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残疾学霸的秘密后(95)
只见刚才短暂离开的银发男人又一次折返回来。
身边多了一个穿着正装挂着工牌的翻译员。
“俞先生,可以请您去会客室吗?主办方有话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翻译员声音甜美,说完,又对薄浔道,“麻烦您跟我来,休息室里有茶水糕点,您可以稍坐片刻等您的朋友。”
“我可以在外面逛逛吗?”
“当然可以。”翻译员笑了一下,又道了两句礼貌的话,才转身从薄浔手中接过轮椅,三个人一起电梯口走去,前往楼上的会客室。
薄浔看着俞烬走后,低头,看了看地板。
其实展厅里的所有展品他都看不懂。
今天明明是和俞烬约会的。
可是从出门起,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利过。
连俞烬最期待的画展,也是一波三折,还发生了分歧。
他和俞烬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想过那么多。
没想过未来。
只是当下他确实喜欢俞烬,加上俞烬长得漂亮,又很能激起他的保护欲和同情心,就答应了。
当时也想的最多是,俞烬被保送到哪儿,他争取考到同一个城市。
哪儿料到过俞烬的梦想会这么远。
薄浔烦躁的在展厅内来回踱步。
突然,身侧多了一道影子。
在他身边驻足。
薄浔抬头,转身,一看是一位青年男生,比他年纪稍大一些。
双手递过来一份名片。
薄浔没急着接过名片,“你是?”
“是这样的,如果没有认错,您是这幅画的模特吧?”青年看着薄浔的眼睛,又瞥了一眼展柜里的画作。
“嗯。”薄浔点头。
“我的老板也是一位独立画师,他刚才看见这副画作对您十分中意,想问问您是否是职业模特,以及档期安排?”
“不是职业模特。”薄浔正烦躁着,突然有人来打扰他,语气并不友善。
对方不但不走,依旧笑脸相迎。
“那可否——”
薄浔没等对方说完,暴躁的打断道,“不可。”
刚打断,身后,突然又多了一道身影。
比给他递名片的青年肩膀要宽的多,身量也高。
薄浔抬头。
只见男人穿着长风衣,衬的身材修长。
眉眼锋利,薄唇,单手揣在口袋里,步伐十分不羁。
薄浔注意道他也是单耳打了耳洞。
“抱歉,方才——”
薄浔没等男人做完自我介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他正烦着,没心情和陌生人社交。
-
“刚才有问出他的名字吗?”
“没有。他只说了自己不是职业模特,没接名片。”
“难怪,查了本省所有注册过的模特,都没发现踪迹,翻了公司过往投来的简历,也没发现他的身影。……既然不是职业模特,那他应该和这幅画的作者是认识的,从作者的名字开始查,这个,俞烬。”
-
走出闷热的展厅,回到空旷的广场。
寒风一吹,薄浔打了个哆嗦。
外套还在俞烬那儿。
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薄浔漫无目的在广场上闲逛。
即便到了中午,雾霭还是没有消散,没有阳光,灰蓝的天色毫无渐变。
干冷的天气,呼吸时鼻黏膜都是疼的。
今天既然是来和俞烬约会的,那肯定要开心一点。未来的事情既然暂时解决不了,那索性就不想了。
毕竟今天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薄浔用目光环视着广场上的小贩。
看看有没有售卖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打算买一个,等俞烬和主办方谈完话出来逗一逗俞烬。
正搜罗着。
手机毫无预兆的响起。
薄浔以为是俞烬,满怀欣喜的接起电话。
“俞——”
“你怎么才接电话?给你打了一早上了,你是不是又把我新号码拉黑了?”对面,女人的声音咄咄逼人。
薄浔呼吸一滞。
这才放下手机看了一眼号码。
又是陌生的。
“薄浔?薄浔?喂?薄浔?”
“妈。您说。”薄浔忍着烦躁,好声好气道。
“薄国庆什么时候立遗嘱,说要把遗产给你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对面女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遗产?
遗嘱?
薄浔有点懵。
瞬间,他反应过来不对,语气骤然焦急,攥紧手机大声道,“爷爷现在人呢?他在哪儿?”
第七十三章
“在医院呢。我在问你遗嘱的事情, 别避重就轻,他什么时候立的遗嘱?”
“在哪个医院?”薄浔追问道。
对面女人的声音依旧十分暴躁,“我在问你他什么时候给你立的遗嘱!”
薄浔也顾不得是在公共场合, 大声对着手机吼道, “哪个医院!”
广场上的路过的人多,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薄浔。
尤其是带着孩子的,不禁搂紧自己的孩子快步经过。
“你先说遗嘱!”
“你先说医院!”薄浔实在不想和母亲争吵, 但就是控制不住大吼的冲动。
突然,手机传来“嘟嘟嘟”的挂断提示音。
薄浔从耳边移开手机一看。
通话结束四个大字十分刺眼。
他怅然若失的看着手机。
又打了一遍爷爷家的座机。
无人应答。
对,他突然想起来了。
国庆回老家的时候,爷爷自己就说已经扩散到骨头,不剩多少时间, 每天都会去卫生所打镇痛药。
只是当时薄浔并没有伤心太久,因为爷爷看起来能吃能喝能打麻将,和“命不久矣”四个字完全不沾边。
放下手机, 薄浔就这么垂着头站在冷风里。
来往的人熙熙攘攘。
新年的第一天,即便天色阴沉到发灰,依旧不影响广场公园上充斥着欢声笑语。
“……妈妈我要坐旋转木马。”
“……媳妇儿,我们晚上去吃什么?”
“……大摆锤都不敢坐, 你好怂哦。”
薄浔目光呆滞的抬头, 看着语笑喧阗的人群,用口呼着冒白烟的气息。
“小浔。”
站了不知道多久,腰后侧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不喜欢看画展?”
还没回过神,肩膀上搭上来了一件牛仔外套。
薄浔伸手, 自己揽了揽衣服。
“也不是不喜欢画展, 室内太热了, 出来吹吹风。”薄浔穿好外套, 转过头,看见俞烬的脸时,心头的焦虑像是稍微散了一些。
“你看起来很开心,和主办方谈的怎么样?”
“挺好。进了会议室我就说,暂时还没决定好大学的事情,他们也不催,只是说如果我决定去哪所艺术院校,可以帮我联系教授写推荐信。等我上大学之后,再邀请我去画廊总部说合约以及日后规划的事情。顺便告知我我的作品很受好评,原本是在边缘展区,几次巡展下来才被票选到中央展区的。”
看着俞烬漂亮的脸,以及愉悦轻松的语气。
把爷爷的事情往回咽了咽。
他连具体的医院都不知道,即便中途停止约会,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干着急。
“刚才听见你打电话了,是谁的?”俞烬察觉到薄浔情绪上的变化,收起笑容,歪着脑袋试探性的问道。
“……”
“是你家人的吗?发生了什么事?”俞烬见薄浔咬唇,不肯回答,瞬间严肃起来,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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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实在太冷,两个人进了广场边上的咖啡厅。
并排坐着的时候,薄浔看着俞烬白皙的关节被冻的通红,正握着热茶杯颤颤发抖。
他说了刚才母亲打电话的事情,以及爷爷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