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案发现场捡男友(196)
“我想,也许是和我,有点儿关系吧。”林谨殊说起话来略微有些结巴。
魏其琛转头去看他,“什么意思?”
“之前崇州缉毒那次,是我给后方传递的线报,可是因为山路崎岖难行,夜里又视物不清的原因,所以警方没能把蛇窝给一网打尽,黑曼巴因为露了面,在崇州待不下去了只好转移阵线到了漳州来,可是因为上一次人员伤亡惨重,手里有的货全部被警方缴获而损失十来亿的事情让黑曼巴对组织内的人都起了疑心,本来我的任务在崇州就可以结束,但是这个蛇窝不被端我心里就始终觉得有什么事儿没能做的完,那天我左肩中了一枪,差点没命可还是决定跟他们走了,但是不巧的是那天我放过了一个追上来的小警察被另外一个马仔给看见,虽然黑曼巴暂时没有对我动手可是也开始有了防备。”
“这件事情和你上次受伤有关系?”
“嗯。”林谨殊点头,“黑曼巴要试我,那天晚上我被连捅了两刀差点儿没命,愣是咬牙憋着最后一口气跑到了市一医院的后巷子里去,我家媳妇儿知道吧,他救的我。”
说起这个,林谨殊倒是正经了几分起来,他嘴角边扯着笑意,像是个给别人炫耀自己有糖吃的小孩儿,“我醒来之后也有点儿懵,但是又什么都不能说,于是只好随口瞎扯自己失忆了,结果他也不怀疑,居然看我无家可归还傻兮兮的把我带回家里去住,本来事情到这儿都还没什么问题,谁后来会想到他居然又跟那个韩凛是从高中就同校,一直到大学到研究生毕业到工作都是好朋友,你想想,我每天被黑曼巴盯的那么紧,我谈个恋爱的事儿他能不知道吗?”
林谨殊说,“所以说他们这次绑走韩凛,第一是为了自家的毒品生意,第二就是为了试我。”
“试你?”
“没错。”林谨殊点头,“他们在试我和警方,到底会不会互通消息。”
魏其琛听完心里一紧,他忙伸手一把抓住林谨殊的胳膊,“那韩凛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麻烦你注意措辞。”林谨殊笑着,他没心没肺的露出自己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像是压根儿没把魏其琛的担心放在心上,“什么叫岂不是现在很危险?难道我以前不危险吗?我以后不危险吗?只要一天蹲在蛇窝里,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很危险,我的左脚踩着危,右脚踩着险,但是这重要吗?不重要,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怎么把这毒蛇窝给他一窝端了,而不是现在去考虑去担心我危险还是不危险。”
“.........................”魏其琛愣住,他随即无语道,“大爷的你思想觉悟一下子给我整这么高,我还能说什么?”
林谨殊抱住魏其琛的肩膀,“什么都别说,现在破案才是最重要,你这边速度加快,韩凛那边一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过来救人,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而且我有预感,这个案子结束的时候,就是蛇窝被端掉的时候。”
案子结束的时候,就是蛇窝被端掉的时候。
魏其琛在心里想着,但愿如此吧。
虽然林谨殊这个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危险,他习惯了这种一步踩下去步步都得在尖刀上行走的紧迫,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一步踏错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在执行任务,自己作为朋友作为兄弟应该给与的支持以及帮助,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拖他后腿。
道理魏其琛都明白,可是看着那个家伙临走的时候都不能光明正大而是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似得,翻着墙,避开人,魏其琛心里头就觉得有几分难受。
他盯着那堵墙看了很久,下定决心要把人重新拉回自己身边来,大家穿警服,戴警徽,重新并肩而行走在阳光下,那才是他们想要的,真正的,全新的生活。
“喂,魏队,刚刚小贺法医在AC大楼六楼案发现场内的天花顶板上发现了疑似人体组织,现在正在和我们搜查组的同事一起取证,你看你方便的话要不要过来看看?”
秦安本来是去案发现场拿证物,哪知道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就碰见了独自一人拎着工具箱子准备往上走的贺言昭。
法医来案发现场这是寻常事,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秦安只是好奇说这哥们儿怎么也不和魏其琛一块儿自己就来了。
于是他随口一问,贺言昭也只随口一答,两个人各怀心事没能说上几句话,结果进了六楼,秦安要的证物都还没接到手里,跟着就听见有人兴奋的大声喊着贺言昭发现了重要证据。
这特么也太快了吧,众人一溜烟的冲到贺言昭发现证物的地方去,结果发现那小哥哥直接搭了张椅子伸手开始撬起了天花板来。
秦安给魏其琛打电话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跟着不由在心里头感叹一句,果然是能看对眼的两个人,就这行动力以及办案速度,果然是整整齐齐一家人。
魏其琛接到电话的时候自然是立刻着急的往这边赶,而秦安则是和其他人一块儿上前去帮贺言昭一起撬起了天花板。
“天花板尖锐部位的边角处有毛发和皮脂,虽然作案时间选在晚上,但六楼办公室内也不是完全一个人都没有,所以凶手应该还是会刻意找隐蔽的地方躲着人,他能把人放到天花板上说明一定有一个我们还没有找到的入口,再根据最后受害人意外落地砸到目击证人面前的这件事情来看,我们也可以断定这个天花板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
贺言昭抬手指着自己头顶被拆卸下来的板子和秦安说,“这个位置倒是很合适,你看墙角立着消防栓,也许这会成为一个凶手能够借力往上攀爬的物体,而且相同体重的物体,活人和死人在人身体上的重量感是完全不一样的,凶手不可能对受害人说,我们上天花板去谈生意,所以冲突应该是在下方完成的,但是奇怪的是,凶手得随身携带多少清洁工具才能把现场收拾打扫的这么干净。”
秦安听的云里雾里,像是突然站在自己身边说教的人从魏其琛变成了贺言昭所以自己很不习惯一般,因为要突出几分自己作为刑侦组队长魏其琛的左右手的存在感,于是这时候他立刻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说,“那也不对啊,小贺法医,你说案发现场不在天花板上而是在地面下,那头发和皮脂为什么会在天花板的架子上出现?而且这种由钢板拼接上去的装修风格,他的承重力不足以支撑一个死人的体重的话,那凶手总不可能是杀了人之后,再把尸体拖着在天花板上行走吧。”
“那自然不是。”贺言昭摸着自己的下巴,“如果你杀了人,要带着一个死人将他挪动到一个具体的地点时,你会采用什么方式?”
“如果是我的话,背着应该是最省力的方式吧。”
“对,我也觉得应该是背着。”
“那就更不应该了啊。”秦安反驳道,“如果是背着,头发和皮脂怎么会蹭到天花板的钢板上?”
“那是因为在地面下把人杀死后,如果还要背着一个体重在一百七十斤左右的中年男人攀上天花板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魏其琛大步迈上前来,紧赶慢赶总算在办公小时之内坐地铁赶到了AC大楼,“所以凶手应该是先将受害人杀死,然后拆下天花板,做了一个借力的机关,自己跳上吊顶的天花板上的钢架上,再把受害人蜷起来放在这个天花板盖子上,然后将人给拉上来,再还原天花板盖。”
“所以受害人的头发和皮脂会有部分残留在天花板盖的边角处。”
贺言昭看着魏其琛笑,虽然这几天大家见面很少,说话很少,甚至就在楼上楼下偶尔擦肩而过都到了看不见对方的程度,但是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明白,默契还在,再这么在某一个地方遇见,也不会觉得过分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