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幻玩泥巴(55)

　　“谁和你们是一族的？”奥利尔拉着弓的手微微颤抖，大声喊道：“把你们的箭放下！”
　　“不必害怕，亲爱的孩子。我们不会让这些人类再伤害你。”精灵们同时将弓箭拉满，瞄准目标。
　　费西缓缓从被电击的余韵中回过神来，颤抖着撑着自己身边凝聚的土元素站起来：“你想电我很久了对不对，这个游戏就是想让我这种网瘾少年受电的？”
　　系统：“怎么？电尿了？”
　　费西翻了个白眼，猛地一拍地面，精灵脚下的土地骤然裂开，形成了尖刺冲向这群最高雅的生物。
　　伊林手上的剑挥出，剑光所至，所有空中的箭矢都碾为尘埃。金发在空中飘扬，剑柄上的绿色宝石与他的眼睛相辉映。
　　费西愣住，忍不住赞叹：“看看，我养大的孩子。”
　　系统：“别哔哔了，小心箭。”
　　精灵们弹跳在空中举弓，兜帽下的美丽容颜暴露于光下，但很快又被黑暗所覆盖包裹。
　　黑影从地面上升起，将精灵紧紧束缚。
　　“精灵，我无意冒犯。”乌西微笑着站在原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神杖：“能否先听我一言？”
　　条条土刺从地上伸出，结成坚实的牢笼将精灵们困在其中。费西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土，叹气问：“这算不算是恃美行凶？”
　　“你的脸……”伊林立刻闪回到他身边，抬手擦过侧脸，鲜红的血液沾染在手上。
　　费西觉得脸部一阵刺疼，忍不住皱眉吸气。
　　“很疼？”伊林问。
　　“小伤口而已。”费西碰了碰觉得已经不怎么疼了。他看向正在同精灵交涉的乌西，忍不住摇头：“精灵脾气也太差了一点。”
　　伊林低笑了一声，将染血的手指放进嘴里，腥甜的味道充斥口腔，很快顺着咽喉流向胃部。
　　费西：……wait
　　费西：“哥，他在舔我的血？”
　　系统：“你的血对他大补啊，不能浪费。”
　　费西：“有丶变态嗷。”
　　囚笼中的精灵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弓，影子的束缚也已经解开。乌西同费西挥手示意，土元素顿时退去，将自由还于它的主人。
　　“奥尔，把弓放下吧。”乌西伸手拍了拍混血精灵的肩膀，“放轻松点，他们只是误会了，没有恶意。”
　　奥利尔犹豫一阵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弓。
　　“亲爱的孩子，你的箭法是谁教给你的？”为首的精灵看向奥利尔，“是你的父亲？还是母亲？”
　　“我的父亲。”奥利尔走到神官的背后站定，闭上嘴不再说话。
　　精灵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探究，为首的精灵向乌西微微弯腰：“神官，向您送上我们的歉意。混乱之地对于混血精灵太过危险，我想您不应该带这个孩子出来巡查。”
　　乌西笑了笑：“奥尔是混乱之城最优秀的弓箭手，我想您也发现了他的箭术并不弱于您身边的精灵。”
　　奥利尔面颊一红，稍稍挺直了自己的腰背。
　　“混乱之城的神官，我听说过您的事迹。”精灵再次弯腰，“吾名希尔，向您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愿女神庇佑您。”
　　希尔直起脊背，用精灵语吩咐身边的族人继续巡查，而自己则留在原地未动。他盯着奥利尔轻声问：“我可以知道你父亲的名字吗？”
　　“为什么要告诉你？”奥利尔身上的毛发一瞬间炸开，异色的眼睛变得凶狠，短弓在要举起的瞬间被乌西握着放下。
　　乌西：“放轻松，亲爱的。我想莎丽说的没错，你的确有些过于敏感了。”
　　费西走过来挠头，看看精灵又看看奥利尔，小声问混血精灵：“你被纯血嫌弃了吗？没事我血也不纯，是AB型呢。”
　　乌西：“……你走开一点。”
　　“每一个带有精灵血统的孩子都是女神的馈赠，精灵从不会抛弃自己的族人，也从不会因为血统是否纯净而对他们心生厌弃。”希尔皱眉反驳，“肤浅的人类总是仅凭自己的认知来判断别的种族，实在是愚蠢至极。”
　　费西：“我就说了一句话，他至于反应这么大？”
　　系统：“该。”
　　希尔向奥利尔伸出手：“孩子，到我身边来。我会带你回到精灵的驻地，亲自教授你箭法。”
　　奥利尔摇头：“我妈不让我跟陌生人走。”
　　“我想您误会了，奥利尔的父母现在都居住在混乱之城里，他不会离开自己的父母，也不会离开混乱之城。”
　　乌西微笑：“比起肤浅的人类，我想高贵的精灵更应该改正心中的偏见。”
　　“他的父母？现在还陪伴在他身边？你不是孤儿？”希尔有些惊讶，从来都是以被抛弃的形象出现的混血种，现在居然还有父母陪伴在身边？
　　他看着奥利尔，忍不住想这真是一个幸运的孩子。
　　“您骂谁呢？”费西忍不住皱眉。
　　乌西：“奥尔的父亲叫作普思顿，我想您可能认识。”
　　希尔皱眉：“普思顿……”
　　他伸出的手缓缓放下，看向奥利尔的眼神更加复杂：“普思顿总是喜欢瞄准之后再出手，射出的箭矢总会比别人慢上一些。他……他还好吗？”
　　“他很好，每天和我妈妈绕着城墙能跑十圈。”奥利尔道。
　　费西有些疑惑：“射箭不都应该先瞄准吗？”
　　射箭也有盲狙？
　　“那是凡人的箭，精灵的箭无须完全瞄准，交由自然的风和女神馈赠的幸运，没有人能躲过精灵的箭矢。”


第62章
　　费西有丶无语，等于是射不射中全靠命？运气好的人真的是不可理喻嗷，费西觉得自己这个酸酸怪又要再次登场了。
　　“我也不相信有幸运这种东西。”伊林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费西眉头一跳，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抿嘴想，你这个埋在地底下陈酿发酵五百年的包浆黄金骨头，怎么想也和幸运两个字没有关系。
　　倒霉倒是真的。
　　“无论你们相信与否，精灵始终是女神宠爱的物种，幸运如影随形，我们的射出的每一根箭都有女神的祝福。”
　　乌西点头：“我当然相信，精灵从不撒谎。”他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大。
　　神官向精灵缓缓伸出手，轻声问：“那么精灵阁下，是否可以向我证实，属于您的这份幸运呢？”
　　幸运虚无缥缈无法掌握，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又要怎么来证实？
　　费西眉头一跳，想起那张破烂卷轴上不说人话的谜语，小声哔哔：“你是不是发现钥匙了？”
　　乌西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笑看着面前冷傲的精灵，示意他展示那份属于精灵独一无二的幸运天赋。
　　希尔冷眼看着他，淡淡道：“我想我没有必要向您证明什么。”
　　“我想奥尔也很想知道，属于精灵的幸运箭法是什么样子。”乌西微微偏头看向混血精灵：“对吗？亲爱的。”
　　奥利尔纠结着点点头：“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
　　“有点想看。”
　　希尔握着弓箭的手一紧：“你的父亲是很出色的弓箭手，但是他过于谨慎的性格，幸运对于他总是若即若离。”
　　乌西看着他将弓抬起，轻轻鼓掌：“我在书上看过，精灵无法拒绝幼崽的请求，看来的确如此。”
　　希尔冷哼一声：“教学而已。”
　　短弓突然被拉满，希尔并未有瞄准的时间，只是随意选了个方向松手，箭矢没入树冠之中，紧接着一声鸟叫。
　　插着箭矢的鸟跌落在地上，翠色的羽毛鲜艳夺目，飘落在地。
　　希尔看了瞪大眼睛的奥利尔一眼，随即转身离开，回到了他的族人身边。
　　“你看明白了吗？”费西小声问。
　　乌西轻轻摇头，脸上还保持着僵硬的微笑：“没有。”
　　“那你笑什么？”
　　“这样看上去比较*。”
　　直到精灵们再次消失在树林之中，乌西才放松自己脸上的肌肉，伸手往费西肩膀上一搭：“怎么办，你妈的，这群装逼怪好难搞。”
　　“我就看见他拉弓，射出去，然后就没了？”费西和乌西面面相觑，全是疑惑，心里几乎都在想，装逼必遭雷劈嗷。
　　乌西看向身边的混血精灵，轻声呼唤他的名字，期盼他身体里一半属于精灵的血液能带来非同一般的悟性。
　　奥利尔抱着弓望天，摇头又点头：“为什么他和爸爸一样，不能好好说话呢？”
　　费西叹息：“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为什么跟解谜游戏一样。”
　　“这才是有趣的地方，太简单的谜题就不叫谜题了。”乌西小声哔哔。
　　伊林将费西肩膀上的手臂拉下来，对上小魔法师的眼睛：“你还没有问我。”
　　“问什么？”费西一愣。
　　乌西自觉走到一边让两个人自由发挥。
　　“问我有没有发现。”
　　“那陛下可以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吗？”费西问。
　　伊林摇头。
　　费西：……
　　系统：“消气，消气，吸气呼气放轻松，做人要像不倒翁，是人是鬼都放空。”
　　费西挤出一个艰难的笑：“陛下，您真可爱。”
　　“女神神降在乌西神官身上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幸运是我如影随形的伙伴。王室宝藏不一定与精灵有关系。”
　　伊林看着小魔法师，微笑着重复：“幸运如影随形。”
　　费西：“我觉得……”
　　系统：“不用觉得，他就是认为你是他最想留住的幸运嗷。”
　　费西：“但是我已失去为他冲动搞基的勇气嗷。”
　　“比起精灵口中虚无缥缈的幸运，我更相信我的启明星能指引我方向。”伊林轻柔的将他脸上残存的血渍拭去，垂下眼轻声道：“精灵……实在是太失礼了。”
　　费西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尴尬傻笑。
　　暂时没有发现，但乌西也不甘心就此返回，马车加上帐篷，就地扎营的四人在湖边升起篝火，准备明日再探。
　　奥利尔抱着自己的弓坐在湖边守夜，乌西的影子守护在他身边，猫耳不时抖动，捕捉四周的声音。
　　精灵的巡查时间一直延续到冬天来临，当第一片雪花飘落的时候，精灵们将回到自己的森林深处，等到了春天再开始行动。
　　混血精灵站在湖边尝试着拉弓放箭，弓弦在空中震动，拨动夜色下的微风。奥利尔叹气，却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