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扒我那个丧病的同桌(47)
“一开始很顺利,我都看到了邪灵之气,但是到尾声的时候就突然被弹开。”顾倾淮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情况,“我感觉还是我的能力不够。”
“嗯,是有这个原因在。”老太太沉思片刻,“那你现在还有力气画符吗?”
顾倾淮迟疑地点点头。
老太太说:“那就画。”
栾浩猛地转头看向老太太:“妈,你确定?”
老太太笑笑:“确定。这封印连小顾都解不了,那这下封的人也只有九胡那个死老头。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既然小澄和小顾注定在一起,而他们又是彼此唯一的生机,那么老头子必然会留下一条生路给他们走。刚才小顾不是也说了么?符是画到后面才被弹开的,他说是他能力不够。其实这么说也对,但如果完全是因为能力问题,那一开始就该被弹开,而不是维持了那么久。所以我现在有个猜测。”
“什么猜测?”栾澄问。
“你身体现在这种情况,分明就是你爷做的。”
“爷爷?”白幽和明玥皆是一愣,韩诚东也看了过来。
“对啊,在师门里排第九,又喜欢拉二胡,所以玄术界里才会称他是九胡先生。”老太太捶了捶头,“总算是都想起来了。总之你们先画吧,听奶奶的,错不了。”
“奶奶您是说九胡先生是我爷?”栾澄无语,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事!
“是,不过没多少人知道就是了,连你奶奶我都被你爷摆了一道,忘了这么多年。小顾开始提到九胡先生,我印象里他就是死了,是个挺厉害的人,但我居然没想起来那是我老伴儿。”老太太找个地方坐下来,“好了,都别愣着了,让小顾再画一次。”
“奶奶,您真的确定没问题么?”顾倾淮仍然有顾虑。
“嗯,最多就是邪灵之气大量外散,没关系,收得住。”老太太笃定地说完之后,让栾浩去把窗户关上,“韩先生就留在小顾的身体里,另外二位就有劳你们护着我孙子一些吧。”
“老太太放心,我们明白。”白幽这时也收起了平时的散漫,表情严肃。
顾倾淮看看栾澄:“那就再来一次吧。”
栾澄点点头,坐在床上。其实他是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顾倾淮给他画符,他光着膀子,旁边这么多人看着,但是一想到又有新的机会,他又觉得有些期待。
顾倾淮看着坦荡,心里也多少有点儿别扭,毕竟未来岳父和奶奶在。但他还是执起了栾澄的手:“能行么?”
栾澄笑着说:“放心吧,不死不放。”
这话说的,顾倾淮心里突地一跳,差一点儿就没忍住抱着栾澄吻他。还好周围好几双眼睛看着,他克制住了。
四个白色的小纸人重新被顾倾淮弄起来了,栾浩退到一边,奶奶也找个角落站着。
栾澄开始集中注意力,向顾倾淮体内传输灵气。顾倾淮也凝聚心神,以指作笔,再次在栾澄体内开始画起来。
这一次比第一次还不一样,第一次的时候他知道失败了还有机会,但是这次,如果再失败,怕是真的难有回天之力了。
顾倾淮再一次将朱砂粉蘸在了手上。
老太太这时突然说:“等等!小顾,不要用朱砂,朱砂镇邪,不要用在这个地方。”
顾倾淮转头:“那用什么?”
老太太四下看看,把水杯打碎了,之后看向栾浩:“老二,用你的血。”
栾浩不疑有他,接过玻璃碎片在自己的手上划了口子,往碗里滴起来。
顾倾淮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其他人也有些懵逼。但老太太这么做定然有其用意,而且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顾倾淮不敢耽误,见栾浩收回手,便蘸了一些,之后在栾澄的眉心上一点……
他又开始了上一次的步骤。
这一次,有了栾澄的灵气画起来十分容易。顾倾淮画了一会儿就发现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累,而且没有半分受到阻碍的感觉。原本以为至少也要几分钟的,但是也就一分钟,他就把由十九个复杂的符纹组成的卸咒符给画完了一半!
邪灵之气顿时以排山倒海之势从栾澄的体内释放出来,白幽和明玥第一时间飘在里面,身体的颜色也一点点变得更深,而不再是透明得快要看不见的感觉。
顾倾淮也感觉到了一阵轻松,特别是当韩诚东的魂力因吸收了大量的邪灵之气而明显加强之后,他的精力似乎提高了数倍。他接着往下画,差点没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而当他画到最后一个子符文的时候,很突然的,一道黑影迅速脱离了栾澄的身体,立在了他和栾澄旁边!
栾澄倏地睁开双眼,看到戴着兜帽的黑色身影,顿时张大嘴巴!
这、这不就是用金蝉吸收了数万鬼魂的邪灵之气再交到他手上的……那个“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昨天梦魇了,吓得不轻,眼看着一股黑气入体,但就是动不了,躲不开,也发不出声音。后来好不容易发出声音,但是怎么叫,家人都像听不见一样,把我吓得,55555555555
等我完结这篇,再也不写灵异文了,团子太怂了,受不了啊。笑哭~
今天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我用五十个红包换!
☆、人形碗(捉虫)
万籁俱寂中,老太太红着眼眶, 嘀咕了一句:“死老头!”
栾澄这才像醒过神来一样, 傻呼呼地叫了声:“爷爷……”
“哎。”黑影露出满脸褶子的笑容,却不是栾山又是谁?他伸了个懒腰:“哎哟, 可真真是憋死我了。”
“还憋死你了, 说得跟你还活着一样!”老太太上去就要揍,结果手一下抓了空, 眼睛登时更红。
“好了好了,哭什么,这不是又团聚了么。还是老婆子你聪明, 知道让顾小子别用朱砂, 要不我哪里敢出来呀。”老爷子笑笑, “现在什么时间了?”
“你都死了十年了, 你说什么时间了?!”老太太瞪了一眼, 看看顾倾淮, 再看看孙子,见两个小年轻好好的,状态都不错, 韩诚东他们也很好,这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爸,您……”栾浩也是服气了,敢情他老子一直附在他儿子身体里而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个啊,说来话长,往后慢慢说。我要先活动活动, 转转。”老头子这瞅瞅,那看看,最终把视线停留在顾倾淮和栾澄身上——两个人站一块儿呢,“你们两个小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什么感觉啊爷爷。”顿了顿,栾澄说,“好像就是更精神一些了。”不过那不是因为看到了最疼他的爷爷吗?!
“我也比较轻松。”顾倾淮说,“谢谢爷爷。”
“嗯,都好就好。”老爷子背着手,“总算我没白折腾。先前小澄拿着玉碗,那会儿我就想出来呢,可是小澄没撑住,我就没能出来,还好小顾知道怎么解封,不然啊,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都算出不来喽。”
“那爷爷您到底是怎么进到我身体里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您之前怎么一直不出来啊?”栾澄想想都觉着神奇,这是说他这么多年一直跟他爷爷在一起而不自知?哎操!那他跟顾倾淮撸的时候爷爷不会也“听着”呢吧!
栾澄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西瓜瓤。
顾倾淮心里也有点儿抓狂,但是他没有像栾澄一样都写在脸上。他问老爷子:“爷爷,您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这些事情是吗?”
老爷子摆摆手:“倒也没至于那么神通广大。不过确实知道一些事。比如顾小子你,和我家小澄就是天生一对。”
“您可真前卫。”白幽说。一般人家不都不待见这事么?但是栾澄家里人接受度真是意外的好。当然这也有可能跟他们这些人天赋异禀有关吧。
“开始我也吓一跳。”老爷子这时见着角落里有小灵凳,坐上去翘着二郎腿,缓缓说起过往的事情来。
原来栾澄生下来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因为阳气不足,而要夭折了。老爷子一向看重更为仁义的二儿子和二儿媳妇儿,所以小两口这第一个孩子,他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就那么没了?便想着用金蝉玉碗留孩子一命。
逆天改命,那是大忌,可他仍然没有犹豫,并且还成功了。孩子如他所愿地活了下来,还挺健康。小胖子一天天长大,转眼就会叫爷爷,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瞪着葡萄粒儿似的大黑眼珠听他拉二胡,因此他虽受着被邪灵之气反噬之苦,但看着孙子这么好,倒也看得开,寻思着一把年纪,活到哪算到哪吧,只要家里人安稳就行。
在那段时间里,他还以为今后只要不发生什么大问题,一切都会按照他的预想去发展,有一天他会死,而他的后代们必然会在伤心难过一段时间之后恢复正常生活。
然而万万没想到,栾澄五岁那年,出现了始料未及的变故。
“老婆子,你还记得咱们家有一年因为分家的事闹得很凶么?”老爷子倍觉心寒地说,“老大家的一直觉着我们两个偏心,还说好的都给了老二家。”
“记得啊,那会儿老大媳妇儿时不时就要来闹一下,可烦死我了。”老太太皱着眉,“可这事跟小澄还有小顾的事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他们心里不满,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那会儿小澄身体里两气平衡,健康情况其实一直十分不错。金蝉玉碗呢,虽然被我用掉了里头的灵气,但也并没有破损,只是金蝉在上面,我担心它强大的能力会将小澄体内的灵气吸走,所以就把金蝉跟玉碗分开了。金蝉我单独放着,碗呢,就当个普通的碗用。没有金蝉且被吸走了灵气的玉碗,其实跟普通碗也没什么差别,虽然也会缓慢地吸收灵气,但毕竟极为缓慢,可以无视,所以这碗平时我也给小澄和小澈用。
有一回我在院子里拉二胡,小澄就说要吃葡萄,我想都没想就给他摘了一串。他说自己去洗,我一想咱们家的葡萄也没打药,他又积极,我也就没在意。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有人在碗上做了手脚。”
“什么手脚?”栾浩问。他几乎可以想到答案,但是却又不敢相信。
“你大哥也不知道在哪学的歪门邪道,在碗上下了吸收邪灵之气的符咒。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做的,但我可以肯定你大哥也有参与。总之当时我没有任何防备,我和小澄体内的邪灵之气就被吸走了大半。”
“也就是说我之前梦见有个碗把我和爷爷的血都吸了,手都给吸到了枯干的程度,那个不是梦?”栾澄记得,他做过这样一个梦,梦见他捧着葡萄碗跟爷爷分享,结果那碗把他跟爷爷的手都给吸干了,一碗腥红如血的葡萄汁摆在眼前,给他直接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