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总被当成幕后黑手(154)
仿佛只循着心中唯一的念头运作、支配。
五条悟在试探过后就停止了攻击,用“苍”来进行瞬间移动,不远不近地在“救济魔女”周围附近徘徊,始终没有和它拉开太远的距离。
特别留意避开了对方行进的方向,凡事在它朝向的事物都注定会被凐灭。
五条悟可没有要用无限去挑战概念上的术式的念头。
“啊哈,让我想想……”抑扬顿挫的语调,又在尾音转变成上扬。
深浅不一的浑浊蓝色遍布在皮肤各处,身上纵横交错着缝合的痕迹,中长发凌乱且随意地披散在背后。
在“男人”脸上的笑容被看清后,浑身充溢着的非人感再也压抑不住。
“那个是……小圆吗?”它用食指抵着下巴,从唇齿间吐出能激起一阵鸡皮疙瘩的微妙语调。
“我记得她。”
特级咒灵说着,脸上浮现出可以被称为怀念的笑容,一字一句极轻的话语又带着莫名的韵味。
仿佛是在人心上一下下敲击。
“我记得她的灵魂。”
夏油杰放出了被他收服的真人,听着对方口中溢出无意义的感叹声。
那只狡猾的、具有自主思考能力且和孕育诞生了它的人类在卑劣方面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虽然被咒灵操术控制,真人依然保留着原本的性格和记忆。
“那是多么耀眼,多么目眩的美色……”
真人热切的语气又在某一个顶点迅速下落,变得乏味无趣。
连脸上刻意生动的表情也立刻垮了下来,真人鼓着脸:“完全被污染成没意思的东西了啊。”
真人半真半假地抱怨着,似乎忘记了它自己才是那个导致这一切的元凶。
夏油杰情绪上没被真人的话带起任何的波动,会放出对方,是想尝试能否能对救济魔女使用“无为转变”。
驱使着对方去靠近“救济魔女”,让其触碰直接触碰对方,试图直接从灵魂层次改变它的性质。
真人无法违背夏油杰下达的命令,它也没有要反抗的意图,乖顺地听从夏油杰的指示,抬手去触摸“救济魔女”的本体,同时发动了术式。
从和“救济魔女”接触到的地方,淤泥一样的污浊瞬间爬上了真人的手臂,并且迅速往上蔓延。
感知到那股和寻常咒力与众不同的侵略气息,真人几乎是按照本能的反应力,以掌为刀,干脆利落地切断了自己的手臂。
夏油杰没对这样的现象做出反应,他全部的心神都在留意不远处的异常动静。
“啊,漏壶它们的气息,越来越接近了。”真人捂着暂时还没再生出的手臂断面,眯着异色的眼瞳,朝着相同的方向看去。
夏油杰眉心因拧紧而浮现出浅痕。
他不明白,为什么先前交手过的特级咒灵们会在这个时间段集体出现。
术式上的克制,天生让夏油杰在和咒灵的对战里占据着优势。
并且五条悟和其他咒术师也在场,对人类阵营发动进攻也不应该挑在这个时机。
夏油杰侧身躲过向着面门而来的炙热拳头,接近沸腾的温度让他不喜的压低眉眼。
带着力道下压的手掌按向了漏壶的头颅,术式发动的瞬间,特级咒灵脸上那只硕大的独眼随着主人精神上的抗拒上翻着,但在绝对的压制下,一切都只是徒劳。
夏油杰无视对方口中念叨着的扭曲的话,将漏壶变为了咒灵玉的形态,不仅没有放下警惕,反而心中提防更甚,小心地应对着看到同伴被轻易收服而气势暴涨的花御。
一切都透露着异常,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让这些诅咒送到他面前,做出这种无异于送死的举动。
一个又一个的疑点占据着夏油杰的心神,在他即将制服花御之时,一道尖细的破空声传来。
夏油杰从物件被抛出划破空气产生的声响里瞬间分析出较为明显的信息。
体积很小,结构松散,不排除是某种咒具的可能性。
终于来了吗?
夏油杰心中一凌,转身看去,一个磨损氧化到看不出具体是什么的东西朝着他的面门而来。
身体里的战斗本能让夏油杰反手用有隔绝咒力作用的咒具格挡下,二者相接,脆弱的一方立刻被锋利的刃身震碎,随着劈砍的力道,四分五裂飞了出去。
那个是……
夏油杰终于有多余的心神去留意偷袭他的暗器,几经辨认,得出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发卡?
敏捷的思绪在意识到那枚发卡是属于谁的东西以后,像是突然卡壳了一样,连反击的动作都迟缓下来。
沙耶香的发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时间流动的速度仿佛都被人为放慢,夏油杰能感知到自己每一次眨眼。
“……杰!”
五条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竭力的喊声划破了混沌的思维。
夏油杰眼前出现了遮盖住他所有视野范围内的刺眼光束,并且伴随着灼热的温度,离他越来越近。
在这样险要的时刻,一时失去冷静的夏油杰只来得及放出几只防御力最强的咒灵,遮挡在自己身前,希望能减缓接下来会受到的冲击。
就在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幕后之人暂定的目标,夏油杰立刻想清楚了对方真正要针对的人。
他扭过头,挣扎着看向五条悟。
夏油杰坚信挚友能看出他只是诱人上钩的饵料,不可能掉入敌人的陷阱里。
“唔、”
夏油杰闷哼一声,在正面承受了这一击后,半个身体被轰得凐灭,臂膀直接气化。
与此同时,一个类似骰子,每一面都有眼睛的咒印纹路的正方体,正正好好扔在了五条悟的脚下。
……
第117章 一百一十七个马甲
“七海先生……?”
双手抱着抱枕,倚靠在沙发角落看电视的少女在七海建人走近就立刻扭过头。
七海建人维持着收起手机的动作,不急不缓地“嗯”了声。
他能看出,鹿目圆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打开的电视上,而是一直留意着他那边的情况。
即使回到家里,这样一个天然会让人感到安心的“领地”里,身边有亲人陪伴,也没有减缓少女的不安。
总是蜷缩在角落的身影,和鹿目知久对话时脸上不自然的勉强笑容,都在说明,鹿目圆在小心翼翼地扮演着“鹿目圆”。
七海建人不意外,鹿目圆敏感纤细的内心注定她会更注重常人或许会直接忽略的细节,这份强大的共情能力通常会带给人更深的压力和负担。
虽然都是作为“鹿目圆”这一个体存在,也不可能把两个人当做同一个人来对待。
鹿目圆或许也是这样想的。
清楚自己并不是鹿目知久期盼等待着的“女儿”,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来自亲人的关爱。
这样的情况要是发生在平时,七海建人会尽到一个年长者引导后辈的义务,去开解正处于迷茫期的少年。
但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他在这种事上多做停留,甚至连最后的嘱咐也在紧迫的时间变得无比匆促。
“小圆,我有事要和你说。”
鹿目圆不解地歪头:“是?”
七海建人抬手将那副无镜腿的眼镜重新佩戴,卡在深邃的眼眶上。
不同寻常的严肃气氛也让鹿目圆情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用略有局促的眼神看向他。
像是某种小心翼翼靠近,时不时抬头确认观察周围情况的食草动物。
没有任何的杀伤性,因此连警惕都显得十分无害。
“我接到了高层的电话。”
与鹿目圆努力试图理解而睁大的双眼对视,七海建人尽可能用简洁的话去向少女说清整件事情的头尾。
“那边的战况并不明朗,赶到‘救济魔女’附近的时候遇到了陌生的势力也在现场,对方向他们主动发起了攻击,据传回来最新的情报,五条悟已经被封印在咒具之中,暂时没有能破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