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我一下(92)
准确点来说,应该是谢小年在快乐吃罐头,他蹲在一边安静陪着。
下巴恹恹搁在手臂上, 听见开门声,倦惫得眼睛里才有了细碎的亮光。
“不舒服怎么不回房间休息?”
梁夙年也在他旁边蹲在,用手背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好在正常。
谢嘉然懒得头也不抬, 视线跟着他的动作落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短短一段距离:“其实只有一点点不舒服,没有很严重。”
他很诚实地阐述事实,却误打误撞有了一股的撒娇的味道。
只有一点点不舒服, 但是还是恃宠而骄地给你打了电话。
梁夙年笑了,揉揉他的脑袋:“我好像闻到花香了,买花了吗?”
谢嘉他终于舍得抬头,伸手指向梁夙年身后的柜子:“嗯,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新开的花店,有卖桔梗——”
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蓄谋已久的某人趁机扣住手腕拉近怀中。
谢小年被两位家长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罐头也不吃了, 好奇抬起脑袋盯着他们晃尾巴。
谢嘉然原本只有三分的难受,一碰到梁夙年,立刻翻倍至九分。
他扬起脸去蹭梁夙年的脸颊, 刚从外面赶回来的人, 身上还带着寒气,皮肤温度也是冰冰凉凉的, 跟他在房里呆久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舒服的每根毛孔都打开了。
他在他耳边满足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就被忽然抱起坐在身后矮柜上。
手不慎碰到花瓶, 谢嘉然飞快接住的同时,下颌被捏住抬起,落在唇上的吻温柔而滚烫。
症状加持下的亲密接触,刺激程度不亚于山洪爆发,不管多少次都没有办法免疫。
耳朵里嗡的一声,所有触觉感观都集中在他被抱住,被捏住,被吻住的地方,握着花瓶口的手越收越紧,都忘了还要放下。
笑声溢出唇角。
梁夙年好心从他手里摸索着接过花瓶,放到边:“然然,我看见花了,可以放下了。”
谢嘉然手心空了,不知所措了一秒,就被带着往前环上梁夙年的脖子。
吻很快再次落下堵住他的呼吸,被舌尖得寸进尺扫过敏感的上颌时,花火砰然绽开
他不可抵抗地被面前的人拉进更深的漩涡。
独处的空间总是很容易催生出情难自禁。
不知道地点什么时候从客厅转移到了卧室的床上,独生子谢小年理所当然被关在门外,嗷呜挠门的动静也被理所当然地忽略。
理智被本能主导,混混沌沌地指挥着一切推进发生,就像此刻的他亦被梁夙年全权主导,上瘾大过抵抗。
热烈滚烫的吻开始不满足于双唇,转而逐渐往下,留过一路暧昧漂亮的红痕。
犬牙摩擦皮肤的触感对渴肤症患者带来的刺激不亚于接吻。
谢嘉然眼尾早已红透,睫毛被沾湿得根根分明,眼神迷茫没有焦虑地半睁着,牙齿咬住下唇也不能阻止从唇边溢出的小猫般的轻哼。
他想去抱梁夙年,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右手被扣着手腕压在床上,梁夙年用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腰下,几乎强势地让他贴他更紧。
他们住一起很久了。
年轻人情绪容易泛滥,更何况和心上人朝夕待在一处。
自从同居,也不是没有过擦枪险些走火的情况,但这是第一次在谢嘉然犯病的情况下发生。
于是,火情比之前任何一次的都要严重些。
衣服落在地上,小腿被握住抬起,然而就在最后时刻,梁夙年忽然停了下来。
卧室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两个男孩急促的呼吸和紊乱的心跳。
“哥……?”
谢嘉然声音有些哑,而梁夙年比他还要严重一些。
“然然,家里没有准备东西。”
第一次,他不想谢嘉然受伤。
可是谢嘉然被吊得不上不下,浑身都是说不出的不舒服,就好像有一万个喷嚏堵在鼻腔,就是打不出来。
他真的有点想哭了。
抱住梁夙年的脖子往下一拉,埋头在他肩膀,瓮声瓮气带着任性的哭腔:“哥,我难受。”
梁夙年闭眼藏起眼底的汹涌。
温柔亲亲他的耳朵:“乖,我用别的办法帮你。”
-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冬天的雨大不起来,永远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但法术穿透能力极强,温柔却刺骨冻人。
下楼再上楼,不过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也能沾染上一层凉薄的寒意。
梁夙年怕把凉气过给谢嘉然,脱下外套又等了一会儿才进卧室。
床上的人听见开门的动静,立刻将被子拉过头顶,往里一翻把自己裹成蚕蛹,只剩一个头顶和一只手背露在外面。
不用猜也知道底下某人脸有多红,耳朵有多烫。
梁夙年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其实他原本也有点不好意思来着,但是看到男朋友已经直接化身小鸵鸟,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意思了。
走过去把袋子放在柜子上,在床边坐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戳小鸵鸟:“然然?”
谢嘉然不搭理他,指节悄悄收紧,默默往里侧又挪了些。
别叫他,他暂时不想面对现实。
有人伸手过来拉他的被子,他一有察觉,立刻抱紧被子捂住脸,坚决不松手。
顾头不顾尾的结果就是后脑勺并着后颈一截都暴露在某人面前。
梁夙年眼里光芒一闪而过。
清了清嗓子,故作玄虚道:“然然,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最简单最迅速,并且效果最佳的草莓画法。”
“……”
“比你教给我的简单不止十倍。”
涉及专业领域,小画家的的DNA动了。
慢吞吞拉下被子,半信半疑扭头看他:“真的吗?什么方法?”
梁夙年忍住笑意,一本正经从袋子里拿出一管药膏:“上了药我就告诉你。”
谢嘉然茫然:“上什么药?”
他们又没有……那个,上药要上在哪里?
梁夙年:“腿不疼了?我刚刚看好像有点磨肿,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皮。”
腿……
磨肿……
破皮………
谢嘉然好不容易被转移的注意力又转移回去了。
感觉头顶加七窍都在往外冒热气。
刚刚某人说的好听,主动用手帮他,他还单纯地准备自己一会儿也用手帮帮他,不让他跟上次一样可怜地往卫生间跑。
结果人根本就没有往卫生间跑的打算。
帮完他后,就温柔哄着他翻身并拢双腿。
再然后
——就用一个他从没想过还可以这样的方法,让他自己舒服了!
摩擦的奇异触感和落在耳畔粗重的呼吸似乎都还没有散去,谢嘉然又想往被子里钻,结果被梁夙年看穿意图,先一步拉住他不让他躲。
“乖,擦药,擦完再睡。”
躲不了,那就只能假装镇定。
他眼神四处飘忽,就是不肯看他,哼哼唧唧地嘟囔:“知道会肿还那么用力……”
“对不起。”
梁夙年诚诚恳恳道歉:“但是不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谢嘉然:“???”
这是道歉该有的正确态度吗?
“然然。”
梁夙年无辜道:“这种事在刚刚那种情况下用力与否真的不归我管。”
谢嘉然:“……要耍流氓就直说。”
“是真情实感。”
“……”
他现在对当初信誓旦旦梁夙年可以在他捱不住的时候中途停下的认知改为持保留意见了。
他有理由怀疑他不会停下,并且有充分的逻辑证据。
他的耳朵总是最直接传达情绪的部位,热度一直退不下去。
躲不了,只能秉持“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原则,故作镇定地主动挑起某些边缘话题:“你哪儿来的药?”
梁夙年:“刚刚去楼下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