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是万人迷[快穿](119)
严九钦只看紧越王的穿针引线的拙笨之态,摇了摇头,告与他,“不是这样的吧,”越王一个眼神“你行你上”,严九钦当下真接过来,龙飞凤舞了一番,却把针线缠乱了,竟然把袖子缝在了裤子的布上。
越王笑得要前俯后仰,严九钦这么被笑过,委实还是第一遭。笑得不行的越王的手因为笑而颤颤巍巍地接过了严九钦的针,一手给他剪开凌乱的线头。
“九钦,你怎么这么可爱?”李如锋的前俯后仰间的一句。
严九钦当真没了办法,任他嘲笑自己。
越王本想剪了严九钦缝在袖子和裤子上的针线,却发现他缝得针脚甚密,若是用剪刀剪,便会剪烂了衣裳。
越王笑得呼吸不上来,完全没了气力,“你怎缝得这般密,”手上还是努力地替他找缝合袖子和裤子的线头。“你别动,本王一定替你解了,”说话间,还不少的“哈哈哈”笑声。
严九钦觉得平生第一辱便是今日了。也不想多说话,倒是越王笑得手忙脚乱,手比老妪的手还颤巍巍,只道,“我没动,越王是你在动。”意思大有“你别笑了”之意。
这当真是好笑,怪不得越王。换在别的人也会笑。但换了是沈施从和冯原盛的话,嘲笑严九钦一番便会袖手了。因为严九钦面子也薄,再笑被严九钦眼神看过去,自然也憋着不敢笑了。但越王不同,完全忽视了严九钦脸上的冰霜以及无奈。
严九钦不知道为什么时候越王笑点这般奇低。
越王终于好不容易憋住了笑声,找到了针脚密麻之处,严九钦是盘着脚缝的,越王的手自然也要触碰在他腿上,只觉衣裳的料子甚薄,可以感受了衣下的温度。
严九钦难得地乖巧地坐成一团,任越王“上下其手”地给他解针拆线。
“越王你轻点,别撕破了我裤子,”严九钦终于熬过去了越王的笑声,也面无表情地开玩笑道。
“撕破了本王赔你十条。”越王又被他逗笑,手又开始抖动。
严九钦无奈,好不容易止住的笑,他的一句话对方又笑起来。
越王努力地不想扯破他的裤子,万般翼翼小心地替他拆线,严九钦等了一个时辰,最后看着仍然停留在最初状态的越王,说道,“越王,请个婢女进来为了我解开吧。”
越王不信邪,“本王不信了,解不开他。”
严九钦大抵没了话说。坐了一上午,等越王拆干净了线。
最后看见分离了的袖子和裤子,严九钦只称赞道,“越王当真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就是嫌他速度慢得惊人。
越王十分不要面子,“那是。”又拿起严九钦的袖子来端详,啧啧称奇,十足得意,“看看,哪有一点拆线的痕迹。”
严九钦听这话的时候,万不敢信,为什么他看了袖子,那拆了线的地方都十足的明显。越王年纪轻轻,怎得了眼疾。
“九钦今晚还留王府用餐吧,”今晚他又命厨房下了几个不重样的菜,他这几日发现九钦尤爱他府上厨子做的糖醋鱼。
严九钦摇了摇头,“回去了,”几日都待在了越王府,被旁的人知道,还不知道他是不是亏待了公主,让公主独守空房了呢。
“那本王送你回去。”
第123章 窈窕驸马,人人好逑22
严九钦推脱道, “不必,”话尚未说完, 就有一名严府的小厮跑来,巧了在越王府门口遇上,“不好了少爷, 公主出事了。”
严九钦当即脸色一变, 连忙上前, “出什么事了?”越王看见了严九钦由喜转愁的模样, 可看出了其的万分急切。
“公主、公主于城楼上摔下来, ”小厮面白如煞,慌急地道。
严九钦一听了, 险些以为是玩笑,“哪处城楼?”从城楼摔下来, 可还有命尚在的?
“城西处, 乌雀门。”小厮又道,“去叫了大夫,公主在那儿, 不敢动,”怕一抬起她就骨头断裂了。
严九钦当真是气急攻心, 越王连忙插话进来,“本王备轿子, 刚好认识大夫, 我可以带过去, ”
严九钦只急道, “我先过去,越王你随后到。”然后翻身上了马,朝城西门飞奔去。到了城西城楼下,果不其然看见一围乌泱泱的人,他似乎还听见了雁儿的凄然的哭声。
挤开几个人,严九钦看见了地上一滩发黑了的血,昭阳伏在地上,腿脚处是一片刺目,雁儿一直伏在她身边,跟她说话,周围也有一两个严府的小厮,却谁都不敢动,只等着医师的到来。
严九钦唤了几声“公主”,雁儿在哭声中恍惚才看见了驸马的身影,泣不成声,昭阳于地上,没了声气,只偶尔听到的一团乱糟糟的话语和哭声,扰得她骨头刺痛。
“为什么公主会在城楼上摔下来?”昭阳下半身都是血污,无一人敢上前去扶起她,严九钦立马掩开了她袍子下的手脚,边问向了雁儿。
雁儿泪如雨下,话语有些闪躲,“公、公主是,是来游玩的,我,我……”
严九钦也听不出什么来,检查了一遍昭阳手和腿,知道再耗在这里等大夫赶来,只会让昭阳失血送命。
于是将昭阳架起来,打横抱起,他研学过了医书,昭阳摔下来已有两炷香时间了,这种情况要尽快送去治疗。
周围看见严九钦将昭阳抱起来,顿时一阵嚷然。为什么没有人扶昭阳起来,就是万一将她抱起来,伤了她性命,那么谁就要担当这个责任。所以大家都在等医师的到来。
雁儿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喊着严九钦,“驸马,你,驸马……”
严九钦抱起了满是血污的昭阳,昭阳眼睛半阖着,意识早不清醒了,雁儿踉跄地跟在他身后,怎么也跟不紧。
严九钦抱起了昭阳,也等不及越王的轿子和大夫到来,只疾步走去最近的医馆。昭阳在他怀里,唯一干净的就是被人擦去了血的半张脸。
他在抱的过程,稍有颠簸,昭阳张嘴就是一口黑血,呕在了他身上。严九钦尽量地走得稳且快,满怀都是腥粘的温热。
“公主,你坚持住,我们就快到了。”严九钦对怀中人言道。
怀中人回应他的只有气若游丝的胸口起伏。严九钦衣襟被染红一团一团,恰像是开出了大朵的紫红芍药。
“公主,你挺住……好了的话,你想如何便如何……”严九钦将她拦揽在怀中,他抱住她的双手都是一片黏稠,腥味扑鼻。他手心冰凉得厉害,不知为何。
暮色四合间,竟有种恍然的感觉,大红的颜色像是那天大喜之日。红得刺目,惊心。
昭阳在他怀中有一丝生气,不知道是谁抱着自己在走,只觉一阵熟悉的气息,严九钦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体香,他不涂香蜜,却带着异香。
昭阳脑子混沌间,才知道了在抱她疾走的是严九钦,刚一张嘴,就咳出了一口血来。严九钦的声音就响在了头顶上,“公主,你千万活着……”声音非常柔和有力地传入自己的胸膛。
昭阳扯了扯嘴,发觉发出声音异常困难,咳了好一会儿,只是冷笑,眼泪从眼角两侧滑落下来,湿了云鬓。
“……你不一直盼着我死吗?”昭阳声音气若游丝,这一句还是艰难地开于口。
“公主,只要你好起来,你说什么我都听,我都做到,”严九钦只觉路途遥远,拼命走也走不到最近的医馆,怀里的人在自己手中身体愈加发凉。最终,那句话缓缓地说出口,“你说的合离,我都可以答应……”
昭阳不知为何,笑出了一声,泪水模糊了眼前,她看不清天色,看不见周遭树木,只看见了严九钦耳下那浅红,只觉恨得发紧,“我要死了你才离合是吧……”
全身心都揉在了一个叫恨的东西里,骨头都揉碎了填进去。四肢百骸,都填不满那个叫恨的地方。
“严九钦,我恨你……”眼泪刷刷地流着,她看不见明日早上太阳东升,也看不见她最亲的太子哥哥登基,以后的以后,再没有能让她看见的东西。
一切都毁了,毁在这个叫严九钦的人手里。她嫁来严家,本就是最初的大错。
严九钦只默然地道,“昭阳,你若死了,我亦会陪你去。”
昭阳不知有没有听错,只觉怔怔然,胸肺又咳出血水来,但随后又想,这只不过是句最虚伪的谎言,她死了之后,又如何知道他有没有随她一同死。严九钦终于将她抱到了医馆,提起的腿撑住她,腾出一手去给她擦嘴里的血。
昭阳黑色的眼里,严九钦一直替她拭嘴角,却拭却擦出了更多的血。她泪眼朦胧间,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她看见严九钦那张脸上,从未有过的伤心。
那是伤心吗……可有看错?
躺在了医馆的榻上,严九钦握着她的手,叨叨的声响将她从潮湿黑暗中拉回来,“昭阳,不疼……你会好的……”
抬起的虚弱的眼睛,是严九钦不知怎地,一张血污的脸,就像是她梦中将他折磨成的那副样子。
身上的血亦不比她少,全是她的血,印在了他脸上下巴,胸襟和衣袍上。她只觉身体疼得厉害,若是她走了,鬼魂寻着她的血的味道,定要找回来。
她不想死,她要死了也不会放过她恨的人。
……
“节哀,”医馆的大夫想搭手在严九钦的肩头上,严九钦甩开了他,越王派的医师刚到了门口,他迎进来。
又是一张张哀悼的面容出来,严九钦不想搭理这些徒有虚名的人,被人一拉,身形踉跄,险些倒下,严九钦转身就听见一个声音。“九钦,事已至此……”
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严九钦冷声回去,“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
越王一怔,只看着他那张冰霜犹寒的脸,只想补句安慰的话,“九钦,你让她走吧,昭阳她难受……”