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后悔(58)
庄颂:[害羞][可爱]
晓寒:哇塞!你和老烈一起吃饭居然不叫我!
庄颂:你不是今天刚期末考完么!
晓寒:QAQ
就在庄颂回复这些消息的功夫, 消息列表里蓦地刷出一个点赞提示。
熟悉的头像, 熟悉的ID。
不过庄颂再刷新了下, 那ID就不见了,想来是习惯性地点赞了, 又觉得打扰,赶紧取消。
“我刚才好像看见个熟悉的人——”烈日灼身说。
顿了一秒:“消失了。”
“不是不让我提吗?”也看见了同个ID的胡青问, “你怎么自己提啊。”
“什么时候说不让提了?”烈日灼身振振有词。
胡青:“……”
当天晚上烈日灼身住在他们这儿,第二天就回江州了,说是春节将近, 年终审计忙得脚不沾地,就请这一天假老板已经快要把他打死。
于是庄颂的双排搭档换成了刚刚交完期末作业, 快乐回家的晓寒。
.
新年和晓寒的第一段对话就很符合他无厘头的性格。
庄颂:“新年好。”
晓寒:“新年好爪神!你们昨天晚上吃了什么?怎么不叫我!”
“你这什么关注点。”庄颂失笑,“我昨天刚祝人新年好好吃饭,这句话看来也得送给你是吧。”
“你祝谁好好吃饭?”晓寒问。
庄颂:“……”
这小孩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祝谁好好吃饭, 说那句话时庄颂下意识往街道方向举的酒杯, 因为新年夜一个人在楼底下站着还是有点儿惨, 但话显然不只是对那人说的。
“每个人都得好好吃饭。”庄颂回答。
“也对。”晓寒顿了顿,“诶我去?顾昳这是什么情况?重感冒?”
虽然晓寒的思维一向特别跳,但是能从烧烤突然跳到顾昳还是让庄颂相当错愕,甚至有种昨天晚上,晓寒精神上与他们同在的错觉。
庄颂茫然却若无其事地应道:“啊?什么意思?顾昳?”
“哦,我看他直播呢。”晓寒说,“好家伙,他这鼻音重的,不知道的以为他昨天晚上哭了一宿,他直播间正在那疯狂地猜,顾昳昨晚干嘛去了能弄成这样回来。”
哭一宿是不可能,冻半晚上然后鼻子彻底不通气了效果也是一样的。
晓寒的乐趣就是看平台的大主播直播并搜集八卦,之前五黑他也是一样,排队时跳着台看,有好玩的就分享,不是特意因为庄颂而讲顾昳。
所以庄颂倒也不太介意,顺口应着,“谁知道,出门没穿外套吧。”
“弹幕已经在猜他去私会心上人吃闭门羹了。”晓寒边实时播报边笑,“不是,还会有人给他吃闭门羹啊?”
庄颂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好在晓寒自己就换了内容。
“居然还有人刷礼物请主播不要顶着风寒嗓讲话了先养好嗓子。”晓寒啧了一声,“什么时候我也能来点刷礼物让我闭嘴的粉丝。”
庄颂心说他现在就挺想这么干的。
不过打游戏有个好处,一旦对局开始,什么闲聊都会有充分的理由中断。
庄颂标记下路第一个草丛,“我去做视野。”
立刻成功转移了晓寒注意力,“诶好,我喊上单帮我做个对面蓝的进攻眼。”
——
转天,因为9.9最爱的金枪鱼味猫条告罄,又拒绝吃新买回来的混合味,庄颂不得不去楼下胡青那讨饭。
敲开门听见胡青在打电话,好像还是视频,看着屏幕。
“保质期是到今年11月5号,没错婶婶,是今年!还有接近一年呢,您放心吃!”
然后胡青才回过头来看见庄颂。
“你在给谁打电话?”庄颂好奇道,“亲戚?”
他一开始以为是恋人,因为胡青看屏幕的表情特别认真,但既然叫婶婶,那肯定不是恋人了。
“不是。”胡青说,“是志愿者服服务,帮助视障人士的。”
庄颂没懂,胡青给他解释。
“这是个app,注册之后,你的手机号就自动绑定了。”胡青给他展示界面,“然后视障人士也会绑定这个app,如果他们平时需要帮助,比如想看一些标签、找东西不知道在哪、想去某个地方又不好问身边的人,他们就会打电话进来,平台会随机推送给志愿者帮忙。”
话音刚落就显示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胡青立刻点了下,结果居然没接着。
在庄颂疑惑的目光里他解释,“一个电话会同时推给很多志愿者,这样才能保证来得及嘛。等于我们所有人都是他们的眼睛。”
庄颂点了点头:“这个软件在哪下?”
“哦嚯?你也要加入?”胡青意料之中却又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社恐吗,跟陌生人视频你不怕?”
确实有点怵,主要怕帮不上忙。
但还好。这种事情该做。
所以庄颂说,“不怕,好人好事嘛。”
.
APP注册安装都很顺利,几分钟的事,很快铃声就第一次响起。
庄颂很紧张,犹豫了两秒才按接听。
然后——没抢到。
庄颂:“……”
连续十次抢不到电话之后,庄颂完全克服心理障碍,心态已经从社恐变成了“我非得要成功打到这次地鼠”。
在胡青看热闹的旁观里,终于让他抢到了一个电话。
对面是个戴着圆墨镜,头发竖得一丝不苟的银发阿姨。
她笑盈盈地问:“你好,能帮我看看家里空调现在是多少度吗?”
庄颂略微紧张地请对方调转手机镜头,把方向对到空调那边,然后说:“阿姨,是28度。”
“好的!”阿姨冲画面这边的庄颂点点头,“谢谢你小伙子!”
有了第一次,后面就很容易。接下来几天庄颂有空就去抢电话,还成功把货运站的师傅们都发展成了志愿者。
.
庄颂打算在春节之前把项目一个流程搞完,所以自己加紧了进度,最近这一周又经常在货运站工作到十一二点。
那天晚上他结束任务,刚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旁边的手机就响了。
志愿者app的铃声和其他电话不一样,所以庄颂知道是有人要帮助,立刻点了接听。
视频电话接通,是一间整洁昏暗的小房子,灯光是偏暗的昏黄色,对方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坐在单人床上,面前摆着一堆药,人和物品的影子都映在墙上,像一副古旧的剪贴画。
“你好,麻烦你了!能帮我看下这些都是什么药吗?”老人问。看起来是要贴上不同形状的标签给药物分类。
对方是江州口音,让庄颂平添几分亲切。
“没问题。”庄颂说,“您拿起来我给您念吧。”
“这个是甘草片,健胃消食片。”庄颂一个个念过去,到第五盒他说,“这个是速效救心丸。”
“好。”老人笑了笑,摸索着拿到一个形状很不一样的标签贴过去,“这个关键时候能救命的,我得把它……”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微微皱了一下眉。
看到速效救心丸这个名字时庄颂就感觉不太好,到老人皱眉时,他心里咯噔一下。
“您怎么了?”庄颂立刻大声问,“不舒服吗?”
“对。”老人点了下头,“有点……胸闷。”
“药就在您左手边!”老人突然胸闷那不可能是小事,庄颂一下急了,但还是努力保持着清晰匀速的说话,“您有地址吗?我帮您打120!”
老人手抖着摸到那盒速效救心丸,同时拇指没什么力气地划拉了下桌子上一张塑封的小卡片。
卡片飞过来,庄颂清晰看到,那是一张制作好的地址卡片。
“看到了!”庄颂一眼把地址背下来,拿着手机往货运站的固定电话那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