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第一初恋[电竞](46)

　　“……！”
　　唐谕杰抬起头来，并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对那个路人妹子之所以如此青睐，归根结底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像祁岄的翻版了。
　　细腻、温柔、默契，以及出乎意料的爆发式操作。
　　就连战斗间歇，没什么实质意义的叮嘱，也都和祁岄如出一辙。
　　“点了没，想什么呢？”
　　祁岄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抬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唐谕杰本就心虚，如今又被这番猜想，搅和得心神不宁，当即抓着祁岄的胳膊，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我没有——！！”
　　“我真没——！！”
　　祁岄挣开他的手，嫌弃地拧起了眉毛。
　　“傻了吧，什么有的没的。”
　　于是情窦疑似初开，又疑似开得不太对劲儿的唐谕杰，找到了圈中小情圣肖蓦。
　　“大师您给看看，我是不是没救了。”
　　肖蓦摇了摇头。
　　“大师那您说说，得怎么救！！”
　　肖蓦表示，你真是个憨皮皮，我摇头的意思就是，真的没有救了。
　　那行吧，破罐子破摔，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吃鸡空泡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唐谕杰每天和妹子高强度双排，一时之间竟分不出来，到底基地里的是队友，还是网线另一头是队友。温行原第一个坐不住了，直接找到安老头子，后者摸摸胡茬，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说你就看他们折腾吧，出不了事儿的。
　　温行原没听明白，什么他们折腾，分明只有唐谕杰一个大傻子。
　　终于有一天，大傻子豪情万丈地告诉他们。
　　“老子，要去约会了。”
　　温行原委婉地表示，这会不会太草率了。谁知唐谕杰小胸脯一挺，说我对这个妹子已经足够熟悉了。她平时喜欢跳Y城P城，没有固定分工位置，像小仓鼠一样整天囤药，关键时刻还特喜欢舍己为人。
　　肖蓦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这形容的哪是什么妹子，咱们基地不就有一个吗。
　　ID可以改头换面，变声器更能不辨雌雄，但一个人的战术打法，总归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竞技水平较高的情况下，那些下意识练就的反应，是最能暴露对面身份的。
　　他想起安生平这几天的不紧不慢，最后还是决定，少说两句。
　　“那你去吧，别被骗财骗色了。”
　　唐谕杰摆了摆手，出门之前又把AJ重新擦得铮亮。
　　“骗财没有，骗色血赚，我走了哈！！！”
　　门都已经关了，他又想起什么大事儿似的，一溜烟跑了回来。
　　“猪来哪去了，今天怎么没听见猪叫。”
　　“我看你是真没救了。”
　　肖蓦掰着唐谕杰的肩膀，又给人送了出去。
　　“妹子当前，还想着猪来呢？人家请假约会，一大早就走了。”
　　双标狂魔唐谕杰，气得上出租车的时候，自己关门把自己脑袋夹了。
　　完了，大人模样的头发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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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唐谕杰痛惜地揉了揉脑袋，今天这发型可金贵着呢, 正宗霸道总裁同款, 十个亿身价不高不低, 光是刘海就吹了半个多小时。他把手机屏幕熄灭，当成镜子一通左看右看, 问题不大, 现在稍微服帖了一点儿，还能凑合着当个校草。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八百年不自拍的唐谕杰, 咔嚓来了一张死亡大鼻孔，发给了同样要去约会的祁岄。
　　“猪来, 给你感受一下。”
　　“即将有女朋友的人长什么样。”
　　祁岄回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呵呵”。
　　这下唐谕杰可不乐意了，说猪来你是不是嫉妒我的帅气，今天约会穿成什么人模狗样了, 发过来让你爹看看？
　　“保密。”
　　“你裸猪一只的时候我都见过，保密个屁啊？？？？”
　　后来祁岄就再也没回过。
　　唐谕杰深吸一口气, 在心里疯狂自我催眠：不生气不生气, 猪来是哪位猪来算什么, 我马上就要和妹子约会了, 要帅气不要丧，打起精神来啊小唐同志！
　　“小伙子, 你到底下不下车？”
　　司机师傅喊了他第三遍，终于忍无可忍地，按了两下车喇叭。
　　“一会儿我特么违停了。”
　　唐谕杰猛地一抬头, 脱口而出。
　　“……不好意思猪来！”
　　“诶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还骂人呢。”
　　“不是不是，对不起师傅，真的不好意思。”
　　看来肖蓦说得有几分道理，他确实是没救了。
　　十一点三十分，比约定的时间，足足提前了半个小时。
　　其实挺意外的，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巧合，小姐姐提出的约会地点，唐谕杰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他们以前的青训基地，就在一街之隔的创意园区，伙食差的一批，难怪他和祁岄都没长到一米八。
　　“但我寻思PRG青训伙食不错啊。”
　　——全队最矮?温行原。
　　次级联赛的工资不高，俩人又谁都不好意思让对方破费。经常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吃顿大餐，人都走到西餐厅门口了，不知是谁先打了个哈哈，一拐弯，又去了旁边那家二十五块钱一大份儿的番茄砂锅。
　　就这么推三阻四地，一直到他们双双升入5L。
　　以世界冠军的身价来看，一天三顿地吃，也不会造成财务危机。但或许是情怀加成，再次走到这家西餐厅门口时，唐谕杰仍不免觉得，它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算了。
　　唐谕杰原本是想先进去的，然而旋转门绕过三个来回，他还是决定再等等，到街转角的那家饮品店，买一杯六块钱的劣质奶茶——如果那个小破门店还没倒闭的话。
　　祁岄说得没错，那家奶茶其实也不怎么好喝，用的还是十几年前那种，什么味儿都有的冲调粉末。既没有鲜奶，也不煮纯茶，齁甜齁甜的，人工香料的味道很重。但唐谕杰总是嘴硬，说我觉得挺好的，实际上就因为店里有秋千座椅，可以和祁岄一泡一个下午。
　　他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委实吃了一惊。
　　这家招牌破落的小店，不仅顽强地生存至今，甚至在同一时段，还有人站在窗口，等待自己的那一杯便宜奶茶。
　　最关键的是，那人戴了一顶法式蝴蝶结草帽，金色长发及腰、纯白裙袂飘飘，个头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结合往日“天空树”的自黑玩笑，唐谕杰可以百分之一百二的确认，是他的约会对象无疑了。
　　“那个……你、你是安生小姐姐吗。”
　　唐谕杰拍了拍她的肩膀，光是盯着一道背影，就已经紧张到舌头打结了。
　　小姐姐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从店员手中，接过了两份去冰的珍奶，这才优雅地转过身来，把其中一份递给唐谕杰。口罩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留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睫毛弯弯地扑闪着，像一只蝴蝶，落在唐谕杰的心尖上。
　　名为“安生”的女孩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真巧哈……。”
　　唐谕杰开始搜肠刮肚地，疯狂制造话题，一会儿说上海今天真热，一会儿说来的路上好堵。小姑娘话少，只是拎着奶茶，慢悠悠地走在他斜前方，白嫩嫩的小手一摇一晃，让他忍不住想牵一牵。
　　“他们家的奶茶，我以前总喝。但其实也就那样儿，大街上随便什么一点点，两点点的，都能完爆这个口感。”
　　唐直男这张嘴啊，找对象的确困难，人家小姑娘主动送了一杯饮料，他居然表示不怎么好喝。还没等对面反应呢，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但他们家店里挺不错的，有空调，还有小秋千。我以前和一个朋友……啊我去你没事儿吧？？？”
　　话才说到一半儿呢，踩着梅露露的小姐姐，毫无征兆地一个趔趄，绊倒在了凸起的地砖上。唐谕杰也被吓了一跳，一个健步冲上去，把人给扶了起来，余光顺势往地上一瞥，心说这天空树果真不同凡响，起码得是40的脚。
　　对方掸了掸裙子，站起身来，在唐谕杰加长加量版的“诶——我——去——”当中，缓缓摘掉了自己的口罩。
　　“老唐，你终于承认了。”
　　“天天喝这个破逼奶茶，就是为了泡老子。”
　　唐谕杰觉得，整个世界突然不太好了，但仅就个人来讲，又出乎意料地好起来了。
　　祁岄，七月，July。
　　七月与安生。
　　这么直白的暗示，他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天呐，猪来。”
　　他此刻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关于青训，关于奶茶店，关于职业生涯之初，他们困窘又迷茫的那些年月。要怎么形容那种惊讶与狂喜呢，谢天谢地，老子绕了地球一大圈，最后泡到的还是你。
　　也只能是你。
　　但在当时，氛围终结者唐谕杰，手指绕着祁岄奶金色的假发，不可置信地来了一句。
　　“你也太他娘的好看了？？！！”
　　“这美瞳，这睫毛，这假发，这你妈的长裙子。”
　　“我靠，我真的太可以了。”
　　……
　　该说什么，谢谢夸奖吗。
　　祁岄打掉了那只不安分的手，他与唐谕杰实在是太熟了，哪怕到了捅破窗户纸的场合，也很难随随便便就煽情起来。因此他也只好跟着扯皮，骂骂咧咧地回复道，谁说裙子是我妈的了，淘宝五百多块呢，这钱你该不该出？
　　“那还不简单，今天我请你吃五百块钱的，不就补回来了？”
　　“老唐你到底会不会算账啊，俩人吃五百块钱的，一人是二百五好吗？？？”
　　“……行行好，把话讲清楚，谁要当二百五啊？？？”
　　俩人一路互相逼逼，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西餐厅门口。祁岄迟疑地往里看了一眼，装潢全都翻修过了，鬼知道会不会比以前还贵，于是支支吾吾地问唐谕杰，咱确定要在这儿吃吗。后者大大方方，把他的肩膀一搂，说我这是请妹子吃饭呢，能差这点钱吗。
　　“好好说话，把手拿开。”
　　“安小姐这是怎么了？连麦的时候，你不挺主动的吗。”
　　“唐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祁岄拿捏着柔声，加上口罩一戴，即便没有变声器的加持，也称得上是双兔傍地走了。“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