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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的崽都变成巨佬了[娱乐圈](125)

作者:为喵作伥 时间:2019-07-08 20:18 标签:甜文 娱乐圈 爽文 灵异神怪

  方怀穿过小小的走廊,光亮起来了。赤色的鸟儿落在方怀肩上,侧着头啄了啄自己的翅膀,它的花纹很漂亮,尾羽有一圈金纹,瞳仁是很浅的金色。
  整只鸟显得很花哨华丽。
  这鸟也是方怀捡的,刚来没多久,长得有点快,一开始是很小一只,现在已经比方怀的两只手掌合起来要宽了。
  院子里有棵梧桐木,鸟窝搭在梧桐树上。
  此时此刻方建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是盛夏的时节。他拿了个蒲扇,露着啤酒肚,一边打哈欠一边自己在和自己打麻将。
  有个人背对着方怀,站在方建国身侧,垂着眸子看他的麻将牌。
  “这里要出幺鸡,”方建国像模像样地教学道,“庄家在等一饼呢。”
  方怀站在小小的长廊里,睁了睁眼睛,没说话。
  背对他的那个人很奇怪。
  盛夏的天气,那个人穿了很繁复的一身衣服。他很高,长发,广袖,腰间坠着一枚玉佩,袖扣露出来的手腕是一种类似玉质地的白。
  六十多岁的老人叼着烟,悠悠叹了口气,又随意讲了些什么,才说:
  “我知道你不是池中物,遇水则化龙。”
  “我还有十多年,过两年先带他出去避一避,到时候……”
  他取下烟看了那人一眼,笑了笑:“哦,你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方怀看了看肩膀上的小鸟,又迷惑地看着远处的两个人,感觉很不真实。
  山里的盛夏景色非常之好,天是广阔的湛蓝,风里有蝉鸣,郁郁葱葱的乔木茂密生长,不会太热,让人昏昏欲睡。
  到这时。方建国头也不回,声音提了提,说:“幺儿,过来认人。”
  幺儿是在叫方怀,但他没动。
  他很久没见过陌生人。
  但那个人却动了。他转过身,往廊下走来,广袖与长发一点点收起来,变成了很普通简单的衬衫与西服裤,袖扣挽起来。
  他垂下漆黑的眸子,把方怀抱起来,水汽和雪松的气息萦绕而上。
  他有些困惑地蹙着眉,似乎觉得这小孩实在太小了,不知道该用什么力道,生怕一用力他会觉得疼。
  方怀看着他。
  男人显得很拘谨。
  想同小男孩更亲近些,又不敢,束手束脚的模样。
  “我不喜欢你。”方怀说。
  他不知道方建国是什么意思,是要把他卖给这个人吗?拐卖小孩是犯法的。
  那人听完,僵了僵。
  方怀抱着他的小鸟,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趿拉着拖鞋回被窝里把自己蒙起来了。
  自己和自己生了一会儿气,方怀又睡着了,脸从被窝里露出来。
  赤色的小鸟合着翅膀在窗台上踱步,床下的小狗也趴着睡了,肚皮有规律的起伏着,庭院里传来饭菜香,炊烟升起来。
  空荡荡的玻璃缸里又有了鱼的踪影,它隔着一层玻璃,小心翼翼地亲了亲男孩的额头。
  这一觉睡了很多年。
  院子里的桐木长高了,枫叶红了又绿,一年又一年的风吹过同一片院子,雪下了又融。
  狗狗和鸟全都长大了,玻璃里的鱼也如方建国说的那样,雨水化龙了。
  他们住过的地方变得人迹罕至,池塘也好多年没有人打理。
  在后院打麻将的人躺在异国他乡的土地里,随着一场六月的暴雨汇入海洋,呼吸与心跳都宁静,在万千时间交汇的岔口与多年未曾谋面的人重逢。
  小男孩离开了又回来,长高了,也长大了。
  但他却好像还活在自己的乌托邦里,合着眼睛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
  段炀站在屋檐下,点燃一根烟。封朗支着长腿在廊下坐着,逗了逗树后面探头探脑的野兔子。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但又没有叙旧的打算,气氛里有那么一丝尴尬。
  仔细数数,好像八年整了。
  八年前的六月十日,方建国锁上了小院的木门,带着方怀踏上了飞往异国他乡的航班,一直到今天。
  他们其实有很多话可以讲,但此刻又似乎没什么必要。
  “全网下架,”段炀掐掉了烟,问,“是怎么回事?”
  封朗笑了笑。
  “不是针对他,”他食指抻开,“同性可婚法案又被驳回,这估计是最后一次了。”
  这很漫长的一个晚上即将走到尽头,天快亮了。
  木门虚掩着,少年有规律的呼吸声传来。
  片刻后,坐着和站着的人全都不见了。
  他们被一阵风吹向天涯海角,但这里永远是家。回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想家了。
  也很想那个重新赋予他们生命的人。
  少年沉沉睡着,窗台上多了一只踱步的鸟,金毛卧在有点发潮的木地板上,像很多年前那样。
  “……”
  方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被人背着,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有时觉得自己醒着,有时又像是在做梦。这个初夏与多年前的盛夏一一重合,蝉鸣与树影,他好像从来没有长大过。
  背着他的人沉默极了,他很高,穿着简单的衬衫。
  拄着拐杖的老人站在路口目送他们远去,安静了一会儿,嘟囔道:“时间还没到。”
  风一吹,人影也就散了。
  这条路也不长,但男人背着少年走了很久。
  前方的雾气已经一点点散了,天快亮了。
  再往前,只有很小的一段路,就能走到终点了。
  2、
  方怀在医院里醒来。
  警察已经来了又走,李芒和鹿羽被带走了。方怀一睁开眼,看见在病床边削苹果的男朋友。
  他拿起床头柜的文件看,上面打印着方建国墓地的照片,非常严密的看守机制,墓地没有失窃。骨灰盒是那些人伪造的,只是太像真的了。
  叶于渊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衬衫袖口挽着,这么一看更像个老师了。他低头看着苹果,好像那是什么需要精雕细琢的工作,认真极了。
  他当然知道方怀醒了,但抿着唇,没有同他搭话。
  “宝贝。”方怀小声喊他,“对不起。”
  叶于渊沉默片刻,冷淡地说:
  “不需要跟我道歉。”
  方怀心里想,这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我做错了,”方怀态度很诚恳地说,“自己要去危险的地方没有告诉你,不接你的电话,遇见危险也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
  “我错了,所以我要道歉。”他说。
  叶于渊:“……”
  叶于渊的食指蜷紧,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方怀说。
  他早就知道李芒和鹿羽的事,但他不能控制方怀的行踪,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只是叶于渊过于自信了,他以为叶于渊已经侥幸成为了方怀的独一无二。
  “叶老师。”
  方怀忽然喊他。他身上其实没什么伤,穿着病号服,干净好看的模样,眼眶微微有些焦急的红。
  天早就黑了,星河滚烫,方怀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拽着把叶于渊的领带让他低下头来,吻他。
  “你想的都不是真的,我不是那么想的,”方怀有点着急,话语都没了调理,像是个第一次告白的毛头小子,“我喜欢你……我爱你,不告诉你是因为害怕你担心,还有——”
  他辗转地吻着叶于渊,声音很轻,有点委屈地说: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你得给我犯错的机会。”
  别自己瞎想,别随随便便就判了他无期徒刑。
  叶于渊沉默。
  安静的室内,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
  “好不好。”方怀问。
  叶于渊没有回答。
  方怀后退些,摸了摸鼻子,又问:
  “要再亲一下吗?”
  这一回叶于渊终于回应了。
  他唇角抿紧,似乎很勉强,哑声回应了一句:
  “……好。”
  .
  第二天早晨。
  方怀看着天花板,慢吞吞地把发生的事情梳理过了一遍。
  他原本的打算是一个人回去看看。
  如果真按着他想的那样,他活了很多年,他和方建国住的地方或多或少会有所体现。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当时情况混乱,他打开柜子时看见了没能带走的相片,只是一眼。
  第一张是三十岁出头的方建国和小男孩,与其说是爷孙,不如说父子更为准确,而第二张是五十岁过半的老头和小男孩,再往后就没有照片了。
  但他想知道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现在反而变多了。
  他以后究竟会不会变老?他在后山湖泊里遇见的是什么?还有……
  那个梦。
  他现在只确定了自己不正常,别的还是全无头绪,以前的家并不能给他答案。
  忽然手机铃响。
  “喂,嗯,是我……嗯?”
  石斐然带来了几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方怀有好久没上网了,根本不知道这两天网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霜冻》和《无名之曲》国内无限期撤档,《深渊月光》下架,《心动的信号5.0》全网下架,方怀目前的所有通告终止。
  更简单点说,他半失业了。
  无论多少人在网上指责不公平、为他说话,也无法扭转这个事实。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方怀正是事业上升期,各界都在一点点地认识这个华国的年轻人,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被全国……封杀了?
  “可是,原因是什么呢?”
  方怀很迷惑。
  “这其实也是我猜的,没有人明说,”石斐然握着手机走到外面,犹豫了又犹豫,才一咬牙说,“应该不是针对你,还是有通告可以接的,只要……不涉及同性题材。”
  “还有,在这么个风口浪尖,你和叶总的关系千万不能公开。”石斐然说。
  本来国内的风气是趋好的,许多同性情侣都把结婚提上了日程,万万没想到在这时候出了岔子。
  但方怀还没淌进这趟浑水里,还有救。
  现在民众间在组织第四次游行,但公众人物却一个比一个的讳莫如深。接了同性题材影片的开始百般推脱,删微博,卖过腐的极力撇清关系,原本圈里半公开状态的情侣都分居避风头了。
  大家都知道,这时候是枪打出头鸟,就看谁冒失地送上去被抓典型了。
  方怀:“……???”
  他对此表示非常不能理解。
  但这并不能掩盖他半失业的事实,出院之后,方怀就赋闲在家了。他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无法理喻。
  他闲下来没事情干,天天在家里弹弹琴,写写歌,每天拿过来林殊恒的笔记本想翻开,但最后都没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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