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大佬暗恋我(65)
“集训?”林酒愣住了,他隐约记起来之前江元野是提了这么一茬儿,但是在小花园里。
“对。”林艳秋顺着这个话题一口气说了很多,要林酒现在就收拾行李去。
林酒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许久,突然说:“妈妈,我跟江元野吵架了。”
“我知道。”林艳秋加重语气:“你去道个歉。”
林酒垂着眼眸,看着他自己的手心,过了十几秒,才轻声回:“妈妈,我不想去。”
电话那头的人怔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林酒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妈妈,我不去。”
第40章 叶晨的好消息
电话那边一阵安静。
林艳秋有几秒钟的诧异, 随后就是暴怒。
这大概是林艳秋第一次在林酒这里吃到闭门羹,除了觉得自己的母亲地位被挑战外,她还有一种自己的所有努力都被辜负了的愤慨。
她为了能嫁进江家, 吃了那么多苦头, 受了那么多罪, 伏低做小这么多年,而林酒什么都没做过,一来上大学, 就走上了她铺好的路,以后在江家的庇佑下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整个人生都被改变了,明明只要好好听话就能走上不一样的高度, 为什么非要争一时之气!
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有什么不能忍的!”林艳秋像是被踩到了痛点一样,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都过来了, 林酒忍这么几天能怎么样!
尖锐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直直的刺进林酒的耳膜里,林酒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被角,过了许久,才把手机丢到床上,怒骂声逐渐远离了他,他坐在床边, 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他以前一直觉得,妈妈是最好的, 永远是对的, 是为了他好,他在家乡里的那么多年,一直都坚信, 妈妈是在外面打拼,在赚钱,在努力养家,他不能给妈妈添麻烦。
可他真的走近了妈妈,却发现妈妈和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妈妈并不是在努力工作,而是在努力的讨好江叔叔,妈妈也不是后来才和江叔叔交往的,而是个破坏江家家庭的小三,妈妈对他也并不疼爱,他以前以为妈妈只是对他表面严厉,心里还是心疼他的,但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在妈妈眼里,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没有江元野的一半重要。
他以前都刻意回避这些,不想去想,他骨子里还是渴望妈妈给他带来的温暖的,哪怕这些温暖很少,哪怕需要他隐忍许久才能得到,他也愿意。
但是他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一颗心已经被搓的千疮百孔了,他渴望从妈妈这里得到安慰,但却被妈妈又压下来了一块巨石。
他终于扛不住了,他的最后一点防护罩也跟着破开,忍不住想要反抗,但他的反抗并没有换来妈妈的关怀和担忧,反而让妈妈愤怒的责骂他。
林酒不想再说话了,但也不想挂断妈妈的电话,他就缩在被子里,听着妈妈暴跳如雷的发泄,直到妈妈没有得到回应,挂断电话后,宿舍里才安静下来。
林酒缩在被子里,觉得自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他动都不想动一下,就那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酒被阮行叫醒。
林酒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被叫醒了,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他一睁眼,就看见阮行叼着牙刷冲他喊:“起床啊,跑早操啦!”
林酒一下子清醒了。
今天是十月八号,假期已经结束,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昨天的那些伤心事碎了一地,他还没来得及捡起来,今天的时间车轮就已经碾在了他的脸上,“明天”从来不管你有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管你是失去了挚爱还是心情低落,它就是那样按部就班的、一秒不差的落下来,碾着你、拱着你、逼着你往前走。
林酒勉强打起精神,跟阮行一起收拾、出宿舍。
他们学校每天早上都要跑早操,放假的时候不强制,但上课的时候必须跑。
他们下楼的时候五点五十几分,马上就要到六点了,初秋的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躲在云后面,天光大亮,但并不炎热,空气中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冷气,一阵风吹来,穿的少的同学们都跟着打了个哆嗦。
秋天要来了。
林酒跟阮行一路进了操场。
学校操场的清晨永远是朝气蓬勃的,空气里都是跑步声和喊口号的声音,林酒跟阮行一起回到他们班,学校里的人以班级为单位跑步。
阮行跟林酒不是一个方向的,林酒回班级跑,阮行去训练队跑,他们俩到了操场附近分开,阮行那边先开跑,他开跑的时候,林酒还远远地瞥见了江元野。
有时候人的眼睛真的特别神奇,明明那么多人,那么远的距离,但他就是能一眼看见那个人。
刚做完清晨训练的江元野额头上还浸着汗,他的军训外套拎在手里,里面就穿了一个黑色的半截袖,半截袖紧紧地勾勒着他的上半身,能清晰的看见他肌肉和布料贴合的轮廓,那结实的肌肤仿佛都在往外冒热气。
林酒才扫了一眼,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心头都跟着狠狠地一缩,胸口一下子堵了一大团湿棉花,呼吸都跟着骤然停下,直到江元野目不斜视的经过他,林酒才吸进了第一口气。
江元野…压根就没看他。
可能是因为他的话说的太绝了,所以...江元野放弃了?
林酒心里头酸酸闷闷的,他心里清楚,按江元野的性子,昨天晚上的道歉大概已经是他的极致了,江元野是不可能追在他屁股后面求他和好的,但是江元野真的把他当做空气的时候,他又觉得难过。
明明之前已经想好了,这辈子都不要原谅江元野,理智上想的清清楚楚,情感上却又拖拖拉拉,两相拉扯,让他整个人都觉得疲惫不堪。
“立正。”突然间,前方一声吼传来,林酒打了个激灵,刚挺直小胸脯,就听见他们班的班长指着前面的操场喊:“预备——跑,一、二、三、四!”
整个班级的人就都跟着跑了起来。
晨跑的时候是整个班级里的人最活跃的时候,大家都挨得特别近,前面的人说一句话,后面几排的人都能听见,大家都在小声聊天,偶尔有人提起来个有趣的话题,四周就有不少人附和,整个队伍里都充满了年轻人独有的朝气。
林酒混在人群里,他前几圈跟的还不算费劲,但到了后面几圈就没力气了,跑的越发慢,一直在呼哧呼哧的喘,班长远远地给他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不行可以到操场外围慢慢走,不用勉强自己一直跑。
林酒顺势退到了外围,沿着操场的边缘走。
他退到操场边缘,很快就看到自己的班级远远跑没影了,四周的人群没有太多关注他,一个一个在他身边掠过,他踩在操场的碎沙子上,偶尔踢一踢操场上的石头,紧绷疲惫的身体得以喘息,他吸一口冷空气,觉得心里面轻微舒坦一些了。
他现在觉得难过、难捱的事情,过几个月,过一年,应该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林酒走完一圈的时候,跑步时间正好也到了,学生们按班级划分站好,准备回班级上课。
第一节 课是必修课,阮行也得去——那些特训队也不知道是怎么排的,反正有些课上,有些课不上,林酒也搞不懂,总之,阮行从他身后跑过来跟他一起上课的时候,林酒的心思是不在“上课”和“阮行”身上的。
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视线,让自己什么都不看,闷头往教室里走。
今天上的第一堂课是在四教上的,在四楼406,一大帮学生们呼啸着冲进教室里,各自占据有利地形,林酒跟阮行被人群裹挟着,坐到了后排。
林酒兴致不高,一句话都不想说,他旁边的阮行更夸张,顶着一张呆滞的脸坐着,坐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低下了脑袋,有点痛苦似得哼了一声。
林酒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
阮行多数时候都很戏精,一点小事儿能被他吹得跟天一样大,以前他还总是被阮行带着走,现在此时多了,也就能视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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