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被穿了怎么办(5)
秦朗也有些懵逼,“我也是刚回国啊,压根不知道这里是这么个情况,早知道就不选今天拉你们来了。”
慕远四顾了一圈,队伍旁边的空地上还三三两两的聚着一撮一撮的人,多是带小孩的妇女,也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周围的草坪上则遍布追打跑闹的熊孩子,就在慕远瞅过去那一会儿,就有个掉进了河里,岸边的大人们瞬间群情激动,一阵鸡飞狗跳。
慕远收回视线,钦佩地说:“你家亲戚真多!”
秦朗也跟着朝四边望了一圈,看到熊孩子倒霉笑得乐不可支,笑过后把胳膊往慕远肩上一搁,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也不全是我们家亲戚,”说着偷偷指了几个人,“河边那个正指挥捞人的是陌城的商会会长,和爷爷算是故交。他旁边那个托着茶杯的是个有名的书法家,叫李什么来的,咱们书院大门上那字就是他题的……那个柳树下面抱小孩的倒是我家亲戚,不过关系可远了,从小就没见过几面,几年前听说移民去澳洲了,这次他们居然也过来了,老爷子还真是大阵仗啊!”
秦朗又转了一圈,终于在人群中又发现个熟悉的面孔,赶紧招手,“晗哥!”
被叫晗哥的是个身着对襟青色短衫的青年,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腰背挺直,短发剪得干净利落,很是精干,他转头看到秦朗,眉毛立刻飞扬起来,大踏步迎上来拍了下秦朗的肩膀说:“你可终于回来了!快跟我进去,老爷子等你好久了!”
这时他又看到旁边的慕远,笑了笑,“慕远也来了?上次见你还是个高中生,现在都这么大了。”
慕远动了动眼皮,“别说得我们好像很熟一样。”
晗哥被顶撞了也不恼,无所谓地笑了笑,领着两人转到宅子另一边,这里种着颗巨大的榆树,树荫下开着个小木门,门口也放着个小桌,有人正在那登记,不过人数相比外面少了太多,只有寥寥三四个。
“喔,还有VIP通道。”慕远又说。
秦朗笑出声,但紧接着又收起表情,恭恭敬敬地朝门口那几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人被晗哥直接从小门带了进去。
小门正对的地方是花园,满院子的月季兰草开着正旺,穿过花园是长长的回廊。
走在回廊上,秦朗终于忍不住拉着晗哥问:“晗哥,外面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第10章 第 10 章
“那些人啊,都是听说老爷子病了过来看望的。”晗哥边走边说。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来探个病怎么搞出这么大阵仗啊。我在门口都吓坏了,还以为里面已经在开追悼会了!”秦朗擦了把汗说。
“有你这么诅咒自己家人的吗?”晗哥瞪了他一眼,解释道,“给老爷子看病的道士说他的病需要用活人的生气来祛除,老爷子就把亲朋故交全通知了一遍,每个人都拖家带口的过来,结果就变这样了。”
秦朗迷糊了,“看病不找大夫,找什么道士?”
晗哥耸了耸肩,“没办法,老人家嘛,就信这些。”
走到回廊尽头,晗哥推开门,带两人进入一个小厅。
小厅里面此时已经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秦朗贴在慕远耳边小声说,“这些都是我们家比较近的亲戚……”说着指了一下端坐在小厅中央被众人环绕的老人,“那个是爷爷的亲弟弟,我和秦骁的二爷爷,他旁边那个是我们的亲姑姑,”又指了指齐排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双胞胎少女,“那边的两个小女生是我们的表妹……”
这时小厅里的人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到来,有好几个人见到慕远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朝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个不就是……”
“真的是……
“他怎么也来了?”
秦朗乐了,从背后捶了慕远一下,“小远远,你在我们家族还挺有名的啊?”
慕远往里边望去。
视线的正前方是个正在拔桌边兰草叶的小学生,小学生和他目光对上,睁大了眼睛,扯着旁边女士的裙角直嚷嚷:“妈妈快看!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远云淡风轻地扫了一眼,小学生脸一白,竟直接被吓哭了。
秦朗赶紧拉了把慕远:“哎,你怎么能欺负小朋友呐!”可是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满是幸灾乐祸。
两人越过一屋子面色不善的男女老少,跟着晗哥进到小厅更里面的书房,这里倒没别的人了,整间屋子清净素雅,中央放着一套紫檀木桌椅,旁边立着几排书架,上面陈列满古卷字画,一个沙发贴着墙摆在桌椅对面,沙发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气势恢宏的八骏图。
晗哥撩起房间一侧的帘子,朝里面说了声:“师父,小郎和慕远来了。”
门帘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老爷子似乎和晗哥说了几句话,晗哥回头扬了扬手,招呼秦朗先进去。
书房里只剩下晗哥和慕远的时候,晗哥总算收起了笑容,故作不经意地说:“秦骁没有跟你们一起过来,他真的下定决心以后都不回秦家了?”
但慕远却没搭理,往沙发上一靠就开始闭目养神,完全把他当空气般无视。
晗哥脸色阴沉了少许,冷哼了一声又说:“当初只觉得你们俩又冲动又幼稚,特别是秦骁,高二都没上完,没有半点独立生活能力,就要死要活地为了所谓的爱情和家里决裂。本以为你们那个劲儿过去了就会分手,不出一年秦骁就会乖乖回秦家,没想到居然还真给你们撑到了现在。”
说到这里,晗哥不怀好意地盯着慕远:“我也是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他这么迷恋?”
慕远靠在沙发上,闻言稍微抬起眼,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晗哥轻笑了一声,“你们现在底气倒是很足啊,秦骁都把公司开起来了。说实话,我确实很吃惊,当初那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整天就会在长辈面前撒娇卖乖,没想到他现在能成长到这个地步。不过你真的觉得他能永远这么顺风顺水的发展下去吗?”
“干嘛,你想搞破坏啊?”慕远无语地问。
晗哥被咽了一下,愤愤地说:“你见过想搞破坏的在当事人面前上赶着暴露意图的吗?”
见慕远依旧兴趣缺缺的样子,他莫名愉悦地扬起唇角,“看样子你根本不知道,秦骁的公司现在表面上风光无比,内里可是岌岌可危啊!”
“喔。”
“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嗯,给你个发表演讲的机会,嗟,来说。”
晗哥憋着一口气说:“前几个月他的公司在全息思感技术方面取得了全新的突破,从那时起他就被不少人盯上了!全息思感设备的开发是现在电子制造市场上最热门的话题,他的崛起根本就是在抢其他资本大佬的蛋糕。以前没人动他是因为他的公司还构不成威胁,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短短几个月已经有好几波针对他公司的攻击,刚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地举报偷税漏税,后来又试图暗中收买股东,不过都被秦骁很漂亮地解决了,但是其中有一方见明面上的手段不行就开始玩阴招,之前还两次试图绑架威胁他和公司的核心技术人员……”
说到这里,晗哥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他的公司想要继续发展,必然会遇到更多的风险,他如果还是秦家人自然没人敢动他,可惜他早早就撇清了和秦家的关系,那些胆子大的被利益驱使不知道还会做出多少越界的事,你觉得他靠着自己单打独斗又能支撑多久?”
慕远轻轻皱眉,这件事他确实是第一次知道,秦骁从没给他说过公司遇到了问题。
察觉到慕远表情的变化,晗哥的语气变得更加得意:“你们当初作出决定的时候年纪还小,还没能体会到在这个社会中背后有家族的支撑有多重要。现在遇到了这么多困难,秦骁真的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为了你而放弃了整个秦家吗?”
慕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掩去内心瞬间涌上来的复杂情绪,“说了这么多,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晗哥微笑,“我10岁起就跟着老爷子,秦郎和秦骁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就跟我亲弟弟一样,我关心下秦骁不行吗?”
“秦骁的哥哥是秦朗,他认你这个哥哥吗?整天单方面倒贴,秦家的家产也不会给你一份,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慕远说完,干脆不再理他,掏出手机埋头玩起游戏。
虽然表面上不放在心上,但晗哥刚才的话确实搞得慕远心情有点烦躁,准备砍几个BOSS发泄一下。
晗哥被气得不行,凑过来发现慕远正在玩的游戏是苍银,又嘲讽道:“你属性装备这么差,没玩多久吧?要不要我带下你啊?我都玩了好多年了,虽然比不上那些大神,不过也已经是白金玩家了,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哦。”
苍银是当前世界最流行的游戏,不管是手机、电脑、游戏机还是最新出的游戏舱都可以接入,甚至在全息思感技术开始投入使用的现在,它被誉为最有可能成为人类第二世界的存在,而游戏的开发团队却一直是个迷。
慕远从初中开始玩苍银,作为曾经站在游戏顶峰的神级玩家,他早已被官方暗中招募,现在正是那个传说中的神秘开发团队的一员,而且还是苍银下一代版本《苍银·新纪元》的主创。
作为内部人员,慕远当然不可能用大号玩游戏,而是使用了测试用的量产型小号。
慕远操纵着盗贼职业的小号刚进入副本,晗哥就在旁边惊呼出声,“诶,你怎么到起源之岛来了?快离开啊,不然马上就被打死了!这个地图根本不是你这种新手能来的!”
慕远无视耳边的聒噪,手指在屏幕上微微滑过,盗贼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巧妙地避开了沿途所有的合成兽,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几个闪烁就站在了岛屿中央的防空洞外。
晗哥更急了,“这里的BOSS是研究所的所长,他死了1000多年,死前他对自己进行了禁忌的人体改造,现在已经化为恐怖的行尸。我给你说,他有个大招会让整个小岛沉没,不及时跑掉就会被淹死,而且全属性永久下降3点,3天内无法复活。现在这里没几个玩家敢来,简直就是死亡禁区!我之前蹭着大神的队伍也挂了一次才打过。你到底看过攻略没有啊,怎么能瞎跑到这里来!”
见慕远不听他劝告,晗哥急得抓耳挠腮,都恨不得夺过慕远的手机替他把人物登录出来,“你快回去啊!不要打开那个门!所长要出来了啊!!!啊!!!”
晗哥叫了好一会儿,突然闭嘴。
慕远的人物已经站在了门内,周围风平浪静。
“所长呢?”
慕远指了指角色脚下的尸体,“你说的是这个吗?”
晗哥仔细辨认了下尸体头顶的名字,不可思议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挡路,顺手杀了。”慕远说,然后满脸真诚地抬起头,“听说这个游戏最近挺火的就随便下了一个打发时间。攻略是什么?不好意思我平时忙着和秦骁约会,对游戏这方面不太了解哈。你刚才一直叫,是不是这个人不能杀啊?你懂的这么多不会是传说中的游戏宅吧?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沉迷小孩子玩的游戏啊?听说沉迷游戏会找不到女朋友,你肯定是单身吧?单了5年还是10年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唉,我就随便说说你千万别当真,她们应该也看不上你这种死宅。”
说完,慕远给了晗哥一个我是现充你们死宅真可怜的眼神,然后嘟哝了一句“太简单了没意思,不玩了。”挥手干脆利落地把手机关掉,继续闭目养神。
晗哥举起来的手几次放下又抬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氛围。
还好这种尴尬没持续太久,秦朗很快从里屋放出来,叫慕远进去。
见到秦老爷子现在的模样时,慕远惊讶地差点叫出声。
几年前见到秦老爷子时,他还是鹤发童颜、不怒自威的长者模样,而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身躯枯瘦干瘪,脸色灰败,浑身都散发着行将就木、风烛残年的气息。
秦老爷子艰难地抬起眼皮,盯着慕远看了半天,眼中闪过厌恶、抗拒、挣扎、悲凉,最终化为一声落寞的叹息。
“是我输了。”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垮了下来,瞬间老了好几岁,眉间却又仿佛闪过一丝轻松解脱。
慕远不语,只是用端倪的眼神望着对方,等着他继续。
老爷子又复杂地看了慕远一眼,说出了一句让他面色大变的话:“这个月15号是个良辰吉日,你和秦骁要不要……结个婚?”
第11章 第 11 章
从里屋出来后慕远还有点恍恍惚惚。
回到书房,只见秦朗坐在沙发上,痴痴地望着对面,看上去也有点魂不守舍。
“你怎么了?”慕远问。
秦朗愁眉苦脸地回了他一眼,把人拉过来一肘子把他脖子夹住,又哀怨地叹了口气,“小远远,我完了,我要结婚了。”
“和谁?”慕远微微惊讶。
秦大少爷风流成性,这么多年来没见他被哪个女人征服,居然不声不响地都发展到结婚这一步了?
“是陌南祁家的长女。”
“没听你说过。”
“我他妈的根本就不认识她!”秦朗咆哮道,跟着又哀声叹了口气,“想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想到最后居然要和个压根不认识的女人结婚,要是洞房那天发现她是个丑八怪,我这么帅岂不是血亏?”
“……或许她心灵美呢?”慕远试图安慰,“你既然不愿意就拒绝啊。”
“这是爷爷安排的亲事,所谓的家族联姻,哪儿有我反对的余地?”秦朗闷声说,边烦躁地抓了下头皮。
这时晗哥端着茶从门外进来,闻言扑哧笑出声,“你果然也被催婚了。”
“也?”
晗哥一副看足了好戏的表情说:“老爷子找来的那个道士说他的病还需要用大喜之事来冲煞,指定了这个月15号是所谓的良辰吉日。在你进家门之前,你那些堂兄表妹们就挨个被老爷子问候了一遍,有对象的都被老爷子下令15号必须结婚,没对象的爷爷当场乱点鸳鸯谱都指定了几对,气得几个少男少女差点在门口打起来!”
慕远无语。
就奇怪秦老爷子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原来是为了给自己冲喜,人在畏惧死亡的时候,还真是什么原则都可以放弃。
秦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我还以为他是认真想要我去联姻呢!操,我答应得太早了!我现在进去给爷爷说不干了还来得及吧!”
晗哥斜睨他一眼,“对其他人老爷子可能只是随便一提,对你他绝对是认真的!你都这么大了还没个着落,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老爷子现在身体不好,你爸又指望不上,秦家的家业以后还得由你继承。这次老爷子是下定决心要把你留在国内,让你成家立业了!”
秦朗不满地说,“成家立业就成家立业吧,能不能给我点挑选对象的自由啊,我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就这么用冲喜决定了?”
晗哥笑笑,“你有本事就学秦骁放弃继承权离家出走,那就不用去联姻了,老爷子也再管不着你。不过你肯吗?全靠秦家你才能当了这么多年的纨绔子弟,现在也是到了该肩负起自己责任的时候了。”
说完晗哥慢悠悠端着杯盏进到里屋,给老爷子奉茶去了。
秦朗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烦闷地说:“现在我还真有点嫉妒秦骁了,早早就和家里脱离了关系,喜欢的人还是男的,根本不用担心被逼着结婚。”
慕远看了他一眼,“其实……你爷爷刚刚才还说要我和秦骁结婚。”
“啊?你和秦晓?”秦朗惊了,一脸自己已经被时代抛弃的表情,“我这才两年没回国啊,现在咱们国内都可以同性结婚了?”
慕远一脸一言难尽地说:“你爷爷说我们其中一个可以去开个变性证明,拿着证明可以把身份证信息改成女性,这样就能去领证了。领完证说变性手术失败了,还能再把身份信息改回男性。他还说他咨询过律师了,这样下来婚姻关系依然成立,而且受到法律保护。”
“……爷爷的脑洞也是很大,这套操作真是骚的不行!”秦朗默了半晌,对秦老爷子肃然起敬,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上下扫了慕远一眼,转眼他又贱兮兮地笑起来,“所以你们俩打算谁去变性啊?”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爷爷?”慕远无语地说。比起冲喜,他倒觉得秦老爷子的脑子该冲洗冲洗。
秦朗不依不挠,“你们俩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感情也差不多到那一步了吧,干嘛拒绝啊?”
“我们已经分手了。”慕远一脸平静地放出重磅新闻。
当然就算没分手,他也不可能答应结婚,许下誓言交付终身这种事情,慕远从来就不相信。
秦朗愣了两三秒,突然从沙发上站起,“你刚才说什么?”
慕远微微蹙眉,“我说我们分手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操。”秦骁连说了几声,在原地转了两圈,猛地拉住慕远把他拖到书房另一头的门外。
这头门外是个温室花房,偌大的玻璃空间里种满了月季和兰草,还有说不出名字的名贵花草,穹顶上缀满紫藤花,角落处还搭着个葡萄架,层层叠叠的碧叶像小扇子一样,间或能看到大颗紫色红色的葡萄藏在绿荫之中。
秦朗把慕远拉到葡萄架下,铺满了竹架的藤叶刚好把两人的身影遮住,阻绝了旁人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