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马协议闪婚后(173)
景眠唇瓣颤了下,眼里藏着月色,熠熠柔软:
“在先生二十四岁生日宴上,是不是遇到了一个人?”
“他喝的醉醺醺的,冒冒失失,穿着黑色西装,闯进你的卧室。”景眠喉结微动,声音没有停顿,轻道:“他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但却莫名其妙给你戴上手链。”
景眠从外套里勾出那串星星,放在手心里,哑着声音问:“是这个吗?”
这一刻,任先生的神色出现了变化。
景眠眼睫敛下光影,气息微颤,他听到自己胸膛蓬勃的心跳:
“先生为什么从来不过生日?”
“为什么…直到现在还留着星星手链?”
“为什么当初离开生活了十多年的巷子,回到任家?”
……
他有太多的问题。
别墅二楼的那盏夜灯,早已为他敞开的定位,在他每一次绝望崩溃时刻的无声降临……任先生治好了他的病,却成了他解不开的结。
他让他意识到。
——原来这世上有无数人爱他。
而他最爱先生。
“我以为这些答案,你都知道。”任先生低声道。
男人的声音也变得温柔。
景眠无声压紧了唇,感受到酸涩一点点涌上喉咙,占据模糊了眼眶。
“这样就够了吗?”
景眠问:“先生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
这一刻,男人愣住。
景眠第一次在任先生脸上,看到了可以称得上诧异的神色,细致到他可以描摹出俊美的轮廓。
“先生问过我,如果当初提出联姻的是贺家,我会怎么抉择。”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此刻的两人都深知意味着什么,景眠喉结微涩,低声道:“我的答案也一直只有一个。”
在男人愈显诧异的视线下,景眠说完:“哥哥从来都不是一切的前提。”
“先生才是。”
景眠看了眼时间。
23:59。
离任先生的生日结束,还有一分钟。
少年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翻了翻背包,拿出了一个小塑料兜,袋里的东西不明,还有一小块打火机。
下一秒,咔哒一声。
焰火点燃。
是广场巨幕送给他的小烟花。
伴随着窸窣的声响,小烟花被点燃,闪动的光芒成为了昏暗小巷里最盛大的光源。
夜空笼罩,仿佛是一场只属于两人的宴会。
没有初雪,他却为哥哥点燃一支烟花。
景眠穿着浅色羽绒外套,厚厚的围脖遮住下颌,唇边氤氲着白汽,耳垂被冷寒碰的嫣红。
眸光却被烟火一点点染亮。
“我的答案,就在那封信里。”
景眠垂下眸,眼睫浮上光影,原本艰涩的声音愈发坚定,温润而慎重:“先生对我的期望好像很低,即使没有任何回应,也能一切如故。”
景眠呼吸柔和下来,低声道:“可我也有了私心。”
“我希望不止于此。”
“我希望先生救我、爱我,在某些特定的时刻,试着依赖我。”
“我也想成为你的底气。”
烟花燃尽前,少年忍下升腾到耳根的烫意,缓缓启唇:“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们也会陷入热恋。”
上一次在游轮上,男人告白时吻了他的脸颊。
景眠紧张的手心发凉,他微微侧过身,踮起脚,吻上任先生的唇。
……
“先生,生日快乐。”
第103章
烟花燃尽。
巷角重新覆上浓重的晦暗, 墨蓝的夜色遮挡斜月,挥不开又散不尽。
随着光亮熄灭,景眠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到这儿也戛然中止。
因为空气陷入了安静。
勇敢往往需要某些契机。比如他们在转角相遇前的各自奔赴,比如离任先生的生日结束仅剩一分钟, 比如他背包里恰好带了烟花。
而这些契机消失, 一切恢复如常时,景眠也终于从大脑一热的状态抽离, 彻底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
刚才
亲了任先生。
……
?!!
他还说了其他,说他的答案就在那封信里,说自己也有私心……还说想和先生陷入热恋。
少年彻底熄火了。
只是热度早已瞬时蔓延到了脖颈和耳尖, 若不是光线过暗, 他现在的样子恐怕早会被任先生收尽眼底, 不错一瞬。
景眠尴尬地落下手,声音干涩, 忍住没磕巴:“凌晨了,我们要回家吗?”
…
“不要。”
男人声音简短低沉。
景眠被握住了手腕。
任先生的脚步声响起时,景眠也被迫跟上,周遭的温度是冷的, 空气却莫名灼热。
他们走进小区的楼道, 景眠看到墙上铲不净的小广告, 一层三户贴着破旧的门联, 台阶是水泥的灰色,随着脚步声接连亮起的声控灯……一切都和任先生格格不入。
夹杂着两人的脚步声,走到四楼时, 他们终于停下。
景眠一脸茫然,喉结微动。
怎么来了出租屋?
不回家吗?
“钥匙呢?”
景眠思绪有点迟缓, 回答时垂眸:“在上衣……”
…在上衣兜里。
这句话没能说完。
后背抵在防盗门上,闷顿的声响,猝不及防唤醒了这一层的声控灯。
景眠被吻住了唇。
没说完的话被堵回去,他被攻城掠地的吻转瞬失了防线,熟悉的味道席卷笼罩唇齿,后腰被宽大的手揽住,托起。
对方的膝盖抵进防盗门,景眠身体软下来,被困在一隅里,像是融化的岩浆。
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猛烈,连每丝呼吸都灼烧殆尽。
好像很久都没和先生亲吻过了。
就连接吻都这么舒服,不知道这两个月他们究竟是怎么禁欲过来的。
……
好能忍。
景眠发现任先生微微一怔,稍放开了他,垂着眼看他。
声控灯已经熄灭,四周一片昏暗,景眠隐隐约约瞥见男人的双眼,染上了深谙细碎的异样光芒,景眠恍惚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自觉把后三个字说出了声。
景眠很快就被咬了耳朵。
他惊的没压住声音,闷哼了一下。
睫毛一颤再颤。
“说的是我吗?”
任先生在他耳边,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变化:“原来你也知道。”
“小狐狸。”
景眠整张脸瞬间就红透了。
耳廓也跟着烧起来。
他们极少如此暧昧,也从未像这样近距离且彼此清醒地调情,景眠被撩得发软,晕乎乎的。
任先生一边吻他,追着他,咬他的唇,手却绕到了景眠的身侧,钥匙被拿到,仅是借着微弱的光线,便很快摸到了锁孔。
景眠听见钥匙拧动的金属声响,让他稍稍回神。
“哥哥,我去晏城了。”
景眠趁着间隙开口。
这个时候,景眠忽然就想告诉他,其实他也给任先生准备过惊喜,很浪漫,很盛大,海滩和广场好多人都看到了,虽然最应该看到的人错过了,但先生应该知道。
知道他的小朋友也很浪漫。
任先生果然愣住:“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景眠说:“我订了酒店,今晚刚刚回来。”
“自己一个人?”
景眠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也不算是,在路上有余年和陈科他们帮我。”
揽着少年腰侧的手微微收紧,男人问:“为什么去晏城?”
景眠诚实道:“给先生过生日。”
“我预订了晏滩广场的大荧幕,还有烟花。”和男人对上视线,景眠说:“在晚上五点多。”
任先生:“生日惊喜?”
景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