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不是我没有(77)
一只黑猫从不远处的岩石后跑了过来,血腥味让它困惑又警惕地在离莱科西亚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莱科西亚德手指动了动。塞尔吉奥跑过去舔了舔莱科西亚的手,又在浪水打湿它的尾巴时退了回去,跑去舔莱科西亚脸上的血痕。
“很痛,塞尔吉奥。”
黑猫没有听懂,也没有停下,直到莱科西亚无力地推了推它。塞尔吉奥乖乖地蹲坐在一边。
“等我变成泡沫了,你还会记得我吗?呵”她痛苦的笑了一声,“估计你会忘了,把谁杀了我都忘掉,咳咳,我不指望你去复仇什么的……你就是只傻猫,我说我爱你你不懂,我说你有了魔力你也不懂......我知道我做的事简直十恶不赦,但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了,无论怎么样我总会死的。但我总得留下点什……”
莱科西亚说着,海水在不断带走她身上的温度,她不觉得冷,但她的意识逐渐模糊,陷入了昏迷,直到有一道人声叫醒了他。
世界上只有人鱼救王子的故事,哪里有一个人类救了人鱼的故事呢?
慕柯离开了,但莱科西亚知道她的伤势无法被治愈,死亡已经露出了他黑色的兜帽。她的灵魂不会进入哈迪斯的宫殿,慕柯的力量正不断摧磨着它。
“嗨,你还在吗?”一个女人用英语问道。
莱科西亚看不清她的脸,“我将死去……女士……”
“喵…”塞尔吉奥叫了一声,它的爪子正搭在莱科西亚的手背上。
“我或许可以带你去医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艾米丽看着莱克西亚被海水淹没了一半的鱼尾,眼神里带着好奇与警惕。
“没必要了。”莱科西亚几乎没有微笑的力气,“女士,我快死了,请带走这只猫,它叫塞尔吉奥......不要担心,它不是怪物。”
“我……”
莱克西亚拔下了一片鳞片裹着血塞进艾米丽的掌心,“带走它,如果你有愿望——不那么难实现的那一种,对着它说完,再把鳞片扔回海里。我的同族会帮助你。”
“不需要……”
“求求你...我没有时间了。”她不知道这个人类女性能不能信任,也不知道人类还能在这个世上留存多久,但这是她仅剩了念头了。
艾米丽看着这只人鱼把手从自己的手里抽了出来,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转身跃回大海,沙滩上躺过的地方只留下一片血迹。塞尔吉埋着头轻轻嗅着那一片血迹。
“我还在做梦吗?”艾米丽握着鳞片,又看着眼前的这只猫,咸湿的混着血腥气海风正不断提醒着她,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她看见了一只真正的人鱼,但是却什么都没做,也没有救下这条濒死的人鱼。
或许在做卧底时和自己的任务目标真正相爱,并偷偷带走了对方孩子不再是她人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事。艾米莉坐在沙滩上,凝视着大海尽头处与天连在一起的地方,烈红的夕照在此处燃起连天火焰。她觉得茫然,或许回到美国去,换一份工作能换一种心情。
塞壬不是安徒生童话中的美人鱼,他们不会真的化成泡沫。而是在死亡时洄游至深海无生命处,像所有拥有着**的生物一样安静又痛苦的死去,等待着皮肉腐烂,接着是骨头化灰,被海底的洋流带向连塞壬连也不知道的水域。
————————————————————————————————————————
“该回来了。”晏青一只手指氤氲着灵气的光华,在慕柯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慕柯猛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里倒映着的是钢筋水泥的囚牢,而非霞光大海。与此同时,牢房内散发着白光的法阵光灭而逝。
神魂被扯会体内的震荡感让他使劲闭了闭眼,又晃了晃脑袋试图让神魂进入正确的位置——虽然这样的外部动作没有用处,但不得不说,有些可爱。
他向上抬了点头,看清站在面前的人,瞳孔微微收缩,“季叠……”
“是我在此。”晏青浅笑着回答,他拉着慕柯的双臂,让后者站起来,又拍了拍慕柯的肩膀,神情有些变化,“你……壮实了。”
这句后天塑造的身体无法辟谷,晏青原本还担心这个慕柯在没人看管之后不好好吃饭,把自己给饿瘦了,现在看来他已经适应了人类的生活习性。
“嗯……”慕柯的回答拖着低沉的尾音,赵寒藏站在一边,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被主人丢下的犬类找回了家,他正想把这个奇怪的错觉从脑子里扔出去,就见慕柯上前一步抱住了晏青,赵寒藏愣了一下。
晏青本人也被吓了一跳,反应了一会儿才把僵硬的手臂拿起来拍了拍慕柯的后背,略笑着叹了口气,“何者教你如此?”
他从不记得自己又提起过一个名叫拥抱的礼仪,让慕柯学会情感性的动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人类……”
赵寒藏从惊讶里回过神来,嘴角抽了抽。他还没学会化成人形时,晏青有时会抓过小白龙抱挂在手臂上,但他化形后没有经历过童稚体态,晏青教导他时虽未掩饰狂狷风流年少之态,但仍重礼节,他尚未见晏青抱过谁——瑞德除外。
第66章 番外1
玄奴出现在山坡上时,山风和阳光一下子笼罩了他。白日挂在南面的山巅,雾气缭绕着温润的峰体,几朵云从白日旁移开,在山峦间投下飘动的阴影。阳光会让皮肤略微发烫,但裹着花香和水汽的凉风又似音似现地驱散这热气。
山下的稻穗轻轻泛起波浪,水车转水、狗吠、孩童的追逐都现出声响。
狗尾巴草刺手的茸毛贴着他的手背,在风中轻晃的黄花石龙芮也在触碰。前方一株老槐发了新花,白花和青叶一般大小,铺下一片撒着金光的树荫。
一个人躺在树荫下,脑后枕着双臂,左边是一只断了木杆的纸鸢,上面插着些碎叶,右面是一坛酒。
那是晏青,他知道。
晏青的眼睫颤了颤,似醒未醒,直到一只小蜂落在他的鼻尖。他睁开眼,小蜂飞走,落在酒坛口的红绸上。
晏青撑着双臂坐起来,看见站在不远处阳光下的玄奴。他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浅笑着说:“过来吧,别晒着。”
玄奴没动。
晏青摇了摇头,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衣袂处的草叶,离开树荫朝玄奴走去。
“晏青晏季叠。”
他一身月白道袍,用红宫绦系了青白玉璜在腰间,又罩一件透白外纱衫,衣衫飘荡,风神凝远。
玄奴看到那层纱在气清景明中闪着珠光,如日下之云,但衣着发式却不似山下田间之人。
晏青的手在空中拂过,玄奴探察四处的神识一下被拉回了。
“以双目为心,以心为目。”晏青等候半晌,见来着仍无回应,道,“可有姓字?”
“...玄..奴.”
晏青听着这不流畅的音调略怔一下,又笑,“戏称尚可,却作不得好名。”他反看了一眼白日当空,碧天浮云,反倒树荫下一片金光,“横柯上蔽,在昼犹昏...虽说阎王遣你随我便再难寻隐,但可留个‘柯’字,莫忘这半晌天光。姓...”
晏青看着他那双黑透的但又明洁的双眼在注视着凉风,“慕吧。字号...仍留与你,带你心有所及,性有所达复言。”
晏青折返槐下,捡起折断的白纸鸢,慕柯跟在他身后,便嘱咐道:“把酒拿上,随我下山。”
酒坛随着一道灵力飞至慕柯手中。
“若不用手,我替你作这躯壳何用?”晏青挑眉,然又一笑泯之,“罢,尝一口,跟上我。”
慕柯双手捧着陶坛,尝了一口酒,辛辣入喉,他呛得咳嗽,又见晏青已朝坡下走。
他以白玉簪束乌髻,又饰以长至膝下之朱带,丝裾翩然却不似乘云之态,反有侠士之魄,独缺一长剑。然长天白日,朱带兰袍,君子如是而已。
上一篇:屑老板太喜欢我了怎么办
下一篇:[美娱]荆棘王冕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