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残疾学霸的秘密后(136)
想了想,谢哲把早些时候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学给季良廷听。
“如果你走了,新来的家教肯定是我那些豺狼叔叔们举荐的,到时候我就只能等死,我才不到二十岁,我不想死……”说道最后,谢哲突然来了戏瘾,真的抽泣了两声,就是没泪水,“你要救救我,看在我们认识了这么久的份上,你忍心看我被他们瓜分吃净吗?”
季良廷:……
肋骨突然也不是那么疼了。
头更疼,且有心肌梗塞的征兆。
“你怎么忍心的啊!”谢哲见季良廷不说话,继续绘声绘色演绎着,“我今天只是差点受伤,如果你上报了这件事,我就是真的要受伤了呀。”
“行了。”季良廷被他嚎的难受,无奈妥协。
谢哲立刻收住,顿时喜笑颜开,“确定不上报啦?”
“嗯。”
让谢哲没想到的是,季良廷这副样子,竟然还能强撑着给他讲周测卷子。
逻辑丝毫不受伤势影响。
他想趁着季良廷伤重糊弄一下,结果又喜提两套卷子。
课间,他见季良廷实在疼的厉害,牙齿一直在打颤,人也站不直,声音发虚。
好心给季良廷倒了杯热水。
结果换来季良廷一句“帮我倒水也不可能给你少布置作业。”
谢哲气的半死,他只是想关怀一下这个大块头,好心被当贿赂。
他怀疑季良廷是不是从小就没被人温柔对待过,才对温柔如此过敏。
往后的两个月一直平安无事,那天在医院的事情也没再次上演。
一晃到了元旦。
谢哲原本想喊朋友一起出去玩。
结果蒋翰率先拒绝他的邀请,说自己要回老家。
薄浔也拒绝,支支吾吾,也不明说去干什么,反正就是不带他一起玩。
结果元旦当天,他看见小学神的朋友圈更新了和薄浔的合影。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果然恋爱就会忘记兄弟,淦。”谢哲躺在沙发上嫉妒的龇牙咧嘴。
谢哲想了想,又给青梅妹妹发了消息,问她要不要出去吃饭。
结果得到的回复也是拒绝,说是有心选男生,约了对方。
谢哲更加咬牙切齿。
他爬起来,跑到季良廷房间门口敲门。
季良廷总有时间陪他出去玩吧?
敲了半天,也没反应,正好遇见巡层检查消防设备的管家。
管家和他说,季良廷请了半天假。
“请假?他请假干嘛?”谢哲的不满几乎堆积到顶点,咬着后槽牙狠狠问道。
管家:“小季没说去干什么,不过节假日请假是他的权利,我也不好多过问。”
谢哲用鼻子出了口气。
思索片刻,他想到一个好去处。
城市的高楼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城中村矮小的自建房。
严冬寒冷,街边足疗店前依旧站着一排穿着清凉的女孩儿,为了避免冻僵,一直用高跟鞋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秋姐,秋姐秋姐!”这个时间,小秋的店里没什么人,只有她一个人在电脑前敲着代码。
屋内的光线昏暗,室内阴暗又湿冷。
“良廷没和你一起来?”小秋看见只有谢哲一个人,脸上流露出失落。掐了烟,穿了件外套遮住低./胸装。
谢哲:“我就不能一个人来嘛,我请您吃饭好不好秋姐?”
“安得什么心?”小秋笑了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趴在柜台上打量着谢哲,“吃饭就免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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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给店里上了锁,带谢哲去了楼下的一家快餐店。
快餐店里炸鸡油腻的味道很重,来往的人不是附近工厂刚下班的,就是建筑工地上的工人。
唯一一点好处是暖和。
暖气开得足,谢哲顿时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小秋买了两杯饮料,给了谢哲了一杯,自己端了一杯,翘着二郎腿咬着塑料吸管。
“就是关于季良廷的初恋……”谢哲把那他在医院的奇遇给小秋说了一遍。
只见小秋脸上浮现出不悦。
“啧”了一声。
良久,才叹了口气,“他居然还有脸找良廷呀,不过也是,前两天同学群里说他病危了,他老婆孩子也不管他。估计当时去医院,找良廷那会儿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吧。”
“他没染病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以前就是这样,季良廷会看上他?”谢哲旁敲侧击的问道,“季良廷既然是我的家教,我肯定要对家教的品行有一定掌握,喜欢男人是正常的,但喜欢傻逼绝对是不正常的,所以才来问你,季良廷的初恋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季良廷本人高中时期是怎样的?”
小秋想了想,“他初恋啊……以前,人模狗样的吧。高中的时候就混,但是十几岁的年纪,好像大家都对这种很拽的混混有谜之喜爱,季良廷也不例外。不过他人虽然混,但还挺有正义感的,季良廷也是正义感爆棚的人,所以他们那个时候,算是一路人。”
说到高中时期关于季良廷的事儿,小秋的话就多了,虽然本来她也不是沉默的性格,“其实季良廷本来是能当你学长的,他的成绩亮眼,中考结束后,三中抢着要他。但是吧,我们县里的高中说,只要季良廷去县高,就给两万现金,如果大学考得好,再给五万奖学金。当时的两万什么概念呀,那个时候房子才不到一千块钱一平方,季良廷当然选择了县高。”
“当时我家里鸡飞狗跳的,母亲赌父亲毒,奶奶年纪大了,也管不了我,只能周末给我一个安身的地方,也就是我现在的店铺。但是上高中,学费需要钱,食堂需要钱,哪儿哪儿都需要钱,课业又繁忙,我没时间打工。学习成绩又没好到足够拿奖学金,加上县高的老师素质参差不齐,我曾经找班主任求助过,班主任很嘲讽和我说,没钱就去卖,长这么漂亮会没钱?所以当时就想到了一些……歪门邪道,想到去偷。”
“当时季良廷是班长,班费都在他手上,我就瞄上他,”小秋说到这儿,撇了撇嘴,精致的脸蛋上露出惭愧,“偷第一次的时候没被发现,亏损是季良廷自己补上的。但是偷第二次的时候,就被抓了正着儿,当时季良廷问我为什么偷钱,偷一次就算了,还偷两次?我就和他说,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需要这笔钱吃饭,需要这笔钱攒学费,也说了家庭情况……”
“结果意外的,季良廷没责怪我,只是问我饿不饿。要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了省钱,天天只敢在食堂吃白米饭配免费调料,以及刷锅水一样的免费紫菜蛋花汤,季良廷一上来给我买了五菜一汤,还说,他饭卡里学校送的钱用不完,我需要的话可以找他。”
“我问他为什么不揭发我,或者打我骂我,反倒帮我?他说,不能责怪苦难之中的人,让我吃饭要紧。当时我真的觉得,季良廷背后散发着佛光。”
“后来就慢慢熟了,季良廷帮我找了个通宵当网管的工作,下了晚自习去,一个月能有500块钱,老板心情好了还能再多给我一百。也不累,就在前台睡觉或者玩电脑,偶尔有客人来了开个机就行,我也是那个时候开始自学写程序什么的。季良廷偶尔会来探班,会给我带夜宵,有一次聊天才发现,好家伙,季良廷还真的是在寺庙里被师父们养大的,难怪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身上有种神性。”
谢哲“哇哦”了一声。
他从来没听说过季良廷提及家庭。
“当然啦,季良廷说自己是有父母的。小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但是后来做生意亏了,欠了很多债,父亲撑不住跳桥,母亲带着他哥偷/.渡跑了,至今是死是活都没有消息。就剩下他一个人,他还没长大,身上就一身债。”
谢哲有点奇怪,“不是法律上说,父母的债务子女不用继承吗?”
小秋:“我当年也问过这个问题,但实际上,哪儿有那么简单?他家的债主就是亲戚占大头,怎么可能和他一笔勾销?民间借贷也讲究父债子还,也就正规银行的欠款可以少还,”小秋看了看谢哲稚嫩的脸,叹了口气,“他的亲戚是债主,自然不肯养他,但是像他这种有亲戚的,孤儿院又不收,干脆给季良廷扔到寺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