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的睡美男(136)

　　“要走了吗？”安格斯打了个呵欠，翻身滚到了一边。
　　他睡得浑身软绵绵的，舒服。
　　“……对，你自己注意安全。”史蒂夫欠身亲了他的额头一下，匆匆离开。
　　安格斯听着关门声，叭叭嘴，吸了吸鼻子。手抬高，晃着手里的小袋子，喃喃：“如果下次我真的看到排泄物，我一定要认识他们一下。”
　　走了几秒的史蒂夫开门从门口绕进来，抓过他的手，取下他手里的袋子：“嗯——忘了它了。”
　　“明天见。”史蒂夫迅速在他唇上又亲了一下，才离开了。
　　安格斯放下自己的手，叠起搭在自己的肚子上，躺的规规矩矩的。半晌，起身，离开了寝室。
　　洛斯躺在水里飘着，好像无所事事，安格斯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如果不是自己曾经切身感受过，安格斯都要以为他是真的没事了。
　　“洛斯，你死了吗？”安格斯看了他一会儿，开口。
　　“嗯，很多次，”说完，洛斯扭头看他，“we are magical[我们是真的很神奇]，是不是？”
　　“「悼歌不响，塞壬不眠」这个说法，你知道吗？那居然是真的，真奇怪。”
　　嗯，好像是有这个说法，但是……居然是真的嘛？
　　安格斯没深思，站了一会儿，拉过一个椅子，坐下了。
　　洛斯移开视线，不管他，继续飘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洛斯突然竖起来，看着安格斯，嘴角直抽：“你在做什么？”
　　“哀悼。”安格斯眼皮掀了一点点。
　　“哀悼？”洛斯呵呵了一声，“你疯了？”
　　“不，”安格斯一扔椅子，觉得自己的哀悼可以结束了，唱完整首悼歌也不过就这么久，但是他现在不能真的唱出来，“我只是可怜你。”
　　洛斯脸色黑了下去。
　　“睡个好觉。”安格斯完全没有了和他争锋相对的意思，扔下一句后，就离开了。
　　半分钟后，整个观察室的灯全炸了，X学院所有醒着没醒着的在大脑方面有部分变异的人都听到了来自塞壬灵魂深处愤怒到极点的尖叫。
　　查尔斯尤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现在甚至能从洛斯的各种声音里分辨出他什么时候在说脏话。
　　用塞壬的方式。
　　罪魁祸首安格斯被拎到查尔斯办公室反省的时候，心情很好。
　　“安格斯，我记得我们之前说好了。”安格斯回来后，就经常被洛斯吵脑仁疼的查尔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再靠近他了。”
　　“我只是想友好一点儿。”安格斯扯了扯嘴角，无辜地露出一个笑容。
　　查尔斯……“你知道他现在也算是我半个学生了，是不是？”
　　“我知道。”安格斯点点头。
　　“所以，你对于这件事有任何觉得不满的地方嘛？”查尔斯坐正。
　　“没有，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安格斯脚尖踮起，小小地转了一下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
　　所以，真的不是针对自己的。只是因为自己大脑比其他人更发达一些，所以每次都必须直面两只塞壬在自己的脑子里吵架嘛？
　　“所以，他又怎么你了？”
　　查尔斯知道安格斯虽然时常找茬，但是基本上都是洛斯主动挑事，但是让那个明显拥有严重心理问题的塞壬走上正道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从安格斯这里入手就非常简单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友好一点儿。”安格斯觉得自己每个字都没有水分。
　　查尔斯问了一会儿，什么都没问出来。
　　如果能真的问出来就好了……对两条塞壬之间关系已经毫无办法的查尔斯今天也觉得自己的发根又松动了一些。
　　“安格斯，在他说的一切，做的一切之后，你完全没有必要表现出友好。”查尔斯决定为了自己的头发，做出一次改变。
　　“但是，我是那个好人，不是吗？”安格斯眨巴了下眼睛。
　　嗯，是故意的，百分之百。
　　查尔斯摇了摇头，放弃了。到底是谁把安格斯教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绝对不是他。
　　“汉克，记得我们放洛斯的那个缸嘛？把它做成真空的。”查尔斯很冷静地对万用汉克提出了一个技术上近乎高能的问题。
　　“真空……玻璃？”汉克重复。
　　“对，我相信你，你可以的。”查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去X学院外面转转。
　　汉克……
　　安格斯的长期骚扰计划并没有因为查尔斯的说情而产生任何的变化。他几乎每天都要去观察室努力做一个友好的人，就是每次都‘败兴而归’。
　　然后表示自己一定会再接再厉，永不言弃。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安格斯把自己的作业带到了观察室，有种要住在里面的感觉。
　　“你是不是太闲了？”洛斯是已经真的不想看到他了。
　　“对。”安格斯咬了咬自己的笔，“他们都在忙着让你和雪莱见面，反正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史蒂夫好久没有出现了。”安格斯撇了下嘴。
　　“我们还是不要说话了。”洛斯翻了个白眼儿，扭过去，不看他。
　　安格斯耸了下肩膀，知道自己在这里都会导致洛斯非常不爽，他就挺开心的。反正他无聊，也没别的事。
　　一段时间后。
　　“……雪莱什么样子？”
　　“银色的。”
　　“我不喜欢银色的。”洛斯甩了甩自己的尾巴，“你能把她变成金色的嘛？”
　　“如果你能给我很多黄金的话。”
　　“黄金？”洛斯嫌弃，“黄钻，安格斯，钻。只有你才对金属情有独钟，它们都很丑。”
　　“钻石太脆了。”安格斯开始在本子上画画，画个菱形，然后翻自己的笔，发现没有粉的。
　　“等一会儿。”
　　他离开了一会儿，然后带回了一摞从琴那里顺过来的彩笔和画纸。
　　“你怎么做到这个的？”洛斯又没忍住搭话。
　　“做什么？”安格斯找到粉色填进去。
　　“……变来变去。”洛斯晃晃手。
　　“因为我比你们追求的更多？”
　　“这是你的颜色，是不是？”安格斯抬起手上的纸，嘴一咧，“粉色。”
　　洛斯看着他手上那个菱形的粉色画：“……你也太恶心了。”
　　“不，”安格斯收回手，晃了晃纸，“又不是我故意看的，这个东西现在很多人类都有。”
　　“什么？”洛斯难以置信。
　　“他们好像研究出了什么神奇的作用。”安格斯放下纸，跨在椅子上，漫不经心。
　　“他们甚至研究这个？”洛斯露出一个要吐的表情。
　　“比研究更棒，他们吃它。”安格斯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叭叭嘴，语气复杂。
　　“……呕——”洛斯撑不住了。
　　“有趣，是不是？”安格斯咧咧嘴，“我告诉史蒂夫这是我们的脑子。”
　　“那是屎。”洛斯翻了个白眼。
　　“嘛，虽然我们理解的是这样，”安格斯吸了吸鼻子，“但是，对人类来说，脑壳里只有脑子。”
　　“还是说你对于自己脑子里有颗大屎这种说法很推崇。”安格斯撇嘴。
　　洛斯……“你真的是太恶心了。”
　　“感谢夸奖。”安格斯笑了两声。
　　“我可以挪过来挪过去，你是怎么回事？”安格斯微微皱起眉毛，看着他，“我很确定我之前看到你这个身体的时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好奇？”洛斯笑。
　　“对，毕竟你很像是我的能力的瑕疵版。”安格斯毫不在意。
　　“哈哈，有趣。你这辈子都做不到我能做到的事，”洛斯得意，“只有你，做不到。”
　　安格斯皱起脸：“你也不能随意出现在任何空间。”
　　“而你不能在死去后，在另外一具身体里醒来。”洛斯微笑，“你的力量太弱了，粗鲁的怪物。”
　　“……”安格斯眨巴了一下眼睛。
　　结果就是安格斯再次被拎去了校长室反省。
　　“安格斯，leave him alone.[你让他一个人呆着]”查尔斯面无表情地要求。
　　“但是我的努力有结果了，我们是朋友了。因为我们谈话。”安格斯笑。
　　“……”
　　忙的脚后跟不沾地，说的明天见，真的见到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并且突然到史蒂夫脑子都卡了。
　　史蒂夫看着门口开门进来，穿着明显大了一号，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特工制服的安格斯：“……所以我们……额——”
　　“抱歉，cap——我迟到了。”安格斯晃晃悠悠，看看四周，“所以，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透过门缝，史蒂夫看到了正狐疑地靠近安格斯的特工：“现在，立刻坐下，关上门！”
　　安格斯带上了门。
　　史蒂夫眨了下眼睛，然后就收到了查尔斯的‘脑信’，闭了闭眼睛：“——OK。”
　　“……欢迎加入我们的会议。”
　　“每个人，这是……特殊特工，代号…塞壬。”史蒂夫回头看向一双双投向自己的眼睛，清了清嗓子。
　　在座的娜塔莎张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神情自如；巴顿咳嗽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基抿住了自己的嘴，嗯了一声。
　　史蒂夫深呼吸：“我们在确认明天让洛斯和雪莱见面的具体步骤，你可以坐下听听。”
　　“哦。”安格斯自己找个椅子坐下了。
　　坐满了一整个会议室的特别行动组特工们面面相觑，沉默异常。
　　史蒂夫……
　　“对，塞壬是我们的…backup。所以，旁听没有问题。嗯，继续。”史蒂夫清了清嗓子，这倒不是他瞎编的。
　　因为安格斯就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出现任何差错，他是要负责把两条塞壬都运到查尔斯那里去的最佳人选。
　　但是那不意味着，他真的是什么胡扯的后援。
　　再次确定了明天各组的分工，史蒂夫简单动员了一下，匆匆结束了会议，把安格斯留到了最后。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史蒂夫又无奈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