟！”
　　“嗷……”
　　某小朋友咽下嘴里的食物，拍拍手，站了起来，马步扎好，两手握拳，使劲。
　　“唔……嗯……”
　　“我让你变身，你便秘呢？”
　　“……”
　　某小朋友又站直，闭上眼睛。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五分钟……某小朋友摇摇欲坠。
　　某离怒吼：“你他妈要睡滚回房间睡去！”
　　“……”
　　蓝烟骤起。
　　变身成功。
　　郑殊端着龟，母爱泛滥，爱不释手。
　　雾归向付离投去求救的目光。
　　付离吹口哨当没看见。
　　郑殊把龟放茶几上，转身，去洗手间。
　　蓝烟骤起。
　　雾归趴在茶几上。
　　空气静止了。
　　付离倒抽一口气，赶紧回头看看郑殊，还好，她没看见。
　　“你疯了？快变回去！”
　　雾归盘腿坐好，两手抱胸。
　　“变不了。”
　　“你！赶紧的！”
　　“不准再吼我。”
　　“……好！”
　　“我要吃那个。”
　　电视里，红烧鱼。
　　“……好！”
　　“不准让她再碰我。”
　　“好好好你麻利儿的！”
　　“不……”
　　“你大爷！”
　　“……”
　　洗手间门一响，付离三下两下把雾归整趴下，趴在茶几边上，沙发沿正好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