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残疾学霸的秘密后(98)
只见俞烬的面色一点点严肃,“你很缺钱?”
“想给爷爷换个医院,毕竟最后了,”薄浔也没掩饰,“这些东西反正也是爷爷留给我的,用来给爷爷最后换一程舒服点的路,也算物尽其用。”
俞烬拿着手机追问道,“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找我,而是变卖东西?”
“……”因为不是一笔小钱,虽然俞烬肯定借的出来,但是薄浔觉得应该自己解决。
“小浔,”俞烬把手机反扣在餐桌上,一句一顿的严肃道,“我是你的恋人,你应该光明正大的向我索取,无论是钱财还是爱意或是别的。你缺什么就要说出来,我有义务帮你解决。”
俞烬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能不能明白?”
“嗯。”薄浔点了点头。
缓了片刻,薄浔才又一次抬头,看着俞烬的眼睛,“那你能不能,先借我……”
还没说完,迎上俞烬锐利的目光。
薄浔会意的立马改口,“能不能给我一点钱?”
“用肯定句。”
“给我钱。”薄浔顺从的改口道。
说完,他感觉到俞烬脸上的阴霾好转了不少。
拿起自己的手机。
紧接着,薄浔听见自己的手机传来三条连着的新消息提示音。
“单笔转账有限额,所以分了三次给你。明天我让阿壮去问一下私立疗养院的事情,三天内会有结果。到时候转运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我会帮你安排妥当的。”俞烬的声音瞬间恢复了以往的柔和清明。
“该期末了,你操心你自己的成绩就行。”
薄浔:……
不提成绩他还想反驳两句。
“谢——”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薄浔又一次迎上俞烬的犀利的眼神,“谢谢你关心我的成绩。”他立刻改口,故意没好气的敲了一下筷子。
化解了一场危机。
-
元旦假期剩下两天,薄浔哪儿也没去。
除了日常锻炼,甚少出过家门,几乎都是被俞烬按在书房里学习。
大多时候,俞烬在书房一头画着画,他在一头对着作业唉声叹气。
还不敢叹太大声,生怕俞烬听见再数落他的成绩。
返校当日下午,薄浔照常训练。
一月初的天正是冷的时候,教练还是要求他们只能穿单薄的训练服和短裤。
冬日的阴霾天远远大于晴天。
下午两三点时,天色阴暗的可怕,似乎随时会有一场大雪。
薄浔再是耐冻也有点遭不住。
十圈热身跑下来之后,还是冻得直哆嗦,搓着蒋翰的后背,当着教练的面大声喊道,“冷死了冷死了!”
“想搓我顺着搓,别把我衣服掀起来。”蒋翰也冻的够呛,牙齿直打颤。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刚才跑步的时候,看见你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应该是有人不停的给你打电话,待会儿你要不去看一下?”
薄浔刚才只顾着跑步,完全没注意自己扔在人工草坪上的书包,“有吗?”
“有。好几个人都听见了,我没敢说是你的手机没关。”
中场休息的时候,薄浔同学们围着教练打趣,赶紧偷偷捡起自己的书包,摸出手机找了个避风的角落。
今天出门走的急,忘记把手机调静音。
只是往常也不会有人一直给他打电话。
薄浔打开未接来电,看见是个陌生号码。
差点呼吸骤停。
薄浔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才拨回去。
意外的,没听见母亲咆哮的声音,而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口音。
说了半天,薄浔一个字也没听懂。
“呃,您好?”薄浔用普通话试探性的问道。
“¥%#&W%¥”又是一阵听不懂的方言。
薄浔:“……”
突然,电话像是转接道别人手里,换成了一个青年男性的声音,“您好,请问是薄浔吗?”
“是我是我。”薄浔连忙回答道。
“这边是医院。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爷爷的护工,”青年说完,似乎是在等什么,听见一阵叽里呱啦的方言后,才继续道,“你爷爷说,不想更换医院,让你好好学习,别再管这边的事情了。”
薄浔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
“他还说,现在在医院挺好的,有的护士和医生是几十年的老熟人。老朋友们也就住在隔壁的几个病房,每天还能搓搓麻将,说说年轻时的峥嵘岁月,过得很开心。如果换了新环境,兴许镇痛设备更会好一点,但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完最后的路,他喜欢热闹。”
对面的声音混杂在寒风里,有些听不清。
忽然觉得,凛冽呼啸的冬风,似乎也不是那么冷。
薄浔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哽住的喉咙,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尽量平静道,“这样啊。”
“嗯。总之就是让你不要操心。”
“好,我明白了。”薄浔说完,又道了几句谢谢,才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薄浔握着手机,就这么在墙角垂头站着。
脸上看不出情绪,也没有哭泣或者笑,就是这呆呆的站着。
缓了片刻,才抖着手给俞烬发了消息。
“薄浔,教练喊集合了!”
远处,蒋翰的声音忽然响起。
“马上!”薄浔大声回应道,吸了一下鼻子,又飞快的打了两行字,才把手机攒进书包。
迅速收敛好情绪,一路小跑的朝队列跑去。
-
一月中旬就是期末考。
星期二,第三节 晚自习分好考场后,薄浔仗着身高优势,优先给俞烬宋嵩还有他自己抄了考场和考试时间。
刚给宋嵩抄完,又被差遣着给某个身高156.7的女生看了考场和座次。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薄浔把纸条分了俞烬一半,往背后的暖气片上靠了靠。
“俞烬,为什么考前只见你天天按着我复习,不见你复习?”
俞烬拿画笔的手顿了一下,无辜的问道,“真的要我说原因吗?”
“不必。”薄浔只是抱怨一句,真正的原因还是知道的。
无非就是脑容量不一样,脑构造不一样罢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打过铃,薄浔一如既往把书包放在俞烬身上,推着俞烬在浓郁的夜色中,慢慢朝着校门口走着。
路灯昏黄,天空中下起如针细密的雪点。
冰晶落在衣服上时,又立刻融化。
他们讨论着明天可能会考到的知识点。
俞烬负责讨论,薄浔负责点头。
刷过卡出了校门,黑暗隐约中,薄浔听见有人喊他。
“……小浔。”声音还在慢慢朝他跑近。
薄浔回头。
路灯下,有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中年男人在朝他这边跑动。
面庞熟悉又陌生,薄浔一时间有点发愣。
双手攥在轮椅把手上,快速回想着男人的身份。
“小浔,”中年男人气喘吁吁的停在薄浔面前,单手抱着公文包,看见薄浔的时候,浑浊的眼神光清澈了一下,有些期待的笑道,“几年不见,你长这么大了?”
“爸!”薄浔总算是想起来了,笑得有点尴尬。
从小学起,父亲为了养家远赴海外务工,回来的次数掰着手指能数过来。
他连家都没怎么回过,更别说见到父亲本人。
男人听见这声“爸”,瞬间笑了。
笑容里三分欣慰七分胆怯,笑完,又陷入困顿,看了看轮椅上的俞烬,似乎在竭力找着话题。
余光里,薄浔看见自己的书包还在俞烬身上。
“我的…合租室友。就是,我早搬出来自己住了,您知道的吧?”
“叔叔好,我是小浔的合租室友。”俞烬乖巧的回头,打了声招呼。
“知道的知道的,”男人笑的很局促,“我刚从机场出来,想着你应该刚下晚自习,就先来看看你。明儿一早再去医院看你爷爷。嗯……一起吃个饭吧?你的室友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