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我的尾巴，你就是我的人(31)

　　雾一那段时间收集了那个盗猎珍稀动物团伙的犯罪证据，已把资料交给警方，练杰等人全部落网。
　　郑邺和澄姨被林竹治得一点儿受伤的痕迹也没有，所有人那天的记忆都被抹去了，除了他的。
　　这一连串的事发生得很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唯独雾归没留下这事……
　　庆幸的是，雾归的寿命完好无损。
　　只是，为什么不回来？
　　天还很黑，窗外只有那天桥上的LED灯在孤独地亮着。
　　付离蜷缩在床头，他把头枕在膝上，眼睛看到那窗帘上的小洞，一样的光束照进来，却照不到那一样的人。
　　一个月了，他没有一天不在想雾归，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雾归的影子，他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过下去，可是不行，他做不到。
　　床边忽然出现一个身影挡住了那一束光，付离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睛忽地亮了，他惊喜地跳起来：“小归！”
　　“是你啊……小十九。”待看清那人的长相，付离的眼神黯淡下来，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睛又亮起来，“小归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付大哥……我们雾主说……让我来消除您的记忆。”雾十九显得十分为难，说话吞吞吐吐的。
　　这句话对付离来说，就是晴天里那一道无情的霹雳。
　　他扯出一个僵硬地微笑，明明听清了，却又假装听不清：“你说什么？”
　　雾十九瞧他这样，一咬牙，猛地拍了下大腿，哎呀一声，把付离拉着并排坐在床边：“实话说吧，我就不骗您了，根本不是雾主派我来的，其实是隐王！他还让我骗您说是雾主吩咐的。”
　　他哼了一声，接着说：“他就是想棒打莺莺！”
　　遥远的雾世，隐冽黑着脸：“这个十九，活腻了！回来看我不揍趴你！”
　　付离被雾十九的语气逗乐了，刚才的不安一瞬就消失了，也没纠正雾十九，轻声问：“他还好么？”
　　“嗯……抱歉，这个我不能多说。”雾十九眼神闪烁，叹了口气。
　　雾十九在心底咆哮：我快装不下去了！我们家雾主非常好！他特别想您！
　　过了好一会儿，雾十九的表情变得很认真：“付大哥，对不住了，我必须消除您的记忆，关于雾主的记忆。”
　　说完就伸出了手……
　　雾世里，水雾腾腾，雾归在寝殿中来回踱步。
　　在人类的世界时，隐冽就和他说过，他第三次蜕化马上就到了，并且必须在雾世才能蜕化成功，如果不回来，他必死无疑。
　　可现在他蜕化成功了，反倒去不了人类的世界了，不仅如此，他哪怕就是想看看付离也看不到！
　　“隐叔，我要回去。”他皱着眉头，拉住隐冽，声音里有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雾儿啊……我不是说过了吗？上边那位把规则改了，就算你把毕生的修为都断了也没用！”隐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被雾归一天追着说几十遍这个事的他快支撑不住了。
　　“你骗我，十九都能去！”雾归的目光如炬。
　　“呃……我也想送你过去，可我试过了，送不了啊！”隐冽就差没跺两下脚来表示他的万分焦急了。
　　雾归微微眯着眼：“是因为我第三次蜕化成功吗？”
　　“你知道就好！除了上面那位，以我的能力，动不了你啊……”隐冽不知是哭还是笑，无可奈何的语气诠释了他的心情。
　　“那我去找那他！”
　　“哎？你别冲动……哎！雾儿啊！”
　　隐冽的尔康手还没伸出去，雾归就消失了。
　　他转过身来拍拍手，刚才焦灼的表情转瞬即逝，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付离打开老屋的门，木门没有以前好开了，有点卡顿，发着吱呀的声音，仿佛在控诉着付离为什么不经常回来看看。
　　阳光撒在院落里，给这孤独地老屋添了几分静谧。
　　他走到爷爷奶奶的房间，把郑殊还给他的照片装回相框，摆好相框后，手停留在桌面上，眼神略带疑惑地看着那幅画。
　　他画的那幅画，有点不一样了。
　　小付离的胸口上，多了一只……乌龟，那只乌龟笑得特别开心，特别可爱，还有点蠢蠢的。
　　付离把门锁好后，掏出手机给群里发了条消息。
　　9点世间开个厢，不醉不归。
　　离晚上九点还早，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一圈，最后买了一堆木材回了家。
　　书房的床，像是被一股极强的力量震塌的，他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才开始动手。
　　卸床垫，拆床板，刨木，修边，抛光……
　　最后，床板被他全部换成了厚木板，整张床结实了不少，躺在床上滚了几下，终于满意地出门。
　　到了宠物医院，不顾众人的目光直接穿过医院走出后门，后院里也栽着一片张扬的竹子，落叶被扫成一堆，积在竹根下。
　　“小非非！”
　　付离推开房门，屋里俩人正在下象棋。
　　“警告你，不准再这么叫我家林非。”林竹头也没抬地说。
　　“小非非……小非非……非……”付离故意一连喊了几声，然后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林竹气得眉毛抽动一下，手一抖下错一棋。
　　林非笑得很开心，他把最后一棋放下：“将军！”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付离趴在沙发沿上，下巴抵着手臂。
　　他们两个请了人看店，说是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
　　“明天。”林非递给付离一杯水。
　　付离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感叹道：“也太快了吧！”
　　“可惜不能今晚就出发，不然今晚你就看不到我们了。”林竹把手搁在林非肩膀上，难得手上没拿着竹笛。
　　“一个两个的都……”付离情绪不高地低声嘟囔了一句，太小声，俩人都没听清。
　　“你说什么？”林竹问。
　　“没什么，祝你们玩得开心！”付离笑了笑。
　　从林竹他们的家出来已经是晚上，正好到点去世间。
　　几个人好像很久没聚在一起喝酒了，兴致都很高，喝的很开心。
　　付离更是玩命似的不停地喝，伴随着元凌培猪叫般的歌声，杨律问他：“离子，怎么了？”
　　“没事儿啊！喝！”付离笑着拿起杯子晃到杨律眼前，要跟他碰杯。
　　杨律只好也拿起酒杯。
　　言乐已经忘记那天的事，至于吴褚的离开，因为留了一封辞职信，所以他也没起疑心。
　　“付哥！你少喝点。”言乐把付离的酒杯抢了过来死死地摁在桌上。
　　“言子，我给你唱一首离歌！哈哈哈！”
　　说完，包厢里就响起付离的歌声，他要是没喝醉，唱歌是不至于跑调，这一喝多了，舌头有点大，唱起来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高音部分倒是飙得挺高的，荼毒了几人的耳朵，杨律堵着一边耳朵抢过付离的麦放到自己嘴边：“离子！你到底怎么了！”
　　这时，元凌培和言乐才察觉到付离不对劲，也都靠过来。
　　“怎么了？”元凌培不明所以。
　　付离撅着嘴，又抢过话筒：“我没事儿！就是高兴！高兴！”
　　杨律也不戳穿他：“行！高兴！咱继续喝！”
　　一喝喝到凌晨三点多，四个倒了三个，只有言乐还稍微清醒一点，不过也是风吹必倒了。
　　杨律还迷迷瞪瞪着眼，想坐起来又倒在付离身上，付离咕哝了两句想拨开他也没拨动。
　　元凌培腾地一下坐起来：“羊毛！来……再……继续……”
　　忽然，包厢里刮起一阵无名风，言乐被刮倒了，又撑着沙发艰难地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好像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是谁？”
　　言乐仅有的那一丝警惕支撑着他的大脑，眼睛模糊不清，那个身影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抱歉，”那人走到付离身边，抓起杨律就丢到一边，轻轻抱起付离，声音带着点霸道，“这是我媳妇儿，他喝醉了，失陪。”
　　于是，言乐就傻愣愣地看着那人把付离抱走了，那人刚一关门，他最后的警惕性一消失，立刻就倒下了。
　　第二天，付离揉着胀疼的脑袋醒来，耳边响起一道温柔又带着磁性的声音。
　　“宿醉的滋味儿不好受吧，嗯？”
　　付离一听，猛地转过头，眉头拧成一个结，他迅速坐起，动作极快地狠狠把雾归踹下床。
　　雾归没想到付离会来这一招，所以没有防备，几个小时没闭眼地看着付离的睡颜，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以为是因为他离开太久付离有怨气，所以只好解释：“我不是故意要这么久才回来的，我……”
　　“你是谁？”
　　付离光着脚下床，踩着冰凉的地板，声音毫无起伏。
　　雾归的心不由得一痛：“付离？”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你，是，谁。”
　　付离又问，这次的语气明显带着怒气。
　　雾归神色一凛，沉声道：“他们把你记忆消除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出去。”说完这句付离就转身走出房门。
　　漠然的眼神，冰冷的语气，这样的付离不是雾归所熟悉的，慌乱爬上心头，以至于他没发现，付离对待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人，可不是这个冷淡的态度，换做是别人进来了，没抓到警局是不可能的。
　　——隐叔，付离的记忆，你让他们动的？
　　远在雾世的隐冽听到传音，嘴角愉悦地上扬起来，却绷着脸让自己不笑出声：“是的，我开始以为你回不去了，你不在，他忘了你不是更好么……”
　　雾归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压下了怒火。
　　走到客厅，发现付离在沙发上看电视，盘着腿坐着，对他炙热的目光视若无睹。
　　这种感觉太糟心了！
　　“付离，我是雾归啊……名字还是你取的，你看，我原来的样子。”雾归挤到付离边上，变回了本体。
　　小乌龟吭哧吭哧地爬到他腿上，小脑袋拱了拱他的手心，然后两只小爪子抱着他一根手指，墨色的眼眼睛盯着他闪着期待的光，勾着的尾巴讨好似的摇啊摇。
　　整一个超级萌物，能把人萌化了的那种。
　　那双盯着电视机看的眼睛，懒洋洋地垂了下来，淡淡地扫了眼嘴角咧得老高的乌龟。
　　“喂……你这样随意变身真的好吗？不怕我送你去异类研究中心吗？他们可是会把你解剖了来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