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被穿了怎么办(7)
秦朗心有余悸地瞅了眼旁边皲裂的墙面,小心翼翼地捏着慕远的拳头移开,故作轻松地说:“你别这么激动啊,他身无分文,离家出走又能去哪儿啊?等他饿了就会回来了。”
“谁说他身无分文了?”慕远面色漆黑,咬着牙说,“他偷了我的卡,在小区楼下银行取了20万现金!”
秦朗震惊了,“卧槽,他也太能耐了,这怎么取出来的啊!”
“密码是他生日。”
“……你们也太随便了。”
秦朗啧啧了两声,“还以为他只是离家出走,没想到是卷款而逃啊!要不是银行无预约最大取款限额是20万,他怕不是要把你的家底搬空啊!”
“你还有闲工夫在这说风凉话!”慕远又转了转拳头。
秦朗赶紧按住他的拳头,努力安抚道:“其实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吧,他带着那么大笔钱,走哪儿也饿不着啊。”
“钱被偷了怎么办?”
“他都那么大个人了,去工地搬砖也能挣回生活费吧。咱们国家对流浪汉还是比较照顾的,公园的水龙头都是直饮水呢,渴了可以直接喝。他从小娇生惯养,这一次就当体验生活呗。”
慕远阴沉着脸,“他从来没一个人独立生活过,根本不了解社会的险恶,万一被拐卖了……”
“等等!”秦朗抬起手在慕远眼前挥了挥,“慕远,在你眼里秦骁到底几岁啊?8岁,还是8个月?谁拐卖这么大个人啊!”
“就算不被拐卖,也有可能被骗去传销窝点……”慕远依然眉头紧皱,“总之我们得去找他,小区我已经找过了,我现在去学校找,你也想想他还有什么可能去的地方,给我全找一遍!”
说完,慕远又狠狠地瞪了秦朗一眼,这才又驾车离开。
慕远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校门紧闭着,里面黑漆漆一片,只有保安室还亮着点灯光。
问了保安大叔两句,保安说没有见到过像是秦骁的人来过。
但慕远依旧不放心,举着探照灯进学校里又自行搜索了半天。先是去了草坪和足球场,又上天台四处看了看。
从天台下来时,周围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小雨。
慕远顶着细雨回到小区,在楼下盯着家里漆黑的窗户看了一会儿,刚准备上楼,又隐隐觉得秦骁正躲在背后哪棵树下或者草丛里暗中观察他,忍不住又折回去挨个树丛查看。
秦朗第二天早晨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慕远矗立在小区楼下垃圾集中处旁,面色凝重地盯着面前的一个个垃圾桶。
他实在忍不住按下车窗,朝慕远喊:“你看什么啊,秦骁那么大个人,再怎么样也藏不进垃圾桶里面吧?”
慕远一脸阴郁地说:“他如果被分尸了,应该是能塞进去的。”
“……除了你谁会想把他分尸!!!”秦朗擦了滴汗,把车泊好,走到慕远旁边。
他点了根烟,又递给慕远一根。
慕远接过烟,借着秦朗的火点上,深吸了一口。
高中的时候他和秦朗经常翘了自习课去天台抽烟,不过秦骁不喜欢,他也有快八、九年没抽过了,刚吸进去还有点不习惯地咳嗽了两声。
等到烟草的味道充斥了喉咙,大脑也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清醒了不少。
慕远瞥了秦朗一眼,语气生冷的说:“你昨天去找秦骁了吗?”
秦朗心里一咯噔,讪讪笑了两声,诚实地说:“昨天都那么晚了,又了大雨,谁会出去找人啊,呵呵。”
慕远狠狠瞪他。
秦朗不自然的偏开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别这样看我,会让我有愧疚感的,你昨晚不会真去找了吧?”
这时秦朗注意到慕远全身的衣服都皱巴巴的贴在皮肤上,上面还有半湿半干的雨露痕迹,顿时睁大了眼睛。
“卧槽,你不会顶着雨找了他一晚上吧!至于吗?那小子真是害人精啊……慕远,你赶紧上楼洗个热水澡吧,别把自己搞生病了!“
说完,他伸手推了慕远两把,却没推动。
慕远抽了两口烟,面色在朦胧的烟雾中显得阴沉不定,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昨天一整个晚上,你说他能去哪里?”
“他有20万呢,哪儿不能去啊?”秦朗又推了推他。
“他连身份证都没有,又不能住酒店。”
“大夏天的睡大街也没什么吧!“
“昨晚下大雨了。”
“呃,睡树下?”
慕远沉吟了半天,抬起眼皮看向秦朗,“你说,秦骁他……还活着吗?”
第14章 第 14 章
秦朗瞪着眼睛回答:“难不成他还死了吗?”
慕远的拳头传来吱吱的骨节转动声。
秦朗连忙按住他的肩,“慕远!你不觉得自己对他保护太过度了吗?秦骁好歹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刚出生的流浪小野猫,怎么都不至于被雨淋一晚上就扑街了啊。倒是你,赶紧上楼,小心生病。”
“我也不是刚出生的小猫,被雨淋一晚上又能怎样。”慕远把烟摁熄扔了,偏头把秦朗的话还给他。
“可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啊,与其在楼下对着垃圾桶发呆,还不如先上楼咱们好好想想对策。”
慕言沉默了半天,沉着脸被秦朗拉上楼。
洗完澡,慕远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吃秦朗点的鱼丸汤面外卖。
秦朗搂着小贼坐在茶几对面的凳子上,小贼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爬出来去抢慕远的鱼丸,又被秦朗拧着后颈提回去。
慕远含着鱼丸说:“小区、学校还有附近的酒店我都问过了,你还知道什么他可能去的地方吗?”
秦朗偷了个鱼丸,也边嚼着说:“我们俩以前常去的都是亲戚家,或者我们家自己投资的体育场度假村,秦骁现在根本不可能去这些地方啊,要不我们报警吧?省的你瞎操心!”


“报警要登记身份信息,你要怎么解释他的身份?”慕远把筷子搁下,皱着眉说。
“还需要什么解释,就说他是秦骁呗。”秦朗偷鱼丸上瘾了,又连夹了两个,还在小贼鼻子底下晃了晃,逗得小贼嗷嗷直叫。
揉了小贼两把,秦朗又继续说,“他外表变化其实也不大,也就熟人能明显看出区别,警察又不认识他,顶多觉得他娃娃脸显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秦朗摔了筷子,“我说你顾虑也太多了!穿越这种事不说出去谁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再说了又不是拍狗血电视剧,谁会闲的蛋疼到处监控把疑似穿越的都抓起来啊!”

“再等一天吧,还找不到人就报警。”慕远拧着眉毛,沉默了半晌说。
吃完早餐,慕远又盯着眼茶几上的三个手机直看。
心想秦骁要是存心想吓人,现在都过去一天一夜了,怎么都该忍不住回家或者打个电话来检验成果了。
盯久了眼前的画面居然开始变得朦朦胧胧,脑袋跟灌了铅似的忍不住往下沉。
突然眼前覆上一片阴影,紧接着额头被人碰了一下。
“怎么这么烫?慕远,你不会发烧了吧?”秦朗站在他面前,抬着手,满脸惊讶地说。
慕远迷茫地眯起眼睛,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但昏昏沉沉的感觉没有丝毫好转。
“卧槽,就淋了个雨你还真病了啊!你身体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秦骁这小子怎么照顾人的!”秦朗骂了两句,又原地转了两圈,“你家药放哪儿啊?”
慕远皱眉,“我没事,休息下就行了。”
秦朗站起身,“我去买药。”
药店在小区外三条街的位置,等秦朗回来,发现慕远已经歪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他去卧室里找了条毯子给慕远搭上,伸手捋了捋慕远的头发,又碰了下他的额头。
皮肤传来的温度滚烫火热,几乎能把人灼伤。
“怎么烧成这样了……”秦朗喃喃了两句,眉毛深深皱紧。
他摇了摇慕远的胳膊,轻声说:“醒醒,先把退烧药吃了再睡。”
慕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着白开水把药咽下,然后抱着毯子坐起来,歪头靠着沙发,半梦半醒地继续盯着茶几上的手机看。
秦朗见慕远不打算休息,也陪着坐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有点无聊,又把电视打开,正好看到本地的新闻台在插播最新的城市要闻。
刚瞥到黑体加粗的新闻标题两个人就齐齐震了一下。
标题:情伤跳海撒币为哪般,渔民欢喜捡钱到手软。
据前方记者讯,本日白沙湾情人崖上再次出现疑似为情自杀的跳海人员,本次跳海者起跳前还在崖上撒下大量100元面额纸币,形成了罕见的钞票雨奇观,附近渔民已纷纷赶往事发地……
接着画面切换到一个满脸堆笑的老人。
面色黝黑的老渔民举着手里的袋子,笑得合不拢嘴:“钱啊,好多钱啊!漫天都是钱啊!我捡了块20万了!再也不用去打渔了,我宝贝孙女上大学的学费也有着落了!咦,你们怎么在摄像?你们千万别把我播出去啊,我怕被村里人嫉妒额呵呵呵呵……”
画面“哔——”的一声转黑,然后切换到主持人评论,一男一女分坐两边。
男主持人:这已经是今年发生在情人崖的第13起跳海事件,13名跳海者均为10-18岁的少男少女,真是令人痛惜!到底是什么让这些尚未绽放的花朵选择了结束生命?
女主持人: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是学校教育的缺失?还是家庭的关心不够?不,一切都是因为万恶的“情人崖”这个名字!我们在此真诚建议政府为情人崖改名,以免吸引更多少男少女来此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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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盯着电视机半晌没回过神来,双双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秦朗率先打破平静,他放下猫,干笑了一声,惊奇地说:“现在的新闻真有趣啊,呵呵。”
“……”慕远抱着毯子,眼睛危险地眯起。
秦朗又说:“那个撒币的不会是秦骁吧,简直牛逼啊!”
慕远一把掀开毯子,重重砸在秦朗身上,站起身满脸乌云密布,“他去跳海取什么钱?!撒什么币?!”
秦朗把毯子从头顶扒下,团在怀里,捏着下巴猜测:“呃,取钱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他只是离家出走,以防我们及时去阻止他跳海,免得最后海没跳成功还要被我们拎回去嘲笑。撒币嘛,反正钱都取了,死前再风光一把,轰轰烈烈我来过,顺便给你造成巨大经济损失,报复你的绝情?”
“谁他妈要你分析他的心理了?!”慕远矗立在客厅中央,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乌云压顶,身后仿佛有电闪雷鸣。
秦朗的小心脏抖了一下,举起毯子挡在身前,坚强地说:“小远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分析得挺像那么回事啊?是不是很符合他的心理啊?”
“是你妹!”慕远狠狠踹了他一脚,抓起车钥匙甩门而出,“我们去海边!现在立刻马上!”
“哎,你等等我啊!”秦朗捂着肚子,踉跄了几步,赶紧追了上去。
第15章 第 15 章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地到了海边,慕远刹车不及,车从海边公路下来直接开进了沙滩。
沙滩上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每个人都提着个袋子,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秦朗四顾了一圈,惊叹道:“简直跟过节一样!”
慕远甩开秦朗,径直快步走到海边的雪糕店前,向店主打探跳海者的情况。
店主是个胖大叔,非常热情地说:“那是个女孩子,已经被救回来了。据说是和个什么世家大少爷好上了,怀了他的孩子,那家人给了她100万,要女孩子打胎,女孩子拿了钱,回头就把100万在海崖上撒了,自己也跟着跳海了。你们可来晚啦,电视台一播,附近的人都来了,钱都已经捡得差不多了!”
“女孩子?”慕远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秦朗从后面把胳膊搭上来,语调轻松愉悦地说:“撒币的不是秦骁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弟弟不可能是脑残!”
说完又锤了下身前的人,“所以我说慕远你完全是瞎担心……慕远?你怎了?!!!”
秦朗惊叫出声,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慕远身体直直向前倒下。
医院里,慕远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老医生仔细看过了,摇着头说:“形气愤然勃然,脉沉弦而滑,胸膈喘满,为气逆之证也……”
秦朗焦急地问:“简单地说就是?”
老医生摸了摸胡子,“气晕过去了。”
“……”秦朗默然。
“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会儿就醒了,不过他还发着高烧,先挂瓶水把烧退下去吧。”老医生大手一挥,刷刷开出张单子。
秦朗连忙谢过医生,又盯着护士帮慕远挂好点滴,忽然想起刚才出来得太急,把手机忘慕远家里了。
眼看着慕远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决定先回去取一下手机。
白沙湾离大学城大约15分钟车程,到了小屋,秦朗推开门,发现屋里四处都亮着灯,茶几和沙发上堆着满满的全是零食。
厨房里秦骁系着围裙正悠然自得地做饭,小贼在他脚边绕着圈子转来转去,闻着饭香喵喵直叫。
听到开门的声音,秦骁顶着满脸灿烂的笑容看过来,发现是秦朗又立刻把脸垮了下去,不过转瞬又热情地喊了声哥。
“我炸了鱼,你要不要吃一口?”秦骁顶着一副找人试毒的表情说。
秦朗皱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半小时。”秦骁夹着块鱼跃跃欲试地想往秦朗嘴里塞。
秦朗却偏开头,沉着脸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呃,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过了一夜呗。”秦骁眼神闪烁地说。
昨天在便签纸上写完那句话他就溜到小区楼下树丛里躲了起来。
他想,如果慕远还关心他,发现他不在家,看到便签纸上的留言,肯定会下楼来找。
结果在树丛里蹲了半天都没见到慕远下楼。
他郁闷地又往外移动了几步,让自己更显眼点,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楼下石凳子上,如果慕远往窗外一望,绝对能一眼看到他。
可是眼巴巴地盯着楼上的窗户望了一天,慕远都没从楼上窗里露出过半张脸来。
坐到下午4点慕远都没有出门找他的迹象,秦骁的整颗心已经拔凉拔凉的,摸了摸兜里的银.行.卡,他毅然决定今晚不回家了。
就不信我夜不归宿慕远还不急!
背着砖头一样沉的一袋子钱,秦骁在大学城周边的酒店旅馆问了一圈,每次都被“您身份证呢”这个问题给打出门。
转来转去天已经黑了,再转了两圈雨也来了,秦骁贴着檐脚小心翼翼地躲着雨前行,正犯愁要不要厚着脸皮滚回家,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网吧。
网吧门口霓虹灯闪烁,挂着个很乡村风格的名字:伤心人港湾。
伤心人秦骁同学立刻被磁铁一般地吸引了过去。
前台叼着烟的打扮也很乡土风味的青年惯例问:“你身份证呢?”
“没有!”秦骁理直气壮地答。
青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了:“哟,未成年啊,有钱吗?”
秦骁拉开背包的拉链一脚,抽出几张百元大钞,豪气无比地拍在前台。
青年眉开眼笑,踮着人字拖,双手往旁边一撇,“小兄弟,这边请。”
秦骁跟着青年绕过拥挤的网吧大厅,青年边走又边问:“要包间吗?能过夜的,隐蔽的,家长来查岗都找不着的那种。”
秦骁耳朵抖了抖,又拍出一叠百元大钞,“来一间!”
青年笑容更深,拍了拍墙壁,一道暗门升起,里面是个约40平的小厅。
“这是我们的豪华VIP尊享王者游戏房,在里面过一个月都没问题,点餐可以直接在桌面信息台下单,要收拾房间也在那点一下就行。”
“就这间了!谢谢大哥!”秦骁露出天真的笑容,完美扮演沉迷游戏离家出走网瘾少年。
秦骁在这里过了一整晚。
这个房间确实不愧是豪华VIP房,沙发、床、洗浴间一应俱全,正中间放着个像是游戏舱的玩意儿,旁边还有霸占了整面墙的巨大屏幕和豪华音响设施。
钻进游戏舱,秦骁新奇地体验了把全新的全息拟真技术,又上网查了这几年的彩票号码,摇头晃脑地背了好半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已经快中午。
拒绝了两个穿着女仆装的萌妹的特殊服务,他径直跑到网吧前台退了房。毕竟不是真网瘾少年,窝在隐蔽的包间里过了一整晚,他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四肢都提不起劲,想要狂奔,想要乱跑,想要见慕远。
可是打车回到家,屋子里空荡荡的,慕远不在。
秦骁失望了一小会儿,想起自己昨晚在全息拟真做菜小游戏里厨神附体般的表现,突然信心爆棚,决定趁慕远没回来,给他做一顿丰盛午餐。
结果还没做好,秦朗就来了。
不过这些详情秦骁不打算说给秦朗,含含糊糊地三言两语就混了过去。
秦朗盯着秦骁,表情晦涩难言,语气极度不善,“你都这么大了,闹什么离家出走?”
秦骁被秦朗的表情搞得有点不爽,忍不住放下锅铲,嘟哝道:“你也就比我大一岁半,摆出这幅教训人的样子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