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总被当成幕后黑手(65)
“这样也没关系吗?”
如果伏黑甚尔和巴麻美一起行动,显然是无法顺利进行暗杀“星浆体”的委托的。
虽然巴麻美和有着“术师杀手”称号的伏黑甚尔接触密切,同时也知道对方的体质比起祓除诅咒,更适合与咒术师对战这一点。
也不代表巴麻美会赞同伏黑甚尔和她结成同盟之后再去对咒术师出手。
尤其当对方并非是诅咒师的情况下,巴麻美是绝对会阻止伏黑甚尔的。
“啊。”他随意地应了一下,双臂环胸,倚靠在墙边,“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吧。”
“盘星教给的酬金只够委托暗杀星浆体的,可不够让我完完全全听从他们安排啊。”他带着成年人应有的狡猾,吊儿郎当地做出了相当草率的决定。
如果那时的盘星教还能在暴怒下的六眼小鬼和眯眯眼小鬼手底下还存在的话,他是不介意把钱给盘星教还回去的。
万一盘星教很不幸地,没能挺过去,他也没有把钱烧给前雇主的习惯。伏黑甚尔不无恶意地想。
“说出了很不负责任的话呢。”巴麻美对伏黑甚尔的行为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从神谷银示观测过所有发生过的重要事件,几乎是全知的视角下,伏黑甚尔想祸水东引,把仇恨都集中在盘星教上的意图就很清晰了。
不止非常没有契约精神,并且已经做好了处理掉原雇主后续的麻烦的准备。
“怎么,要代表正义审判我吗?”伏黑甚尔嗤笑一声,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不哦。”巴麻美轻声说道,“因为是同伴,所以我会包庇甚尔先生的。”
伏黑甚尔瞥了眼巴麻美,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放弃了星浆体,总不能空手而归啊。”
伏黑甚尔终于向巴麻美表明了他的所图。
0咒力的天与咒缚不会引发高专的警报,也就是说,伏黑甚尔可以随意进出东京校而不被任何人发觉。
“我会在内部破坏掉高专的防御结界,然后你我里应外合,拿走高专里面存放着的咒具。”
“给东京校来一场彻底的‘大清洗’吧。”伏黑甚尔吐音清晰,横贯嘴角的疤痕被牵扯,他专注地注视着眼前被他承认为同伴的金发少女,一字一句地说道。
说了很不得了的话啊。
只是去高专偷东西这件事,配上伏黑甚尔此时的恶人颜,简直像是要让世界陷入终极黑暗的反派一样。
或许神谷银示的感觉没有出错也说不定。
在伏黑甚尔之前说过的计划里,可是确确实实存在着在暗网上悬赏天内理子这一条。
神谷银示不觉得伏黑甚尔用一群杂鱼诅咒师去消耗五条悟和夏油杰,就只是单纯地去高专拿走咒具,其他什么也不会做。
别忘了,眼前的家伙,可是赌马场的常客啊。
赌徒怎么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收手?
至于为什么还会带着巴麻美,神谷银示认为两件事情在伏黑甚尔看来并不冲突。
或许他现在确实是存着不对天内理子出手的想法,但是内心的潜意识正在推动着伏黑甚尔做出了这一切,而后静待着事件的发酵。
伏黑甚尔是一个不会贸然前进,也不会轻易选择后退的男人。
他像是耐心等待猎物跳入追击范围内的黑豹,让浑身流畅的肌肉线条紧绷起来,躲在暗处,匍匐着、蛰伏着……
偶尔又会像现在这样,仿佛置身事外般,平静冷淡的注视着,任由机会从眼前溜走。
或许再往下探究,就能理解伏黑甚尔的心境。
不过和伏黑甚尔成为知心朋友,对神谷银示并没有什么切实的帮助,也并不在他的计划中。
所以他没有过于在意这些,神谷银示只需要知道,一切都在按照他所盼望着的轨迹进行着就可以了。
伏黑甚尔抬眼去看巴麻美的表情,见对方脸上出现的不自然,他不在意地说起他在离开禅院家时候,也几乎把禅院存放咒具的仓库搬空了的事情,来表示这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巴麻美单手握拳,蜷缩的食指抵在唇上,掩饰掉她不合时宜的笑意。
“要感谢他们啊,那可让我过了一阵自在的日子。”回忆过往的伏黑甚尔用棒读的语气说道,又想了想,“或许以后可以再回去一次。”
当然,明显不是友好意义上的回去探望“家人”。
神谷银示更倾向为伏黑甚尔说的是“咒具不够用了,回禅院家去抢两把”的另一种说法。
“……算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个念头很快又被伏黑甚尔否定,语气里是不做掩饰的讽意“垃圾场永远都是垃圾场。”
他对着巴麻美举了下手机,上面赫然是禅院直毘人之前向他发来的信息,两人的聊天记录很快被他划过,动作速度快到巴麻美只看了个大概。
“这就是最后一次和禅院做交易了,千万、亿、十亿……嘛,老头子还算爽快,居然这么快就把钱打到账户里了。”伏黑甚尔挑眉,难得地露出意外的表情,他摩挲着下巴深思,“嘛,毕竟是禅院家主,还是不至于那么小家子气的,万一那小子觉醒了不错的术式,他也不算亏。”
话尾最后的“他”被伏黑甚尔说得很含糊,不知道指的是禅院直毘人,还是伏黑惠。
“……甚尔先生说的是惠吗?”巴麻美问道,还不等伏黑甚尔回答,语速稍快,紧接着又问,“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你的孩子吧?”
伏黑甚尔不走心地回忆了下,连眼皮都没抬:“啊,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当时他告诉巴麻美的名字是“惠”的话,应该就叫做“惠”没错。
“……”
巴麻美沉默一会儿,认真地发表自己对伏黑甚尔的看法:“虽然一直对甚尔先生的品格没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不过,果然还是亲身体会过,才能充分地理解甚尔先生的人渣程度。”
“嗯?”
巴麻美接近于批评的话,伏黑甚尔听了却愉悦地大笑出声,甚至还主动附和巴麻美的话,完全看不出正常人被嘲讽后该有的恼怒,放肆的狂笑颇有些无所顾忌的模样。
在神谷银示犹豫以巴麻美的性格,现在是该对伏黑甚尔卖掉自己孩子而愤怒,还是应该劝诫对方的时候,伏黑甚尔的嗓音先传到了耳边,让神谷银示暂时打消了纠结。
“人渣?倒是很贴切啊。”他慨然接受这个称呼,伸手掏了掏耳朵,作回忆状,“唔,总觉得有不少人这么叫过我。”
至于到底是谁也这么叫过他,他懒得去回想了。
能被忘掉的,也都是些无需在意,不怎么重要的家伙。
巴麻美应该是吐了口气,灿金色卷发上绸缎似的柔光细微颤动两下又回归原位,她肩膀微松,神情中流露出浅淡的无奈。
“……既然甚尔先生承认过我们已经是同伴,就姑且自大的认为我有这么说的资格吧。”
巴麻美脸上带着一种伏黑甚尔感到熟悉的苦恼。
“这样放弃自己人生的状态是不行的。”
如丝丝缕缕的水流般温和的劝诫,混杂着无法轻易扯断的韧劲,让伏黑甚尔联想到了巴麻美术式操纵的明黄色缎带。
……还是有些区别的。
巴麻美的性格不会像她变成枪炮等等重武器的丝带一样,改变成完全不同的形态。
“人是不能只靠着赌博和战斗活着的。”
巴麻美指的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意思。
没得到伏黑甚尔的回复,她也没过多的在这上面纠结,反而是询问起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把惠卖给禅院家呢?”
伏黑甚尔眼也不抬,想也不想地说:“那可是十亿啊。”
还需要其他的理由吗?
“就算再怎么霉运,也足够我泡在赌马场里几个月了。”
巴麻美不解地问:“甚尔先生,真的是喜欢赌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