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们的八卦(26)

　　几个工作人员围成一圈护送朴瑾楠回到岸上，斯文跟在最后，水中的探照灯将他的脸照得半明半暗，看上去异常阴森恐怖。
　　自从上一次斯文溺水后，医护人员便时刻驻守片场，在医生及时拯救下，朴瑾楠终于虚弱地吐出一口池水，慢慢转醒。
　　而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坐在池边沉着一张脸看他的斯文，并在斯文回望过来后，露出个看上去虚弱，实则鄙夷的笑容。
　　阿诺克气愤地吼叫响彻整个录影棚：“你们这些后勤和道具都在做什么！上个案子还没查清楚，这次又出现溺水！史蒂芬呢！史蒂芬跑哪儿去了，把他叫来！”
　　现场一片骚动，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等着调查负责人史蒂芬到来，却没人关注到秦御悄悄离开又带着他的生活助手返回的身影。
　　史蒂芬在朴瑾楠醒后半小时才赶到，看着拼命压抑怒火的阿诺克说：“导演，我来晚了。”
　　阿诺克：“刚才朴瑾楠溺水，他说是氧气管又被人做了手脚。我问你，之前斯文溺水的事情你调查清楚没。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发生这么危险的情况！”
　　史蒂芬看着躺在一边虚弱地喘气的朴瑾楠，和事不关己坐在池水边的斯文，严肃地用压着嗓子，让声音听上去更稳重的语气回：“我刚才那半个小时临时去抽调了道具室顶上安装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监控视频，又询问过了当时在场的杰福特。我能够肯定我已经查到两次氧气管被动手脚的真相。”


第71章 溺水的真相（一）
　　史蒂芬宣称查到真相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清清嗓子，史蒂芬接着说：“首先是斯文溺水时的视频。”
　　拿出存放着复制视频的设备，史蒂芬边说边将设备接到片场上巨大的显示器上。
　　因为斯文溺水时，几个摄影师都在往上游，据史蒂芬描述，只有一台摄像机在画面左下角拍摄进了斯文溺水的画面。
　　“这就是唯一一台拍摄机拍到的当天情况的，从摄像机中显示出画面，我们可以看出，那氧气管已经被人做了手脚，当时的视频未被销毁处理，今天这一根，是昨天晚上被做过手脚，并且特意标记的。”
　　阿诺克摸着下巴问：“那么你的意思是，两根氧气管是同一个人损坏的，只要找到任何一样证据证明让斯文溺水的，或者是让朴瑾楠溺水的是某个人，这两件事就清晰明朗了？”
　　“是。”
　　“你说你已经得出调查结果，究竟是谁损坏了氧气管？”斯威夫特接着问。
　　史蒂芬哼笑一声，手抬起，将矛头对准了谁都没有想到的人：“就是他，是斯文损毁的！”
　　周遭一片哗然。
　　斯文挑眉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感觉就像在看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名侦探柯南》，动画片里，柯南也是这个动作，坚定地指出犯人，并且自始至终表示“真相只有一个”。
　　斯文噗嗤一声就笑开了：“你有什么证据？”
　　周围一圈人也是面面相觑。
　　怎么会是斯文？
　　他不是差点被淹死吗？
　　为什么要自己害自己？
　　还有他和朴瑾楠有什么仇，要害朴瑾楠溺水？
　　斯文嗤笑着问完后，也不忙着解释，他很想听听史蒂芬有多大能耐，来圆这个谎。
　　一边时刻关注着斯文的秦御见斯文并不着急，也暗自不动，看事态发展。
　　面对一声声质疑，史蒂芬胸有成竹解释：“自斯文第一次溺水之后，到今天之前的四天里，所有氧气管都被使用过，却没有再发生氧气管被恶意损坏的事件，直到今天朴瑾楠出事。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推断，氧气管是在昨天的拍摄任务完成后被做的手脚。”
　　“没错。”
　　“的确是这样。”
　　史蒂芬的分析符合逻辑推理，大多数人都点头同意。
　　“所以只要查出昨天是谁半夜无缘无故去过道具室，便能将嫌疑人锁定。”
　　史蒂芬见众人表态，心里有一丝得意，“所以我当机立断去调看昨夜到今晨开拍前的监控录像，发现在昨晚十一点时，斯文由杰福特陪伴去过道具室。”
　　说罢居然还把监控录像也投射到大屏幕上。
　　果真在时间显示晚上十一点左右，斯文跟着杰福特出现在摄像机前，随后消失在道具室门后。
　　“光凭一个视频，就指控我损坏氧气管？”斯文讽刺的笑声完全没打算掩饰。
　　“当然，我还有人证。”
　　史蒂芬给斯文一个“你得意不了多久”的表情，“杰福特已经向我指认，你昨天去道具室是以检查氧气管是否完好为理由，这个理由你们不觉得牵强吗？”
　　见杰福特木纳着没接话，史蒂芬反应迅速地转而问周围的人：“如果他害怕氧气管不安全，为何不在昨天拍戏前就检查，反而要等到拍完戏以后去？而且你昨天一直刁难朴瑾楠，人人都看得出你和朴瑾楠有过节，你想找他麻烦。”
　　不给斯文解释的机会，史蒂芬又将视频画面调回斯文溺水时的那一幕：“各位再仔细看，我们可以看出斯文在吸氧后出现剧烈咳嗽，这是很明显的呛水症状。然而氧气管经过事后调查，并不是破裂，而是被异物堵塞，氧气管中根本不会有水，何来呛水反应？”
　　看着史蒂芬一条条说得条理清晰，对他指责是超乎他想象的有力，斯文沉下来的脸色便没有好转过。
　　而斯文难看的表情印在史蒂芬眼里，更叫他兴奋得意：“氧气管中吸不出水，这个呛水的反应又从何而来？只有一种解释，斯文是装的，我相信如果各位仔细反复看这段视频，都能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
　　阿诺克依旧摸着下巴：“但是斯文溺水的症状不是作假，这点秦御和都医生可以作证。”
　　“没错。”
　　“对，我能作证。”
　　秦御和医生同时回答道。
　　史蒂芬：“不急，我们往后看视频，斯文真正溺水，是个意外，他被Pocht游动时的鱼尾甩到头部，可能因此在水中出现短暂的昏迷，这才是他真正溺水的原因。”
　　斯文听到史蒂芬半真半假的颠倒黑白，呵呵一笑，替他总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在氧气管上做了手脚并且妄图假装溺水，结果不小心被Pocht扇晕发生意外是吗？”
　　史蒂芬微微仰起头，垂着眼用眼角扫坐在池边，比他矮了半个身子的斯文，随后不着痕迹的冷笑点头。
　　斯文好笑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和朴瑾楠有过节，并且昨天一直在找朴瑾楠麻烦，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至于有什么过节，那是你们的隐私，我查不到。”
　　史蒂芬接得巧妙，“你假装溺水，就是想把做手脚这件坏事嫁祸给朴瑾楠，这样你就能把他赶出剧组。但是你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发生意外，反而导致阿诺克先生极其重视这件事，将事情交给我调查，才没让你的计谋得逞。”
　　史蒂芬越说越顺溜，周围的人也发出一声声赞同声：“你见无法嫁祸给朴瑾楠，便想再次在氧气管上做手脚，害朴瑾楠受伤，无法完成接下去的拍摄任务，这样也能达成剪去他戏份的目的。”
　　阿诺克表情严肃地看向斯文确认：“史蒂芬说的是真的吗？”
　　斯文耸耸肩，哼笑一声：“当然是假的，我和朴瑾楠的矛盾，并没有大到要溺死他的程度，真把他弄残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无需狡辩，谁都知道你会演戏，但是我没有证据，又怎么会来指证你。”史蒂芬面露鄙夷，“我给你们听一段录音，你们便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说罢，一段杰福特和斯文的对话录音被史蒂芬放出——
　　【杰福特：检查完毕没？】
　　【斯文：再等等。工作人员背哪个氧气筒是不是随机的？】【杰福特：是随机的，不然你怀疑你溺水不是意外？】【斯文：那有没有办法让随机的变成固定的？比如买通某一个工作人员，让他特地给谁递做过手脚的氧气管？】【杰福特：你不会是想暗算朴瑾楠吧，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斯文：我是不喜欢他，谁叫他没演技还妄想着去演我的角色。】【杰福特：哎！事儿办完就走吧，这话让别人听到可不好。】【斯文：等等，等我给做过手脚的氧气管做个标记，你还是帮我联系一下那个工作人员，让他背这个氧气罐。省得到时候工作人员给错管子，朴瑾楠没伺候到，害到其他无辜的人。】一段录音放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个刚才还悠闲坐在池边的人身上，而如今，池边人的脸色却好似比之前难看十倍。
　　史蒂芬用鄙视又生气的模样看斯文，好像斯文就是那做坏事又不愿承认的恶魔，让人打心底瞧不起：“这是昨天晚上你和杰福特在道具室对话时的录音，录音笔我这两天一直放在道具室，没想到真被我录到犯人的对话。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
　　斯文的确没想到史蒂芬有两把刷子，居然事先在道具室放置录音笔，并且录下他和杰福特的对话。


第72章 溺水的真相（二）
　　如果光听录音里的对话，对斯文的确十分不利。
　　尤其是他说的最后一句，同时提到给氧气管做手脚和做标记两个敏感词汇，即使斯文发誓没有做过手脚，可他自己说的话却让他无法反驳。
　　这一下脸，打的真是有点疼啊……
　　高明的一招，将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部嫁祸给斯文，颠倒黑白，那两个贱人还能全身而退。
　　斯文如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之前人们还不太乐意相信斯文会做这样的事，的确如斯文所说，让朴瑾楠受伤对斯文没有任何好处，可录音一放完，所有人看斯文的目光都不一样起来，斯文就像那可憎的犹大，犯下了令所有人都厌恶的卑鄙而险恶罪行。
　　这段在史蒂芬眼中能够成为铁证的录音，听在别人耳中，十有八九也会因此判断斯文就是那个妄图伤害朴瑾楠的小人，加上之前的视频证据，几乎所有人心中的天平都朝着如今依旧虚弱的躺在地上的朴瑾楠身上。
　　一个面目可憎，一个柔弱值得同情，结局好像就是如此了，即使斯文想解释，他们也不信斯文的狡辩能改变这个事实。
　　阿诺克的脸色更是黑得不能再黑，他不愿相信斯文能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可是证据确凿，他又不得不相信。
　　可惜了这个他觉得有天赋又有创造力的演员啊，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阿诺克压着嗓子问：“斯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阿诺克似乎已经认定他是真凶的责问，以及几乎所有在场人士的目光，斯文沉着的脸突然噗嗤一声笑开，灿烂如夏花，让所有人一时都摸不着头脑，却让一直关注着斯文的秦御宠溺着微微摇头。
　　斯文说：“你们确定朴瑾楠今天使用的那根做过标记的氧气管，真的有问题吗？”
　　不知道斯文的用意，史蒂芬发出一声疑问词，呆愣在原地。
　　而地上的朴瑾楠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安和恐惧。
　　眼看着就要成功赶走斯文，连阿诺克都已经责问起斯文的动机，斯文却反常地笑得特别漂亮。他不是应该觉得冤屈觉得不甘觉得愤恼吗？
　　注意到朴瑾楠错愕的表情，斯文勾起嘴角说：“那根氧气管没有一点问题，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去检查一下？”
　　史蒂芬皱眉：“你什么意思？”
　　斯文又解释一遍：“那根造成朴瑾楠溺水，你以为被做过手脚，根部有标记的氧气管，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何不找个工作人员去检查一下呢？”
　　说完，斯文歪着头眨眨眼看史蒂芬，这个动作让他看上去特别天真无邪：“啊！顺便提醒一声，别找昆兰去检查，我知道他和你是一伙的。”
　　史蒂芬讥诮一笑：“开什么玩笑？如果氧气管没问题，朴瑾楠怎么会溺水？”
　　斯文耸肩：“你说我能装溺水，那为什么他不能装？”
　　听到这样的回答，史蒂芬好似被戳穿了坏事，脸色一下从讥嘲变得沉重。
　　副导演斯威夫特自告奋勇，选出一个无关的工作人员，上前一起检查起氧气管，两分钟后，两人板起脸非常严肃地说：“氧气管完好无损。”
　　“什么？！”史蒂芬和朴瑾楠同声惊呼。
　　氧气管居然完好无损？怎么可能？
　　在斯威夫特说出答案后，溺水的真相突然扑朔迷离起来，众人对着斯文、史蒂芬、朴瑾楠这三个主角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氧气管没有坏，那么朴瑾楠溺水是为什么？难道真如斯文所说，朴瑾楠也是装的？
　　朴瑾楠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微微发青，看上去异常恐怖，而史蒂芬突然卡壳般失去滔滔不绝的功能，望望朴瑾楠又撇撇斯文，已经看不出原先的自信。
　　斯文叫来杰福特嘱咐几句，等杰福特离开后，盯着史蒂芬笑得含义颇深，直到史蒂芬心虚忐忑，才接下去说：“到底是谁在氧气管上动手脚，你自己清楚。我承认你的录音是真实的，我也的确说过那样的话，但是说过不代表做过，你的这些证据在我看来，还是不够分量。不如让我教教你，什么叫证据确凿。”
　　“当然在这之前，我们先说说这根完好无损的氧气管。”斯文依旧坐在池边，可是此时的他全不复刚才的脸色沉重，反而显得毫不亏心，“我为什么要说那段话，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知道那时候朴瑾楠在偷听。”
　　躺在地上的朴瑾楠慌张地把自己撑起来：“你胡说！”
　　斯文扯出个笑，完全不把朴瑾楠放眼里：“你们不妨想一想，如果你们没有听到我说的这段的话，今天你们是不是还会执行这个假装溺水，并且嫁祸给我的计划？”
　　史蒂芬从卡壳中回神，看斯文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垂死挣扎的蚂蚁：“你这只不过是狡辩，这些话说出去，没人会信你，别妄想着把自己做的坏事扣在我们头上。”
　　嘴上如此说，史蒂芬心中却波涛大起，刚才斯文嘱咐杰福特的画面让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杰福特明明已经背叛斯文投靠他们，可刚才杰福特在斯文面前听话的样子又如何解释？
　　还有他之前说出杰福特指认斯文那晚去道具室目的不纯时，杰福特也没有立马跳出来作证。
　　包括刚才录音放完以后，明明是指证斯文的最好时机，只要杰福特随便说两句类似于“我看见斯文行动怪异”的话，就能让斯文洗不清罪名，可杰福特也没有任何表示。
　　他之前以为是杰福特木纳，难道说……杰福特是假意投靠？
　　越想越叫人心慌，史蒂芬瞥一眼同样脸色发青的朴瑾楠，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斯文完全不想反驳史蒂芬的话，而他成竹在胸的模样，让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盖棺定论再没变化的众人疑窦丛生，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两分钟后，杰福特便赶回，手上多出一个透明的封口袋，交给斯文，里面装的，赫然是一根氧气管。
　　在众人疑虑的目光中，斯文眼角一弯，笑得自信又迷人：“这根，才是昨晚被动过手脚的氧气管。”
　　真的有氧气管被动过手脚？
　　事情发展怎么越来越让人糊涂？
　　这根氧气管能说明什么？
　　交头接耳声传入斯文耳中，斯文解释道：“正如刚才史蒂芬所说，之前四天里，所有氧气管都被使用过，没人出事，便证明若是有哪一根氧气管被做过手脚，那么必然是昨晚结束拍摄后到今早六点以前被损坏的。”
　　斯文又说：“这根，才是昨天晚上真正被损坏的管子。至于是谁损坏的，看完视频后我们再来分析。”
　　杰福特将视频投射到屏幕上，竟然也是道具室顶上的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画面，而此时的画面被杰福特快进。
　　屏幕显示在23时10分时，斯文和杰福特出现在道具室门口。
　　十分钟后，斯文和杰福特离开。
　　23时25分，杰福特又出现在画面中。
　　23时27分，视频上居然出现了朴瑾楠的身影！
　　23时37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居然是史蒂芬？
　　“想必大家已经看到，昨晚去过道具室的，不止我一个，那么史蒂芬你为什么不把后面的视频放出来给大家看，偏偏就只说我去过道具室，而不怀疑23时27分出现的朴瑾楠呢？”斯文微笑着问史蒂芬。
　　史蒂芬咬紧牙根，停顿三秒才开口：“因为你亲口承认在氧气管上做了手脚。”
　　斯文翻个白眼：“不如我换一种问法，你能告诉我，你和朴瑾楠昨晚去道具室做了什么？”
　　史蒂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斯文牵着鼻子走，主动权早已不在自己手上：“我每天晚上都会去道具室换一支录音笔，不然怎么会录到你亲口承认做手脚的对话。”
　　斯文吹一声口哨又看朴瑾楠，朴瑾楠捏紧拳头，深吸口气说：“我昨天觉得我的鱼尾穿着不舒服，让杰福特给我调整了一下。”
　　“哦……”斯文拉长尾音，“也就是说，你们去道具室，都没有碰过氧气管是吗？”
　　问话一出，史蒂芬和朴瑾楠好像直接被将了一军。这话问得太刁钻，说没碰过氧气管？杰福特如今看来已经叛变，不，或者说杰福特从一开始就是斯文派来的间谍。如果真的骗人说没碰过氧气管，万一杰福特跳出来指证他们说谎，他们该如何解释？
　　可实话实说，告诉大家他们碰过氧气管？当别人问起原因，他们又该如何辩解？一个是去换录音笔的，一个是调整鱼尾的，他们为什么要去碰氧气管？
　　冷汗从史蒂芬和朴瑾楠太阳穴滑下，两人悄悄对上一眼，居然都没了主意。


第73章 溺水的真相（三）
　　见史蒂芬和朴瑾楠都默不作声，斯文摇晃着手中的封口袋催促：“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有没有碰过氧气管，你们自己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